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倪淨
當年她是他買下的女人,她以為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供他暖床,但江斐卻在一次無意中透露,王騰夜女人再多,卻從不豢養女人,所以當她住進他的私人住處時,江斐很清楚明白,她不一樣。
「請間王騰夜在公司嗎?」
守衛人員聽她直呼上司名字,不覺好奇的問:「小姐,請問你找王先生有事嗎?」
「是的,我想還他東西。」他當初買她多少錢,現在她就拿多少錢還他。
「如果不是很貴重的東西,我可以幫你交給王先生。」守衛人員見她雖是漂漂亮亮的,談吐又不俗,可還是擔心她是暗戀王先生的千金小姐,若是,那他最好是先幫王先生擋住,免得王先生又要大發雷霆了。
「他不在嗎?」
「王先生今天沒進公司。」
林曼輕思忖了好一下子,朝守衛點頭致意後,戴上鑲上細鑽的墨鏡,轉身準備離去。
「小姐,你方便留下名字嗎?」守衛人員問。
「不用了。」她轉身時又摘下墨鏡後,回望那名守衛眼:「麻煩你跟王騰夜說,『有人來跟他要回一輩子了!』」當初是他說只要有一仟萬她就能離開,那麼現在她有一仟萬,那麼她的一輩子將不再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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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可以走了嗎?」大馬路轉角,江斐的司機彬彬有禮地問著。
「嗯。」
臨走之前,她再一次回頭看了眼王氏辦公大樓,「林小姐,你見到對方了嗎?」
林曼輕吁了口氣,背靠向座背地閉上眼睛,「沒有。」
「那要不要再等一下?」對於這位四年前進門的女主人,江斐的司機可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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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被帶到江斐住處,林曼輕在過了三天才見到江斐本人,也才明白,他是個黑道老大,而她怎麼都沒想過他會那麼出現在她眼前。
江斐摘下墨鏡,瞪著睡相甜美的女孩,不置信地揚起嘴角。
她是林曼輕?
她就是王騰夜要的女人?
江斐一身黑色系,食指勾箸西裝外套,狂野不霸的扣子半解,露出大半精壯胸膛。
走近她想仔細看個清楚——這女的到底哪裡不一樣,值得王騰夜親自為她出面?
好半晌,江斐撇嘴,美女他看多了,林曼輕的美還太清嫩,瞧她清瘦的身子,江斐瞥了眼她小巧飽滿,就連身材都只能算是中等,素顏的瞼蛋倒是白淨漂亮,朱唇輕啟,這清澀的模樣,勾不起他一絲絲的慾望,為什麼王騰夜執意要她?
江斐單腳曲膝在她身前,見她睡夢中不知在低喃細語什麼,身子又往椅背裡縮了些,像貓兒傭懶的模樣倒還算是可愛,因此,江斐捉弄心大起,趁她毫無防備之際,大掌擒住她的身子,狂霸地吻上她柔軟唇瓣,他的吻不帶一絲情感,冰冷冷的薄唇驚醒了淺眠的林曼輕。
驀地,圓眼大瞪,林曼輕被陌生的氣息亂了心神,腦子裡一片空白地大亂,沒多想的她伸手一推,想將欺在她上方的高人身軀推開些。
正當她奮力反抗之際,那人竟是不肯罷休,而她則是反射性地,掄起拳頭,不假思索地朝那人揮了過去!
碰一聲,那人終於鬆開她的唇。
林曼輕小心翼翼地盯著那人高深莫測的黑眸,以為他會發火,以為他會還手,他卻什麼都沒做的仰頭狂笑,那笑聲儘是狂傲,教人聽得很不是滋味,「林曼輕,你夠味。」這是江斐對她劈頭說的第一句話。
這麼一位看似柔弱,卻是柔中帶剛的女孩,難怪能擄獲王騰夜沈封的心。
而他,初見面不到五分鐘,也不由得欣賞她起來,明明是畏懼他,卻又武裝逞強的模樣,激得他由衷的好感,如同王騰夜所言,林曼輕確實不一樣。
不過,這麼夠味的女人,他並沒打算交給上騰夜,他要將她留在身邊,就當做是王騰夜當年背棄黑道的代價。
林曼輕見他眼中輕佻,厭惡的以手背繼續擦著他留下的氣息。
「你知道王騰夜正在找你嗎?」
他找她?林曼輕手上的動作停住。
心裡猜著,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打算把她交給王騰夜?他到底是誰?
