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董妮
「哈啾!」緊接著,他鼻子一陣癢,連續噴嚏不停。「哈啾、哈啾……老……老婆哈啾……」
一連幾十個噴嚏下來,豈只是頭昏眼花、眼淚鼻涕直流,連喉嚨都一直燒痛起來。
在沙發上躺得好好的、準備給莫棋一個大大驚喜的路露,聽到噴嚏聲不絕於耳,心頭警鐘大響。
「木頭!」她趕緊跳起來,打開燈。
莫棋被香氛蠟燭的香味刺激得眼淚鼻涕齊飛,再見路露一身情趣內衣,小巧的肚兜遮不住旖旎春光,隨即,點點鮮紅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啊!木頭,你怎麼流鼻血了?」路露急忙跑過去將莫棋拉到沙發邊坐下。「頭抬高,對對對,小心點,我去幫你拿條毛巾。」
「唔唔唔……那個……」他指著滿客廳的香氛蠟燭,快熏死他了。
「蠟燭有什麼不對嗎?」雖然點了兩打是有些多,但味道挺香的。
「我……過敏……」說話間,又是幾個噴嚏衝出來。
「啊!」該死,雲芸這狗頭軍師,出什麼爛主意嘛!「我立刻去把蠟燭都吹熄。」路露馬上跳下沙發,吹蠟燭去。
莫棋看著她若隱若現的俏麗春光,一陣暈眩衝入腦門,更多的鼻血湧了出來。
「咳咳咳……」又被鼻血嗆到了,可是他最最親愛的老婆大人怎麼會……喔,天啊,看她邁動纖細的雙腿來回奔跑,渾圓小屁股來回晃動,他眼花、神又亂。
有沒有人是這樣失血而亡的,他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是這樣掛掉的,那墓誌銘絕對會笑死人。
「老婆……」他有氣無力地叫著路露。
路露終於吹熄最後一根蠟燭,再轉身。「哇,木頭,你要不要去看醫生?」他鼻血流得衣服都染成鮮紅色了。
「不用,我……哈啾、哈啾……」好難過,眼前閃滿金星、下腹脹得發痛,真的要死人了。「衣服……」只要她穿上衣服,他的淒慘起碼可以減掉三分。
「啊?」她眨眨眼,走到他身邊,窩入他懷裡,小手摸上他的胸膛。「你的衣服沾到鼻血了,黏黏的,不舒服,要我幫你脫掉嗎?」
不是!他拚命搖頭,一個更劇烈的噴嚏衝出來。
「啊!」她小小驚叫一聲。「你要打噴嚏怎麼不用手摀起來?」看,弄得她一手黏膩,多噁心!
她努力把那些鼻血、鼻涕擦在他的褲子上。
「我……」拜託,不要再摸他了,他已經被撩撥得快噴血而亡了。「老婆,求求妳去穿件……哈啾……衣服吧!」
「咦!」她低頭瞧瞧自己一身性感的穿著,薄紗半遮掩中,舉手投足儘是風情,應該很吸引人啊,怎麼親親老公卻不愛?「不好看嗎?」
就是太好看了才糟糕!莫棋本也不是氣虛體弱之人,唯一小小的缺憾就是──容易過敏。
舉凡花粉、小動物的毛髮、香水、香氛蠟燭之類的,是他最大的過敏原,每回一過敏,總要連打兩、三個小時噴嚏。
當然,抗組織胺能給他一點幫助,讓他不那麼難受;但也僅僅是緩解,在這段嚴重過敏期,他如同小學生那樣脆弱。
而給小學生如此強烈的感官刺激,不僅不道德,還有礙身心健康。
「好看,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此話絕對出自真心,只漏了一點,現在的他承受不起。
「真的。」路露又喜又羞,臉都紅了。和莫棋也算老夫老妻了,雖然他平常就像根木頭一樣,認識到現在,玫瑰沒送過一朵,為人也被動得緊,每次的纏綿甜蜜都是由她主動挑起,但他從不吝惜表現對她的迷戀。
這也是為什麼她第一次求歡被拒,會感到如此挫折的原因。
她愛這個男人,她不在乎他不解風情,她懂就好;他們夫妻間的情事自然是照著他們習慣的步調走,管別人怎麼說、外界的規則如何訂?
