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水珺
她真的是嚇壞了,還以為他真的會殺了建倫,所以才會……
「我凶是因為他不該調皮,而且做了錯事又不承認,難不成教他正確的態度,不是我們成年人該擔的責任嗎?」
洛子健句句言之成理,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換來了新願更大的愧疚。
「我……我……」新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助地任由十指再次成了個麻花。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才讓妳這麼怕我,甚至怕到一定要把我想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沒有!」她簡單的被他給說服了,一等他那帶著點自嘲的話聲落下,立刻飛快的抬頭反駁。
她也知道自己的態度真的很傷人,畢競他只是好心地在教小孩,雖然態度凶了點,可是出發點終究是好的啊!
而她竟然還咬了他,不知道他痛不痛啊?
天使般的心再次被愧疚全數佔滿,一雙怯生生的小眼,不由自主的望向他上臂那還泛著血跡的齒痕。
彷彿看出了她的自責,洛子健的朗眉微挑。像他這樣的人,自然很是知道打蛇隨棍上的道理。
「唉……妳不用否認了,我知道妳是真的很討厭我,甚至就連同我說話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她生平最怕人家用這種自眨的語氣這樣說話了,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惡,很像混世大惡魔。
「對不起!」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受傷的心靈,幾乎當機的小腦袋很用力的轉了幾圈,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於是她囁嚅地開口道:「不如讓我幫你包紮傷口,好嗎?」
「不用了,反正我在你心裡是大惡人,就讓我這個傷口發炎、發爛,也好早日讓我去見閻王。」
自悲自憐的語氣,成功的勾起了新願無限的愧疚,只見她手足無措的盯著他,著急地開口嚷道:「你別這樣說,是我不對,要不然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讓我替你包紮傷口?」
「唉……」一聲輕淺的歎息,讓新願的心自責得都要揪在一起了。
「只要能讓你別再生氣、難過,什麼事我都願意做。」新願著急地道。
多甜美的承諾啊!甜美到洛子健幾乎要忘了自己正在作戲,險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終歸是隻老狐狸,洛子健沒笑出聲,反而拒絕道:「不用了啦!反正我也不用妳替我做什麼。」
「那欠著,以後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你做,好不好?」新願誠懇得就只差沒有跪下來哀求了。
「這……好吧!」
玩夠了,也要到自己要的東西了,洛子健這才在新願安心的目光中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新願在他的手中塗塗抹抹的。
看著她忙碌的小手,再看著她那總是閃現真誠的臉龐,他的一顆心條地泛起了一股想要寵溺她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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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在你的心裡就真的那麼恐怖、那麼十惡不赧嗎?」
「不……當然不……」
「可是妳明明就是這樣想的。」
「別再說了,先讓我幫你包紮傷口好嗎?」
「不用了,反正我那麼壞,不如就讓這傷口生瘡發膿,讓我死了算了……」
完全不顧一旁有人的臉已經露出了殺氣,江翻雲和江覆雨兄弟倆一來一往,活像是唱雙簧似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閉嘴!」從齒縫中迸出來的怒氣濤天,這兩個字顯得既簡短又有力。
「你別這樣嘛!我跟你道歉,要不然,你想要我怎麼做,我都答應你!」有著完全不怕死的精神,即使那冷冽的目光已經閃爍著殺人的慾望,但江家兩兄弟依然玩得欲罷不能。
「真的嗎?」江覆雨酷酷地問道。
「當然是……」江翻雲的話還沒有講完,一支叉子已經咻地一聲,插進了他們兩人中間的牆壁。
叉子入牆三分,顯見擲叉之人明顯沒有任何收斂手勁的仁慈。
只要那叉再偏向右邊一點,江翻雲的左頰便會遭殃,若那叉再偏左一點,江覆雨的右頰便會留下一個永久的記號。
望著那把依然搖搖晃晃的叉子,江家兩兄弟終於知道自己玩過了頭,還要命的他們連忙立正站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說,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環視著自己的三個屬下,洛子健知道自己清靜的日子就此終結!心情當然也好不起來,就連下午那個好不容易騙到手的承諾,也無法讓他的臉上有任何的笑容。
跟著洛子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江翻雲自然知道此刻的他惹不得,所以涎著討好的笑容說道:「老大,其實……我們真的不是存心來打優你……呃……談戀愛的。」
談戀愛!?見鬼了!誰在談戀愛啊?