她記得王騰夜曾經警告過她,只要她敢逃走,那麼後果要她自行負責!
「你要把我交給王騰夜?」
江斐瀟灑的俊容又掛起那抹邪魅的笑,與他黑眸裡的深沈一點都不搭稱,「你想回去王騰夜身邊?」他不答反問。
「不想,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捉我來這裡?」
「因為王騰夜親自出面拜託我。」
「他拜託你?」
「沒錯。」
「所以你打算把我交給他?」
「不,我沒那麼打算。」
「那你要放我走嗎?」她只想回到過去平凡的日子。
「我要你留下來。」
「為什麼?」
「為了報復他當初的失信,我打算把他身邊最想要的東西搶過來。」
最想要的東西?
林曼輕擰眉,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她是人,不是東西!
「你不知道他有多想要你?」王騰夜不養女人,但她住進他的私人住處,那就已經說明,王騰夜早將她當成是生命中的一份責任。
「他沒有……。」
「有沒有以後就會知道,我現在不急著去求證。」反正他有得是時間。
「那我如果不想留下來呢?」
「恐怕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要你!」
江斐眼裡射出的冷味教她心頭一驚,不覺揪緊胸前衣領問:「為什麼?」
「我說了,我要報復王騰夜,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這人,怎麼可以將如此殘忍的事說得平淡稀鬆,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敢如此口出狂言!
「我要你跟我結婚。」
「結婚?」
「你放心,我對王騰夜的女人沒興趣,我在意的是怎麼讓他痛苦。」
「我不要!」
她怎麼可以隨便跟一個男人結婚?況且她對他,根本一無所知。
「由不得你不要,除非你想要我把你交回給王騰夜,那麼又另當別論了。」
「你在威脅我?」她不能回去找王騰夜,否則她又何必離開。
「不,我在跟你談條件。」
「什麼條件?」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能保證不讓你受到任何打擾。」
「你要囚禁我?」
「不,我會給你自由,但你必須跟我結婚。」
「那結婚後呢?」
「我會送你出國,或是你打算在台灣牛活,我沒有異議。」
「你到底是誰?」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嗎?還是只為了報復王騰夜?
「我以為你已經猜出來我是誰了。」那黑眸細瞇,嘴唇自負的上揚。
或許留她並沒有意義,也或許王騰夜不久即會忘了她,但他相信直覺,王騰夜就算想忘,他心裡的責任感教他也忘不了。
林曼輕已如烙印般灼在他心頭,一日找不回她的人,王騰夜一日難安。
江斐……江先生!
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了,她怎麼沒想到,這裡是他的屋子,除了他還有誰能如此光明正大闖進她房間。
「你願意保護我?」
江斐點頭,「沒錯。」
「我能相信你嗎?」
總覺得在江斐陰沈的笑裡有種她無法言喻的詭異陷阱等著她往裡跳。
「你沒別的選擇不是嗎?」
如他所言,她確實是沒有第二條路走。
所以她只能跟他結婚,婚後隔天她被江斐送出國,而後的一年接著一年,台灣的他風流韻事一件傳過一件,當汪窅娘為她大抱不平時,只有陷在婚姻裡的兩人才明白,她一點都不在意江斐的風花雪月,因為這場婚姻根本只是個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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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騰夜剛由香港回到住處,江仔見他累得連衣服都懶得換下,扯松領帶的他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江仔在屋裡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幾十次,欲言又止的他不知該不該開口:「少爺?」
江仔連叫三聲,王騰夜這才微瞇了眼理他,幾天不曾好眠的他,眼球都起血絲了,「嗯?」
「老爺……。」
「跟爺爺說我這陣子沒空回老宅看他。」
這四年中,他爺爺無時無刻不催他結婚,更甚至幫他安排一次又一次無聊的相親,因為這些舉動惹得他心煩,終至在最後一次相親無疾而終後,祖孫倆人的感情也陷入僵局,除非必要,王騰夜幾乎不再踏進老宅,而爺爺若是要找他,除非去公司,否則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他的違抗激得老人家揚三口,如果他今年再不結婚,那麼就要收回他在王氏集團的股份,要他一無所有。
一般人聽到,只怕馬上找個名門千金結婚,可王騰夜硬是不服,甚至放話,若是他爺爺願意,王氏集團他可以雙手奉還。
已經三個月了,祖孫倆人的關係不見和緩,急得一旁的人也想不出好方法,真怕有一天,老爺真一氣之下,轟少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