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湛露
「洞房花燭夜,老婆大人就準備讓我獨守空房?」金城靈在她身後伸出手,將她一把拉起來。
「別……」他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把她嚇得花容變色。
「別什麼?」他笑嘻嘻地湊過來,「對我有意見?就是要分房睡,也不需要睡在地板上啊!」
她的嬌軀一顫,突然掩住口,推開他跑向一旁。
「對、對不起,我的胃不舒服。」她喘著氣。
金城靈的臉部表情完全垮下來。怎麼?她的老毛病又來了?本來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你回去睡吧,我就在這裡睡。」她把他拚命往外推。
他收起所有的笑容,「既然這麼討厭我,我當然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麼,不過我堂堂金城國的王后、聖朝的公主,居然在大婚之夜睡地板,傳出去不是要丟我的面子?」
他轉頭大聲對宮女們下令,「把公主的被褥搬回床上去。」然後冷冷地丟給她一句,「新房歸你睡,我去別的地方睡。」
看他怒氣沖沖地走掉,令狐清清微微鬆了口氣,心頭卻又湧動起那種古怪的惆悵。
其實,剛才的作嘔只是故意騙他的手段,為的就是讓兩個人始終保持安全的距離。
雖然名義上成了夫妻,但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公主,也不想淪為這場陰謀漩渦的犧牲品。
不過看他剛才生氣的樣子,還真的是讓她不安,好像她的舉動傷到了他的心,而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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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悄悄地穿過窗欞,灑進了金紅色的帷簾中,照到那張柔美的小臉,睡得甜甜。
金城靈站在床邊,看著令狐清清的睡容,心境從未像現在這樣充滿了溫暖的寧靜。
雖然這個小東西剛剛把他氣得昏天黑地,不過,他金城靈可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幼稚。
撩開帷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對於欺騙他的人,最好的懲罰辦法就是——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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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的小鳥唧唧喳喳叫個不停,令狐清清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剛才夢裡還夢到了公主令狐媚和丞相令狐笑,所以乍張開眼睛的時候,她還恍忽以為自己正躺在聖朝的公主府裡。
「什麼時候簾子變成了這種顏色?」她嘟囔著,想翻個身,突然感覺不對,有什麼東西橫放在她的身上了?好沉。
再低頭一看,她差點叫出來。一隻男性的手臂大剌剌地跨過她的身體,將她摟抱進一具修長的身軀中。
她瞪著那隻手臂許久,神智才總算清醒,聽到身後輕微的呼吸聲,她一點一點蹭著,轉過身子,終於看到那張「罪魁禍首」的臉。
金城靈引他什麼時候爬上了她的床?還把她抱在懷裡睡覺?而她竟然全無察覺?
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因為不用和他對視,不用說謊做假,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仔細看他,不得不再次感歎,他的容貌的確是完美無缺。
即使他的眼睛現在是閉闔著,但是那兩排如黑羽般的睫毛長而整齊,末端還微微地翹起,讓人不禁聯想起當它們的主人一臉神采飛揚時,那雙蓋在睫羽下的水晶黑眸是怎樣的透澈閃亮,玲瓏剔透。
忍不住,她的手指好像在搞惡作劇似的,悄悄地摸了摸他的睫毛。好柔軟的觸感,讓她都不得不妒忌了。
接著是他挺秀的鼻子。依稀記得一位畫者曾說過,一個人如果生得好看,鼻子必然要美,若如高山白雪,那就是美中之冠。當時聽到她還笑了這個畫者好久,但是看到金城靈的鼻子之後,她突然明白那名畫者的語意了。
高山白雪……這便是她對他鼻型的全部感受,若不是怕吵醒了他,她真的很想動手去摸摸他的鼻子。
再下來就是這張嘴了。這張嘴真是讓她又愛又恨。愛的是它自然泛出的珠光顏色,與詩人常形容的女子的櫻唇不同,他的唇型有些細長,但薄而精緻,讓她很想……咬上一口。
