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廷宇
裴孝耘癱坐地板上努力吸取睽違已久的空氣,力量一恢復,立即跳起身,指著黑帝斯的鼻子就是一陣謾罵:「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事……你差點殺了身為國家棟樑的偶。說偶有病,真正有病的倫素你吧?」
「你……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手又要伸向裴孝耘的頸項。
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溜到辜蔭身後避難。「殺不到、殺不到。」不知死活地對齜牙咧嘴的黑帝斯扮鬼臉。
「你就看我殺不殺得到。」黑帝斯往辜蔭身後探去,裴孝耘立即拿辜蔭當擋箭牌。
兩人就這樣玩了好一陣老鷹捉小雞,被迫當母雞的辜蔭不想再當他們之間的擋箭牌跟阻礙物,將裴孝耘環在他腰際的手拿開,拒絕再奉陪,逕自走出房門。
裴孝耘見情勢不利於她,立刻像跟屁蟲尾隨而去,黑帝斯也追殺了過去。
一出房門,黑帝斯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以前熟悉的裝潢全變了個樣,變得像有女主人的家,充滿細膩的女人味。
不多想,眼前的景象必定也是拜裴孝耘之賜。
裴孝耘叉著腰,得意地發表自己的傑作。
「怎麼樣?素不素變得溫暖了許多?這素偶在你們昏迷不醒的期間,請大廈管理委員幫偶找室內設計師改裝的喔,不過偶也有幫忙喔!天花板的壁紙、窗簾、還有你們房間的枕套、被套都素偶選的,喜歡嗎?偶挑了粉久說。」
「我的房間?」黑帝斯轉身回房,瞧清楚剛才沒注意到的改變。天花板、窗簾,就連沙發都變成了乳白色。他呆望著室內的一切,具有保護作用的特別設計全完了。
這白癡女到底明白不明白啊?之所以把屋子弄得烏漆抹黑是為了方便在黑暗中躲避仇敵的偷襲,然後趁機予以還擊,再加上自己這身黑色裝束就更能突顯這屋子裝潢的效果。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這層保護色已經被裴孝耘的自以為聰明給毀了。
「偶本來還想把牆壁改了的說,可是設計師說要在兩天內全部完成很困難,所以偶只能弄這幾樣,不過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對不對?」
黑帝斯現在很後悔剛才沒直接扭斷她的脖子。
「對了,偶在陽台弄了個小花園!很漂亮哦!要不要參觀一下啊?」裴孝耘不知死活地繼續敘述她所犯的罪狀。
「你連陽台……」黑帝斯的手慢慢緊握成拳。
這下連最後防線都被……淨空陽台是為了讓敵方沒有地方可以藏匿,讓自己能更快速掌握住敵方的行動,達到減少敵方對我方的威脅的目的。
凝視著一臉得意的裴孝耘,嗜血的殺意在腦裡不斷地盤旋。
留不得她……殺了她……理智逐漸渙散,他的行動完全被原始的野性給統御。他從臥房的床頭櫃裡找出一把閃著渴血銀光的利刃,將它藏在背後,慢慢地一步一步接近裴孝耘。
他是吃錯藥了是不是?看起來怪恐的。
「你要做什麼……別過來喔!不然偶的拳腳可素不長眼的喔!」她的雙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對黑帝斯擺出防衛的動作。
忽地,他在裴孝耘尚未來得及反應前將她拖進房並緊緊箍住她的腰,一把發出寒氣的利刃抵住剛被他捏紅的頸項上。
死定了,早知道就聽天晴的勸告,包袱款款,回去算了。
「怕嗎?」黑帝斯慢條斯理地拿下遮掩住裴孝耘眼睛的黑框眼鏡,方便他仔細觀察掠過她眼眸的每分恐懼。
她用手指頭努力阻止利刃的前進,可惜,「力」不如人,只能將脖子往後縮。她還不想就此香消玉殯啊!「怎麼不怕,你只要將刀子輕輕往偶脖子一劃,偶的生命就在二十四歲這年宣告終結,不怕也難。」
「誠實,我向來欣賞誠實的人,為了獎勵你,我給你三十秒的求救時間。」他知道辜蔭現正倚靠在房門口看熱鬧。
她從眼角見到辜蔭的身影,但她曉得這次無論她如何求救,辜蔭是絕對不會救她的,因為他想知道她會不會在黑帝斯的威逼下招出自己的底細來。
「偶放棄,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想不到你挺配合的嘛!那我就不客氣了……誰在背後幫助你?」
「如果你是問偶喜歡吃什麼,或是為什麼那麼討厭你,這類問題偶倒可以回答你,而誰在背後幫助偶這個問題,恕偶無可奉告。」即使她再如何貴生怕死,她也不會把朋友賣了。
「是嘛!那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的笑容充滿血腥的戾氣。
她無所謂的聳肩。「偶早就知道了,不過偶也必須告訴你,偶只要一個禮拜沒跟偶朋友聯絡,你們身份曝光的事就會傳回你們的組織,到時偶會在奈河橋上等候你的大賀光臨……還有,站在門口那位見死不救的仁兄,你這幾天不素故意裝睡,暗地裡一直查探偶跟偶朋友的底細嗎?怎麼?沒興趣啦!」
「看來你對我們的底細是知道了不少,是不是啊?國語說得字正腔圓的裴孝耘小姐。」辜蔭反攻道。
「既然被發現了,那我就不必再裝了。你為什麼知道我在咖啡裡放了藥?」
辜蔭嘴角輕扯了個笑。「我不喝咖啡,因為我的胃不好。」
「原來如此,所以我去叫你起床你再假裝你中了我的招,然後趁我不注意時再調查我的底細。」那……那壺咖啡不全是黑帝斯喝的?太恐了,那藥效少說可以維持五、六天,他竟在三天內醒來,他還是不是人啊!
