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向芽
易風元一個箭步摟住樊情的纖腰,她揮手賞了他一巴掌。
火辣辣的五指印明顯的留在他白皙的臉上,但他一直微笑的凝望著懷中人。
「第一眼見到你時,我驚訝於你的美貌,和你談話不到幾句,我就認定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第二次見到你時,我簡直欣喜若狂,這份難掩的心情就連知曉你和樊天的關係後都不曾抹殺。我不在乎你的心是否已給了別人,更不在乎你非處子之身,只要能有你相伴此生,我死而無憾。」
本以為他又會對自己說出什麼令人鄙視的話語,卻在聽清楚他是在對自己表白後面露錯愕。
她有什麼好?
頂多外貌可以騙騙人之外,她有什麼值得他爭奪的?
樊天為了她,把相處多年的姬華都狠心拋棄,樊天為了她,更因此受到傷害,她有什麼好?
「只因為我的外貌,你就有借口來剷除異己,你不覺得這樣的作法太卑鄙?」如果沒有她,樊天就不會被這個傢伙怎樣……
「樊天不願把你讓給我,才是我痛下殺手的主因,朝廷的人要我怎麼做都與我無關,但為了你,我甘願當這個劊子手,只要得到你。」
樊情看著他,眼前的男人眼中只有她,他的行動、他的言語在在表現出對自己的癡汪,曾幾何時,她也有讓人爭奪的一天?
「少了我,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遠處駛來一輛豪華的馬車,易風元抱起她,不容她掙脫的回答她,「這句話,你要跟樊天說才是。」
他將她抱進馬車內,兩人一坐定,馬車立刻行駛。
樊情看著馬車外沉默了。
同樣坐在馬車裡,但是身旁的男人,卻不是讓她安心的男子,那份小小的心願,怕是無法達成了……
第七章
當易風元的馬車回府時,他府中的妻妾幾乎也全部到齊了。
馬車停在門口,易風元看向一路上一直安靜不語的樊情。
「待會兒我們會從正門進入府內,為了避免多餘的麻煩,請你將帽子戴起。」
樊情看著外頭的景象,冷淡的自嘲,「怕我這個青樓女子污了府中人的眼睛?」
易風元微笑,「正巧相反,我怕他們會因你而跟我搶奪,那就糟糕了。」
聽他說得加此認真,自認自己的確不願受到旁人注視的樊情便將帽子拉起,完全遮住她的面容,然後跟在易風元身後下車進入府內。
樊情低著頭慢慢的走著,而易風元也配合她的步伐緩慢的行走,這副景象令等在大廳的妻妾們騷動了起來。
「相公又帶了哪個女人回府了?」四姨太口氣酸溜溜的啟口。
「相公帶女人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自個兒不也是這樣帶回來的嗎?」同樣是妾室身份的三姨太冷冷睇了她一眼,這句話暗有笑她貴人多忘事之意。
「呵!好歹我也是八人大轎抬進府內的,這跟某些窮酸的小老百姓可不一樣啊!」四姨太趾高氣揚的瞪向比自己早一個月進府的三姨太,語氣裡的自視甚高,氣得三姨太緊握手絹,巴不得向前去賞她一巴掌。
就在她們兩人互怒互瞪的對視時,易風元已經領著樊情進入大廳。
「今兒個大家都那麼早起,是出了什麼事嗎?」易風元露出笑臉,詢問府中的妻妾們。
「相公,昨兒個夜裡沒見你來湘兒房裡,是去哪兒啦?」最小的八姨太湘兒仗著近日得寵,不顧禮數的窩進易風元的懷裡撒嬌道。
易風元拍拍湘兒,輕輕離開她的懷抱解釋,「昨兒個和友人約好要一同賞月,誰知道幾杯美酒下肚,就忘了要回府,所以才會現在才回來。」
發現一向疼愛自己的相公竟當眾離開自己,湘兒氣不過,眼角看見相公身旁的女子,就要去掀她的帽子,卻被易風元阻擋。
「啊!好痛!相公,你抓痛我了。」湘兒吃痛的求饒,扭曲的臉孔說明了易風元的力道有多大,這個態度令在場默不作聲的妻妾們都曉得了自家相公的新歡易主了。
「湘兒,難道沒人教你要懂禮數嗎?對我的客人如此無禮,是否太丟我這個相公的臉了?嗯?」易風元的面容雖然在笑,但他的眼神卻冷得令湘兒嚇哭了。
「我……我不是……嗚……」一句話說不完全,湘兒便泣不成聲,在易風元一放開自己後,便由丫鬟扶回房裡了。
「相公,既是你的客人,不同我們介紹一下?」四姨太直望著那名遮住面貌,完全無法窺見的女子問。
「不用了,你們用不著認識她。王總管,我要你清理出的醉臥居好了嗎?」
易風元這句話一出,便惹得妻妾們面露驚訝。誰不知道醉臥居是相公需要清靜時才使用的地方,現在居然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住進去!