「那你不想多看一會兒?」她更加偎進他懷中,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一邊畫著圈圈,一邊慢慢爬呀爬地,摸進了他的衣服裡。「也許這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大飽眼福的機會喔!」
眼看著她的手指就要摸上那抹厚實的胸膛,驀地,他鼻間一陣熱,鼻黏膜再度破裂,湧出更多的鼻血。
「老婆,再美麗的風景,也要有那小命去享受啊!」現在他全身上下只有兩個地方「充滿活力」,一是鼻子,負責打噴嚏兼噴血;二是男性象徵,專職發熱脹痛。
偏偏,他此刻既無辦法、也無能力去解決這兩處問題。
她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腫脹,還有……那滴滴不停的鼻血。
「你……這是因為我?」好複雜的心情喔!以前她也沒少勾引他,但無論她如何誘惑,他也沒有如此大的反應過,如今不過換了件衣服,一切大不相同。
很慚愧、很害羞地,他紅著一張臉點頭。
「啊!」她大受打擊。「木頭,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我從來沒發現你喜歡這玩意兒。」情趣內衣真的這麼好用,她考慮是否要在家裡常備幾套,以增進夫妻情趣。
「我才不喜歡這種東西。」他可愛的老婆平時就夠迷人了。
「可你平時反應沒這麼激動。」這鮮紅的鼻血就是證據。
「那是因為香氛蠟燭讓我過敏,本來打噴嚏過了頭,鼻黏膜就容易破裂,妳又刺激我……」那他還不血如泉湧。
「噢!我去穿衣服。」瞭解了。她可不想整死老公,年紀輕輕守寡很可憐的,快快跳下他懷裡,蹦蹦跳跳回房去。
那性感十足的背影一下子又刺激得莫棋血脈僨張,當然,哈啾聲中,鼻血又多添了一些。
「上帝啊,可憐可憐我吧!」他又打了兩個噴嚏,真的好難受,鼻涕和鼻血倒流,弄得他整個人頭昏腦脹的。
「不行了。」他努力撐起身體,要去弄點溫熱的運動飲料來補充水分和電解質,否則他就要虛脫了。
但他一走動,頭更暈,噴嚏連聲中,鼻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客廳。
「唉呀!」路露匆匆套了件浴袍就跑出來,看到他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忙將他按回沙發上坐好。「你幹麼?不舒服就別亂動。」
「我口渴。」他啞著聲說,噴嚏打得太厲害,喉嚨都受損了。
「我去幫你倒水。」她急忙往廚房跑。
「加運動飲料。」他衝著她的背影喊。雖然那方性感已然掩蓋在厚重的浴袍底下,但遮不住的是她清純的氣息,像山裡的清泉,如此地清澈甘甜。
如果他還有力氣,一定要飽飲一頓這份天賜的甘液,可惜他現在虛弱得路都走不穩。
「知道了。」她舉起手擺了擺,收拾東西,伺候老公去也。
雖然莫棋將她寵上了天,但她愛他的心也沒差到哪兒去,論起照顧莫棋的慇勤度,路露待他比他早逝的母親要體貼上數倍。
所以這一看護就是……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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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露黑著眼圈、呵欠連連地走進閒人咖啡館。
雲芸看到她疲累的模樣,劈頭就丟過來一句。「縱慾會早死的。」
「縱慾不會早死,誤交損友才會早死。」路露瞪她一眼,走到最近的一張餐檯邊,坐下去就開始趴著補眠。
「咦咦咦,好現實的女人,新人入了洞房,媒人就直接扔過牆了。」雲芸毫不客氣地回吐一句。
還是藍嵐體貼,一杯溫牛奶及時送到路露手邊。「小露,妳的臉色好差喔!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這是過度享樂後應付的代價。嵐嵐,不必同情她。」雲芸逕自端起牛奶喝了起來。
「那麼狗頭軍師,妳出了一個餿主意,害我和木頭辛苦了一夜,是否也該付點代價?」路露的要求也不高,就把咖啡廳這個月的盈餘折成現金補貼給她就好。
「只是辛苦,沒有快樂?」雲芸冷哼一聲。「那是你們夫妻技巧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快樂?木頭對香氛蠟燭過敏,打了一晚噴嚏,流了一堆鼻血,我照顧了他一晚,妳說,快樂要從何而來?」路露扳著指頭算帳了。
「什麼!」藍嵐驚呼一聲。「那些香氛蠟燭很香耶!我每天都點,怎麼會過敏?小露,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
「嵐嵐,這怎麼能怪妳呢?連我都不知道木頭會對香氛蠟燭過敏啊!」路露連忙安慰本性最單純的藍大美女。
至於聖潔如天使的雲芸,她絕對可以榮登毒舌派掌門人。
「自個兒老公對香氛蠟燭過敏,做老婆的居然不知道,那是妳的失責。嵐嵐,別難過,這不關妳的事。」
「但我的蠟燭害小露的老公流這麼多血……」藍嵐心裡不安啊!
「血流都流了,又倒不回去,不如……」雲芸轉了轉眼珠子。「嵐嵐,妳去買些滋補的食物給小露他們做頓美味的藥膳補身體好了。」
「好耶!我立刻去買。」藍大美女旋風一般刮出門去,那傾國傾城的嬌顏迷倒了正在咖啡廳前頭等紅綠燈過馬路的三個大男人、外加一位老公公。果然是禍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