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田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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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申蔚析沒交代當施夢荷結束「工作」時該怎麼辦,所以她與蔓蔓告別後,便在街頭晃蕩。
儘管街上霓虹閃爍,熱鬧非凡,她卻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不習慣吧!以前這時候她通常都已經周旋在眾多男客之間,而且搶手得很,哪會有什麼被遺棄的感覺!
今天是她好運,意外撿到時間,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都九點多,再晃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回她的租處睡覺去算了。
「施夢荷,虧妳還想嫁人!妳這不甘寂寞的女人,只怕從良後也不安於室吧!笨蛋!」她低聲笑罵著自己。
又想到申蔚祈了,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她多希望從此只屬於他,為他下廚、為他燙衣服,當個全能的好妻子,而不是說出來很難聽的「被包養的女人」。
「申蔚祈,你卑鄙!錢多了不起啊?得到人家、還不娶人家,人家想嫁給你也不行?討厭!你心痛痛死活該啦!」
殊不知她暢快罵街,那個被她罵卑鄙的申蔚祈已在背後朝她步步逼近。
就在她準備轉向下個街口時,她的肩膀被雙大掌像抓小雞似的緊緊握住。
她一回頭,嚇得張口結舌。
「你、你、你!」
他是從哪冒出來的啊?該不會聽見她在罵他吧?糟了!
「妳跑哪裡去了?」申蔚祈開口便是責問。
至於她剛剛罵他卑鄙的帳,以後再慢慢算。
「我、我、我去看我媽媽,然後還去找蔓蔓,接著就隨便逛逛,現在想回去睡覺了。」施夢荷驚魂甫定,乖乖報告行蹤。
「我找妳一下午,妳知不知道?」
當他知道伍東宏與她早早就分手,她卻不知去向時,他簡直氣壞了!氣她到處亂跑,也氣自己竟忘記交代她工作結束該跟他報告一聲,讓他安心……不,是讓他能清楚掌控她的行蹤,與安心無關,絕對無關!
應、應該無關吧?他思緒持續混亂中……算了!
「我不知道啊。」施夢荷略縮著頭,被他罵得很無辜。
「妳就不會想到打電話跟我講一下嗎?」
「我又不知道您的電話!」
「又說『您』!」都說過不要再用「您」,還講不聽!
風水輪流轉,現在換他糾正她發音,施夢荷只好重新講一遍。「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電話。」
「不知道不會問啊?」
「問誰啊?」施夢荷咕噥著,真是招誰惹誰,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這錯也算她頭上,實在是愈想愈無辜。
「算了!回家再說。」申蔚祈拉了她就要走。
「要說不如現在說,不然等一下回家又忘記,然後改天發生同樣事情又罵我!你電話幾號?」
「妳……」申蔚祈被打敗,一時語塞。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對不對?不然你就會打給我,而不是在這裡發飆。」就因他脾氣大,先罵先贏,像她這種懂得忍讓的人就只能被他罵,真不公平。
「好好好,手機拿出來,把我的號碼輸進去。」
如此這般,一個身材偉岸、西裝筆挺的集團董事長和一位出身風塵、衣著曝露的女人,就這樣當街交換起手機號碼,那畫面看起來有點——突兀。
「我們這樣像不像在援交?」施夢荷冷不防問一句。
「Fantasy的小姐,妳!」
「我不再屬於Fantasy,我是屬於您——你的。」施夢荷刻意靠近他的胸膛,仰起臉,追逐著他的眼神,希望得到肯定。
「正因妳屬於我,所以得聽令於我,除此之外,妳就不用想太多。」申蔚祈拉起她的手往停車處走。
「回去後我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我不想再有今天這樣的情形發生。」
「你一向都這麼霸道嗎?」施夢荷小跑步跟上他。
「沒有。」
「該不會你的霸道是專門對付我的吧?」
「有自知之明,不錯。」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施夢荷原本就不高昂的情緒在此刻狠狠下滑,提不起勁,步伐不禁散漫起來。
「怎麼?」感到拉力變重,申蔚祈回頭詢問她,表情倒是挺柔和。
「走不動了,我今天真的走太多路,腳好酸。」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運動量最大的一次。說著,她甩掉他的手,在路旁蹲了下來。
「誰教妳沒事亂走?」申蔚祈念她一句,再度拉起她的手就要走。「車子在前面,再走幾步就到了。」
「你背我好不好?」施夢荷大瞻要求。
「你罵也罵了,生氣也生氣過了,想我回去,就背我吧!蔚祈。」
「少得寸進尺了!沒罵妳不代表我就不生妳的氣,妳搞清楚點。」
申蔚祈站在她前面,將所有的光線全部擋掉,她的臉瞬時變暗,失望的表情有些模糊。
「那讓我休息一下再走。」見他高高在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施夢荷索性脫下高跟鞋,往地上一坐,先休息休息再說。
他怕丟臉,那是他的事,她才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難看!怏站起來穿上鞋。」
申蔚祈果然是個很愛面子的男人,他的神情有點急,口氣變得慌亂。
「站不起來。」看他急,她倒高興。
「妳真是太過分了!」申蔚祈咬牙斥責她,卻一面脫下西裝外套丟給她。
「拿著。」
他鬆了鬆領帶,解開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接著半蹲下高大的身軀命令她。
「上來。」
什麼?他竟然真的……
「是!」施夢荷喜出望外,笑容一下子全綻開,立即乖乖「上馬」。
「裙子拉好、人抓好,掉下去我就不理妳了。」申蔚祈的背上負荷著她,卻仍盡量挺直身子。
施夢荷聽話地將裙襬拉了拉。
「可鞋子……」她一時興奮過頭,鞋子還丟在地上忘記拿.