易風元的正妻坐在主位上冷眼觀察著。
她曉得她的相公是位喜愛收藏美人的男子,但只要是他要的女人,都會以婚嫁的方式將對方娶進門才是,為何眼前那名看不見面容的女子可以獨享相公清靜之居?既是喜愛的女子,又為何不娶進門?
「王總管,傳我的吩咐,不得任何人接近醉臥居,丫鬟們也不得出入醉臥居,三餐都由王總管親自送至醉臥居,我不要旁人看見這位姑娘而傳了什麼消息出去,聽懂了嗎?」
「是,我這就帶這位姑娘去休息了。」
易風元側首看向身旁的樊情低語,「累了一天,你先去休息,我晚一點會再去看你的。」
樊情沒回話,靜靜的跟在王總管身後離開,直到她消失不見,易風元始終盯著她的視線才轉了回來。
「好了,我也累了,待會兒會有幾個箱子抬進來,你們自己就去分一分吧!我先回房了。」
易風元的身後跟著一直安靜不說話的正妻,行走一段路,他才開口,「公主,你有話要說?」
身為正妻的,正是當朝皇上的第十二個公主海棠。
「相公是否找到至寶?」海棠輕聲問道。
「公主如何得知?」易風元心情大好,一臉雀躍。
「因為相公對待那名女子的態度似乎特別保護,所以海棠才會如此猜測。」
「公主不愧是我的知己,沒錯,那名女子是我如願得到的佳人。」
「既是如此,為何不是以八人大轎抬進府內?」
一提起這個,易風元的笑容立刻不見,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輕歎一口氣,「因為……佳人已是別人的。」
看見心愛的男人失望的模樣,海棠雖然嫉妒那名女子,卻還是開口,「沒關係的,憑相公的溫柔與體貼,哪個女子不會愛上你?你只要努力一點,就可以得到佳人歡心了。」
海棠的柔情安慰頓時撫平了易風元的失落,他開心的摟住一向相敬如賓的正妻。
「海棠,你千愧是我千挑萬選的當家主母,我就知道你不會因為我的妾室增多而厭惡我,我真是上輩子燒了好香,才有你這麼聰慧的賢內助。」
海棠苦笑,「多謝相公的稱讚;相公是否需要洗個澡再休息?」
「好,就勞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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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易風元特地為自己用上好的綢緞訂製織成的冬衣,樊情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綿綿不絕的冬雨。
又到了京城的下雨季節,連日來的細雨紛紛下得有些擾人,伴隨寒風侵襲,些許的綿雨飄落窗門,幾滴雨珠就這麼落在樊情不束起的烏絲上頭。
自她被易風元安置在這裡後,她的世界再度呈現孤獨的狀態,慢而緩速的時間一點都不想走快,任由她夜夜想著那個生命垂危的男人而睡得不好,這種感覺令她覺得困擾。
漸漸密集的腳步聲傳進她的耳裡,她起身將窗戶關好,並不打算見任何人,但依然未能如願。
「八姨太,你不能進去啊!」丫鬟惶恐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敢攔阻我!怎麼,自以為有了相公的命令,就敢不聽我的命令了?我叫你滾開!」
推撞、爭執聲吵翻天,樊情終於受不了的打開房門,她的出現正好平息了這陣吵鬧。
「有事?」她靠在門板上,冷眼睇著那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皇親國戚女兒的八姨太問。
乍見她的容顏,全部的人都震愕住了,就連要找碴的湘兒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要不是聽見後頭的聲音,她恐怕會一直僵在原地了。
「什麼時候醉臥居也有這麼熱鬧的一刻?」易風元態度輕鬆的噙著笑走進來。
「相……相公,你怎麼……」慘了,相公不是說今兒個會晚一點回來嗎?
易風元沒看向曾經受寵的湘兒,卻是語帶憐惜的走向樊情啟口,「怎麼不多穿一件?我應該沒忘了幫你做件披風才是。」
湘兒眼見相公越過自己而不關心一下,任性驕傲的脾氣頓時揚起。
「相公,那個賤蹄子有什麼好?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她?」湘兒氣得口不擇言,完全不會看人臉色隨便亂說話,惹得下人們全都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