第8頁 文 / 艾佟
「為什麼你對這件事情這麼死腦筋？這很不像你哦！」
「……這是男人的第六感。」
「男人的第六感？」
「這個問題不重要，別忘了我們是來這裡喝酒，乾杯！」他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好友的酒杯，然後咕嚕咕嚕的灌進嘴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對這件事情那麼固執，他是不喜歡相親，不過，也不是真的那麼排斥，而且透過舞會的方式，他的確有機會找個順眼的女孩子充當女朋友，反正先交差了事就對了，其他的暫且不必考慮，可是……不知道怎麼了，他老覺有個影子在心裡晃來晃去，他根本沒心思認識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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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餐，褚鴻彥隨著章郁敏一起走出公寓搭上電梯。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出門？」她稀奇的歪著頭看著他，每次她匆匆忙忙趕著去學校的時候，他總是悠哉的坐在客廳翻閱報紙，他自己開車，而且公司就在附近，他當然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來。
「我順道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現在時間還很早，我搭公車就可以了。」
眉一挑，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我送你不好嗎？你可以省下公車錢哦！」
「我是很高興可以省公車錢，可是你的車子太招搖了。」其實他這種人開那種敞篷跑車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她真的無福消受那種拉風的滋味。
「原來你不喜歡引人注意啊。」
「我又不是公眾人物，幹麼犧牲隱私被人家指指點點？」
「你不想引人注意很簡單，我可以提早放你下車。」
「對哦！」她笑盈盈的雙手合十，「那我就謝謝你哦！」
這個時候電梯已經抵達一樓了，他們走出電梯來到大樓的接待廳，她才想到一件事情，「你的車子不是放在地下室的停車場嗎？」
「我的車子昨天進了保養廠，我大哥的司機會開車過來接我們。」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先坐一下，他大概還要五分鐘才會到。」
他們在沙發落坐，她很自然的反問他，「你有兄弟？」
「我有兩個哥哥，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你比我多四個，我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還以為你有一大堆兄弟姊妹。」
「為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經濟負擔很大，你又何必這麼拚命的兼差賺錢？」
「你錯了，我家算得上富裕，雖然我老爸開的車不是雙B，但是也有上百萬的身價，他就是多養幾個女兒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那你賺錢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就是沒辦法控自己對她的好奇心。
「我有一個很遠大的目標，我要去……」她突然打住，她怎麼會對他說那麼多呢？即使是兩位好友，她都沒有透露過半點風聲，她竟然對這個傢伙……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怎麼不說了？」
「我發現你的問題很多，你的好奇心一向這麼氾濫嗎？」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嗎？」其實他這個人嚴重缺乏好奇心，因為他對什麼事情都不太在乎。
「雖然我有好奇心，可是我懂得自我控制，我想你一定也不喜歡我問東問西，好像恨不得把你的隱私全挖出來對不對？」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隱私，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回應，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此時一陣輕促的喇叭聲響起，他轉頭瞧了玻璃窗外一眼，「車子來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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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踏進教室開始，章郁敏就可以感覺到同學議論紛紛的目光，她哪裡不對嗎？她懶得為這種事情傷腦筋，她必須利用上課前的空檔K書，因為她把時間都拿去兼差賺錢，她只好善用時間吸收書本的知識，期中考快到了，她再不趕緊準備就沒辦法得到好成績申請獎學金了。
因為忙著跟書本奮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好友們三堂課上下來都不曾過來打招呼，直到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她才跟現實接軌。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都沒有聲音？」她笑盈盈的掄起拳頭各捶了他們一下。
「敏兒，我知道你很愛錢，可是，你也不應該為了錢出賣自己啊。」盧雲艷的口氣充滿了不屑。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轉頭看著古亦浩，他卻撇開頭不願意直視她。
「你別裝傻了，這件事情全班的同學都知道了。」
「可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麼難堪的事情，你當然不願意承認，可是既然為了錢讓人家包養，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啊。」
「包養？」
「有人親眼看到上禮拜六有個男人陪你去大賣場買東西，今天早上你們還有說有笑的從他的住處走出來，他還送你來學校對不對？」
「沒錯，可是……」
「敏兒，你有必要為錢如此作踐自己嗎？」
頓了一下，她的神情變得很沉重，她的目光直直的瞅著古亦浩，可是，他就是不肯正眼面對她，他的態度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你們兩個真的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們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是……」
「我明白了，我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還不至於下賤到為了錢出賣自己，我先走了，再見。」她故作瀟灑的拿起背包和書本走出教室，可是淚水卻不爭氣的悄悄凝聚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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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章郁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工作做完，反正當工作告一段落，她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好想倒在床上，「吃完晚餐，你把碗筷放著就好了，我明天早上再洗，我要回去了。」
「你還沒有吃。」褚鴻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她看起來好像失了魂魄一樣，這跟早上完全不一樣。
「我不餓，你慢慢吃，再見。」
可是，他卻伸手拉住她，「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當他的手抓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震盪了一下，望著他眼中的關愛，她突然生起一股投進他懷裡的渴望，不過，她還是打住了，「沒什麼事。」
「睜眼說瞎話，你的臉上明明寫著你有事，而且是天快要塌下來的大事。」
頓了一下，她終於承認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你可以請我喝酒嗎？」
「沒問題，我這裡有很多酒，你想要喝多少都可以，不過有個前提，你必須先吃完晚餐。」
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乖乖的坐下來用晚餐，一個小時之後，她已經坐在陽台上解決掉一瓶紅酒。
「這個酒好好喝哦！」她傻笑的捧著酒杯湊到他前面，「我還要。」
「你喝太多了。」他不應該請她喝酒，她喝醉酒的樣子實在是太誘惑人了……別以為她說話很清楚，就認為她還沒喝醉，其實她的目光已經失去焦距了。
「你不守信用，你說我想喝多少都可以，我還要。」
「我……好，我們說話要算話，你想喝多少都可以。」他又開了一瓶紅酒。
一口氣喝光他倒的酒，她突然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頃刻，她充滿痛苦的捶著胸口，然後自言自語的道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我們是好朋友，他們難道不瞭解我嗎？」
豎直耳朵，他小心翼翼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爸爸不關心我，沒有關係，我有兩個好朋友，我一點也不寂寞，可是，現在連他們都不要我了，我又變得孤零零一個人了。」
「你還有我。」他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他是因為可憐她，還是因為……不可能，這肯定是酒精在作怪。
這一次，她顯然聽進他的話，她抬起頭瞪著他，「我要你幹麼？」
「我……我可以為你擋風遮雨，我的用處很多。」
皺了皺鼻子，她似乎很困擾，「你是房子嗎？」
「……」他沮喪的說不出話來。
「我想媽媽，我好想媽媽……」不到三十秒鐘，她的眼淚已經嘩啦嘩啦的奪眶而出，「媽媽，你要等敏兒，敏兒很快就會去找你。」
媽媽？眼神一沉，他約略猜到她的故事，父母離異，她被迫離開母親的身邊，她那麼拚命的賺錢大概是想去找母親……她母親肯定不在台灣，否則她想見母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那她母親在什麼地方？
咚！腦袋一歪，她就這麼睡著了，手中的酒杯順著她的身體往下滾……
褚鴻彥及時撲過去抱住酒杯，太好了，安全了，這只水晶玻璃酒杯可是老媽從法國帶回來的，如果摔破了，她肯定要皺眉撇嘴。
酒杯放回茶几上，他不自覺的伸手觸摸她的臉，這個時候的她終於流露出女孩子的嬌弱了，可想而知，她的日子過得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