「妳真會找我麻煩!」申蔚析沒讓她跳下來,他逕自彎腰下去伸長手勾起那雙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走。
熙來攘往的街頭,男人背著女人,不管在別人眼中他倆是什麼關係,申蔚祈都認了,誰教她現在是他的女人!雖然是個很欠扁的女人。
施夢荷緊攀住申蔚祈,將臉貼在他寬闊厚實的背上,她感覺好滿足、好幸福。
希望他的車停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最好被施吊了、不見了,讓他一直背她,背到家……
家?剛才他們互換手機時,他說了「回家再說」,那麼,那棟白色大宅真成為她的家了嗎?
「蔚祈,昨晚我睡覺那裡是……家嗎?」施夢荷嘴巴貼在他耳邊輕聲問,閉上眼睛仔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她希望從此一點一滴深記著他的味道,更希望待會兒能聽到他肯定的回答。
「妳當它是家那就是家,不過對我而言,那只是一棟閒置的建築物,而妳是目前住在裡面的女人而已,也許當我不再因為妳而心痛,也不再莫名其妙對妳生氣時,你就可以離開了。」
「那我希望我永遠都有讓你心痛的能力。」施夢荷大膽地用唇咬住他厚軟的耳垂,想藉由那親密的碰觸加深他的感官印象,記住她說的話。
被她挑逗意味十足的一咬,申蔚祈腳步不禁頓了一下。天氣熱還這樣折騰他!
「妳體重已經不算輕了,還這樣干擾我,是想怎樣啊妳?!」申蔚祈又斥喝她,感覺自己身體熱烘烘的,不知是因為背著她的關係,還是對她的挑逗起了反應?
「不要這樣嘛!」施夢荷有點受傷,但仍調皮地將臉深靠在他頸間,撒嬌著。
他雖然不愛她,但她已經將他當成她的男人,她渴望用女人最柔情最真切的一面,肆無忌憚跟他撒嬌!絕不同子以往對別人的逢場作戲。
「你不娶我沒關係,但是讓我喊你老公好不好?讓我喊好玩的、喊心酸的也好啊!好不好,蔚祈?好不好?」她不怕死地大瞻要求。
「不准!」想當他的妻,她不夠格,申氏家族媳婦的飯碗不是她一個風塵女捧得起的。
她的存在,對申家的人而言只能是個秘密,何況,當申太太事小,嚴重的是他對她的負面感覺。
「讓人家過乾癮也不行?」
「不行。」他無情地否決,腳步忽地加快,擺明不想再跟她說話。
施夢荷識相地閉嘴,連這個小小要求他都不答應,她還冀望什麼呢?
將臉靜靜靠在他的肩背上,她悄悄滴下一滴淚;一滴代表羞恥與酸楚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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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是她的家,Casablanca在西班牙文是「白屋」的意思,因卡薩布蘭卡這個城市裡的建築物不論是花園洋房或普通公寓大都漆成白色,有其真實意義,所以施夢荷也就非常豪邁且不客氣地將這棟白色大宅命名為「Casablanca荷居」,而且還很高調地去製作一面顯眼的名牌,大大方方掛在大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