「那你們來幹嘛?」雖然翻雲已經說了不是專程來尋他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下午故意裝出來的蠢模樣,被自己的凶弟瞧得一清二楚,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
「我們是跟著天狼來的。」傭兵集團裡唯一的女性——程音冷冷地說道,那語氣並不像是在解釋,只是平鋪直述。
天狼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價值一千萬美金,雖然說他們的頭頭這麼不負責任的偷溜,但那可不代表他們就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天狼?他在台灣嗎?」聽到這個名字,洛子健的眉頭忍不住往中間移了寸許。
要知道,天狼可是一匹十足十的孤狼,也是傭兵界裡唯一能與他較量的人,以他的身價,台灣這蕞爾小島,應該沒有人能輕得動他才是啊!
又或許,天狼是衝著他來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思一凜,銳利的眸光立刻掃向眼前的三人,問道:「查出他來的原因了嗎?」
「還不知,但聽說他派了不少人在尋找你的下落。」程音將他們這些日子以來查到的東西,如實說出。
聽到程音的說法,洛子健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如果天狼真是衝著他來的,那只怕以他的本領,早就或多或少掌握了他的行蹤。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育幼院的安全,就會陷入極大的危機,那麼那隻小耗子………
思緒走到這裡,洛子健的心緒一凜。
不行!這裡太過空曠,只怕隨時都會成為天狼的目標,看來他得好好的想一想,否則只怕事情就棘手了。
看著洛子健的神色由原本的慵懶條地轉成和以前一樣的精明,不只是江家兩兄弟,就連程音這個女人,也跟著感受到身軀內血液的沸騰。
不知道為什麼,洛子健這個人就是有那個本事,只要他一認真,就會讓人心血沸騰。
尤其是程音,她更是傾戀著他的特質,為他那迷一般的領袖氣息而著迷。
她愛他,他的每一面,不論是慵懶、精明、狡詐,都深深的鑲嵌在她的心頭,但……她卻從來沒有看過今天下午時,他那臉上燦爛的笑容,和逗弄人的愉悅。
他對那個看起來平凡至極的小女生,只怕真的是動了心,而不自知。
可是她就是知道,憑著她這幾年來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默契,和女人獨有的第六感,她就是知道,他對那女生動了心。
此刻的她,心情是壓抑而失落的。
可是,即使是這樣,洛子健那在轉瞬間所散發出來的領袖氣息,還是撼動了她,讓她願意為他出生入死。
「我認為,我們不該再待在這兒,這兒太空曠了。」程音很快的收拾起自己心頭的失落,正經八百地建議道,但她方才心中的那些心理轉折,卻沒有逃過在場三個男人的眼睛。
只是他們聰明地選擇忽略,然後附和著說道:「我也這麼覺得。」江翻雲率先舉雙手贊成,他可不希望跟隨著老大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嗯。」江覆雨單手支著下頷,也贊成地說道:「這兒孩子太多,若是我們再繼續待在這兒,那些孩子只怕會遭受到池魚之殃,所以老大,我們還是快走吧!」
部屬們說的這些,洛子健怎麼會不知道。當然該走,而且是要立刻就走。
可是……
一想到要離開,他心裡就驀地泛起了一股不捨,瞇起了眼,他的目光投向了正待在外頭和孩子們玩耍的花新願。
那眸中有著深深的依戀,刺痛了程音的心,她真的不懂,那種膽怯到了極點的小女人,究竟有什麼值得洛子健傾心的?
「不只是孩子,只怕就連花小姐也會成為狙擊的目標。」她道。
一句話,說進了洛子健的心坎裡,他神情條地一凜:心中已然作出了決斷。
「帶著她走!」一句話決定了一切,洛子健的臉上除了篤定,再無其他。
至於江家兩兄弟對此倒是沒有多大的意見,反而高興得很。如果老大真的知道情字怎麼寫,或許就不會那麼凶殘了吧!
唯一對這樣的發展感到心痛的,就是程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