「聰明。」辜蔭拍掌做為讚賞。
「還好你在查我的資料時當場被我朋友逮個正著,不然我真的會中了你的計。」
「唉!這只怪我技不如人。」
「你既然醒著,為什麼不阻止她對我們的裝潢胡作非為呢?這些可是我們的保命符耶!」黑帝斯不諒解的責難。
「如果我知道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的話,我就會阻止她了。」
「可惜我的演技比你好,把你瞞騙過去。」裴孝耘好不得意。
「哼!沒想到我竟然會栽在你們這些後輩小生的手裡。」辜蔭不敢相信的自嘲。
「那意思就是說你沒有查到她的底細嘍?」黑帝斯問道。
辜蔭挫敗的點點頭。
「既然查不到,讓她繼續留在我們身邊只會給我們帶來不定時的危機。」黑帝斯的刀刃已陷入裴孝耘的脖子,劃出一道血口。
「下手前最好深思熟慮一下,你也聽到,只要她一死,我們就準備一輩子逃亡。」裴孝耘脖子上的血口讓辜蔭心驚。
「對啊!對啊!要命就快放開我。」脖子好痛喔!
黑帝斯斟酌了下利害關係,最後決定自己的命比較重要,放開裴孝耘。
一放開,裴孝耘急忙抽出面紙摀住流血的傷口。
辜蔭走過來,要她拿開摀住傷口的面紙,觀察了下。「沒事的,等一下我幫你處理一下就可以。」「血流了這麼多,整張面紙都被染紅了,還叫沒事,是不是我暈倒才算有事啊?難道你不曉得女人的血是不可以隨便流的,這下我不知要吃多少食物才補得回來?」
「才流那點血就在那大驚小怪,實在有夠沒用。」黑帝斯最不屑女人動不動就裝脆弱。
裴孝耘氣不過,甩掉正在替她處理傷口的辜蔭,面到黑帝斯面前,使出吃奶的力氣踹他的膝蓋。「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割一個洞看看?」
噢!黑帝斯吃痛地輕呼一聲。「你這比豬還笨的女人,敢踢我,不要命啦!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來啊!怕你不成,我可是有學過空手道喔。」裴孝耘兩手緊握成拳擺在胸前,雙腳不時左右跳動著,一副跟他拼了的狠勁。
「我好怕喔!」黑帝斯不放在眼裡的敷衍。
「瞧不起我!我可是拿過空手道第一名喔!」雖然是兒童杯,但好歹是第一名。她雙腳無勁地在空中揮舞幾下,脖子上的傷口因此噴出血來,可是她卻無所覺地連續又踢幾下。
辜蔭看她的領口慢慢染上鮮紅,既憂又氣的情緒讓他衝上去摀住那不停湧出鮮血的傷口。「還踢!是誰說女人的血很珍貴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血是用噴的!而且你還穿著裙子,不怕春光外洩啊!」
辜蔭這一吼,裴孝耘馬上乖乖放下腳,拉拉已翻捲到大腿的碎花裙。
「孤鷹,別理她,讓她的血一次流乾算了,那我就不用擔心她的死因跟我們有關了。」黑帝斯添柴加火地說。
「你說什麼?我告訴你,只要我死在這裡,你就脫不了罪。」黑帝斯的話惹毛了她,腳又開始往黑帝斯的方向踢。
他輕鬆往後一跳,閃過她的攻擊。「那又如何,至少我可以看到你死亡後的嘴臉,可是你卻沒有辦法。」黑帝斯故意激怒她,讓她的血流得更多。
裴孝耘本想甩開辜蔭的制服攻打黑帝斯的,不料卻被辜蔭的手刀敲昏了過去,攤軟在他懷裡。「我不記得你的嘴巴這麼惡毒過。」辜蔭失望中帶著責怪地對黑帝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