或許是這個想法過於強烈,令狐清清未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已經碰觸到他的嘴唇,直到那被她在心中讚美得天下無雙的嘴唇突然張開,狠狠地咬了她的手指一下,她才疼得輕呼出聲,抽回手,有點結巴地問:「你、你醒了?」
濃密的黑羽終於揚起,那雙星眸卻沒有半點睡意,清亮得嚇人。
「昨天晚上不肯和我同床,今天早上卻開始撩撥我,你的一舉一動還真的是讓我費解啊!」
他的話讓她瞬間變得尷尬起來,想動,卻被他抱得更緊。
「下次要是想裝嘿心可以加配一點道具,說不定可以增加逼真感。」
他才不信本來已經能夠接受他的令狐清清,怎麼會突然又對他產生了排斥,直到他氣呼呼地轉身時,在她的眼角看到一抹詭計得逞的狡黠之光,才恍然明白自己上了當。
「怕和我圓房就直接說嘛,我又不是真的色狼,還能強迫你做那種事情嗎?」
金城靈撐起身,一手支額,「或者,你現在改了主意,想和我盡夫妻應盡的義務?」
她的臉紅如蜜桃,猛地翻過身去,「還說你不是色狼?想的事情都是色狼做的。」
「你見過色狼嗎?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叫色狼嗎?」他輕笑著,那雙手開始很不規矩地爬上她的脖頸,向逗弄寵物一樣搔癢著她柔細的脖頸。
「真正的色狼是不會像我這麼謙謙有禮,更下會按步驟一點一點撩動情慾,他們通常是直奔關鍵部位的。」
他的手就好像有魔力一樣從她的脖頸後面繞到前面,劃過她的臉頰時感覺到了那裡火燙的溫度。
「清清,你的臉怎麼熱成這個樣子?」他用聲音困住她,手指已經爬進她的衣襟。
這一次因為早有準備,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悶聲說:「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我現在這個樣子叫強迫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的。」他濕燙的唇咬住她的耳垂,這一個動作讓她全身輕顫,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幾步就跑到窗邊。
「你、你該上早朝了。」她提醒他別忘了真正的「大事」。
金城靈啟唇微笑,「是啊,的確該走了,要不然會被臣子們以為我是個昏庸無道、沉迷女色的昏君。」
片刻後,他悄悄襲近她,在她沒有反應前從後面抱住了她。
「清清,乖乖等我上朝回來。我帶你去向奶奶請安,還有很多金城的皇親貴戚都是你不認識的,也要一一介紹給你。」
「嗯……哦……好。」她含糊地應著,直到他的身體撤開,身後是一片清涼的世界,這才垂下頭,長長地吁了口氣。
在門外守了一夜的默默,這時候才敢探頭探腦地進來,緊張地問:「清清姊,昨天晚上王留宿在你這裡啦?你、你是不是……」
「沒有失身。」她輕聲安撫這個好心的小妹妹。
沒有失身,卻失了心,這是不是比失身更可怕?
第八章
金城靈這一天忙到很晚都沒有回來。
金城翩翩來探望令狐清清,並給她帶了話,「近日宮內出現盜賊,王正在全力緝拿疑犯。早上,還發現有衛兵遇害。」
她一震,想到白雪狐裘的事情,脫口問道:「是什麼人被害?」
「就是首先發現白雪狐裘的那個金來福。」
金城翩翩的話讓她的心如沉入大海,許久許久沒有回答。
「公主不必太傷心,王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為什麼殺他……為什麼是他……」她不停地喃喃自語,似乎這是一個很大的謎團,而謎團上只有一個結,但她就是找不到解開結的方法。
「這些盜賊真正的目的應該是為了金聖吧?」金城翩翩歎氣道,「數百年來,為了金聖而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金聖,到底是什麼?」忍不住她也向金城翩翩打聽。
金城翩翩只是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秘密據說歷代只傳君主,我只知道這個秘密不僅關係金城國,還關乎一朝三國的生死存亡,所以即使是中土大國都曾經派過密探到這裡尋找金聖的秘密。」
令狐清清沉思了會兒,「靈每次遇到這種刺客都會怎麼處置?」
「王算是很寬厚的,只是把那些人關押起來,不會再做嚴懲。」
她看著對面的小跨院,「這座逍遙居是不是有迷陣?」
「公主怎麼知道?」金城翩翩有點吃驚。「的確是有,所以這座小院平時都毋需安排人看守,因為王說若有任何人觸動了陣法都不可能活著走出來,但是迷陣也只有到日落西沉的時候才會啟動。」
「嗯,其實我知道這件事也只是一個巧合,上次靈帶我去那裡,我看到周圍有一些樹木的位置很奇怪。」她只講了部份的事實。
金城翩翩笑道:「公主真是慧眼如炬,那些樹木就是按照陣法栽種的。不過……」她笑得有些曖昧,「王從沒有帶人去逍遙居裡,公主可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