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林曉筠
她等這一句話已經等到要長白頭髮了，依慣例，她早就該退場，更別說是今晚這麼難堪的狀況。古小穎正想把西裝脫下來還時，敖霆風阻止了她的動作。
「保重。」他說。「穿回去吧。」
「對不起，我……」好慚愧，真的好慚愧，她想給自己一百個巴掌。
「什麼都不必說，先回去吧！」敖霆風沉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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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哲烈對敖霆風產生了好奇。本來以為他不過是個逃不開美色的好色之徒，但是由他的表現看來，似乎是有肩膀的，而且他和妹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要怎麼幫小穎？」襯衫扣子全扣上，這會兒他又像個冷靜自持的生意人。
「離她遠一點。」古哲烈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一副王牌在他手中的輕鬆姿態。
「別忘了，她是我的老婆。」
「這樣就行了？」
「當然不行。」蹺起二郎腿，他說出真正意圖，「你要賠償我的損失。」
「損失？」敖霆風的眼神一凜。
「精神損失！」古哲烈一臉吃定他的表情。
「多少？」他上道的問。
「一千萬。」毫不囉唆的開出價碼。
「你不怕我報警？」敖霆風試探的問。
「好啊！把事情鬧大，看誰會比較沒面子！」他完全不在乎，「你應該是個生意人，不會想要搞到身敗名裂吧？和有夫之婦勾搭這種罪名……」
「或許我真的不怕身敗名裂。」
「也好，那我就找那個女人出氣！」看得出來他對妹妹的態度不同，所以古哲烈胸有成竹的威脅。
如果不在乎，他大可全身而退，因為他不是已婚男人，沒有對老婆或是家庭交代的困擾，頂多被養父念個幾句，並不影響他後續的人生或是事業，可是……
「是不是我付了錢，你就不會刁難小穎？」他只想確定這一點。
「我心情若好的話……」古哲烈不置可否。
「如果她想離開你——」
「她不會離開我。」他篤定的表示。
「你不要太有自信！」
「我可以拿我的生命和你賭。」他嘲笑他的無知，「敖霆風，小穎或許有可能一時的意亂情迷，但是她絕不會棄我而去！」
敖霆風不語的沉著瞼。
「我帶了文具行買的本票，據說一樣有法律效力。」古哲烈似乎早有預謀的拿出本票。
「真方便！」敖霆風譏諷。
「你可以不給。」
「我給！」他毫不遲疑。
「夠爽快！」
「我只有一個要求。」他雙眼直視著古哲烈，「不要找小穎麻煩，不然那一千萬很可能會像煮熟的鴨子飛了！」他不在乎錢，他在乎的是小穎和他是不是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我答應你。」古哲烈豪氣的答應，「當然」賣他這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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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哲烈回到家時，只見妹妹已經換上T恤、短褲，並卸掉臉上所有的妝，看起來好像是哭過似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而且看他這個做哥哥的眼神，似乎是想將他活活推入火山口，只要火山一爆發，他就會從地球上消失。
「小穎，我沒有太遲吧？」以為妹妹是在責怪他晚到，他急忙解釋，「等電梯耽擱了點時問，所以——」
「我不幹了！」古小穎吼出。
「幹什麼？！」
「今晚是最後一次。」她一臉堅定。
「但是……」
「古哲烈，這是最後一次，我真的受夠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只知道自己從未像今晚這麼不齒自己過，一想到敖霆風護著她的模樣，她就想一死了之。
「我要到了一千萬。」以為這個金額會讓妹妹開心些，他炫耀的宣佈。
「一千萬……」古小穎衝到哥哥面前，像是頭負傷野獸似的大吼，「我不要這一千萬，還他！還給敖霆風！」
「小穎，你吃錯藥了嗎？」他不解的問。
「這一千萬不能拿！」
「為什麼？你的理由是什麼？」
「你……你不覺得敖霆風不一樣嗎？」她把哥哥當白癡似的睞了他一眼，「完全不像我們之前設計勒索的那些傢伙。」
「他是有品、有格了些，但是又怎樣？」古哲烈還是不瞭解妹妹在發什麼瘋，「小穎，難不成你對他……」
「我對他沒有怎樣！」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回答，死不承認任何事。
「那最好。」
「可是……他不需要破這種財。」
「小穎，他有的是錢。」他不覺得她需要心軟。
「他是有錢，不過他這個人……」
「你想表達什麼？」他有些不耐煩，「小穎，我看得出你哭過，也感覺得到你現在心情很亂，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抓什麼狂，敖霆風很爽快的付了一千萬，我們賺到了，現在你是突然在裝什麼清高啊？一千萬不是小數目。」
「那麼這是最後一次了！」她冷著臉強調。
「你的道德感和羞恥心為什麼突然強烈起來？」古哲烈凝望著妹妹，「以往這時我們會是在慶功、是在計劃下一個目標，為什麼你突然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她碰到了敖霆風啊！他對她的方式……
她從來不曾和任何一個目標「玩」到這個地步，她通常可以很冷靜、很小心，不會才一進房間就被控制住，以往她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磨到哥哥闖入，頂多被摸摸手，吃吃口頭上的豆腐，從來不曾像這樣一發不可收拾，如果哥哥在晚幾分鐘進來，只怕她的第一次就被敖霆風給奪走了。
他的熱情出乎她的意料，明明看起來是那麼的冷靜自若、沉穩篤定，好像一切都撼動不了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他對她……
「小穎？」古哲烈喚著突然發呆的妹妹，等著她的回答。
古小穎這才回過了神，看著哥哥，卻什麼都無法解釋。「總之我Out！」
「你不能！沒有你我根本玩不下去。」
「那我們就一起重新做人。」
「小穎，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他蹙起眉。
「我們可以去找工作，可以做個小生意，我們……可以做很多事。」古小穎柔聲勸著，「你自己都說夜路走多會見鬼！」
「所以敖霆風是那個『鬼』？」古哲烈猜道。
「我要做好人。」不想回答，她索性又吼。
他馬上說：「你是好人啊！一
「哥，不要把我們的好運用完，在今天之前，我們已經幸運到不行，沒有出任何的意外，所以在今天劃下完美的句點吧。」她出自肺腑的懇求，「我真的無法再來一次。」
「小穎，或許我們休息一陣子，出國去散一下心，然後——」他溫和的說。
「不會再有然後！」古小穎鐵了心的回道。
「這個敖霆風真的教你……」
「我不要談他！」她狂怒的嚷著。
「我闖進之前你和他……」他開始想要挖答案。「你們倆……」
「我和他沒有怎樣！」她死都不會告訴哥哥在飯店房間裡所發生的事。
「但從他那麼護著你的態度看來，很不尋常。」
「他有人性！」
「而我們兄妹倆沒有？」古哲烈自嘲。
「你明知我們有多糟。」
「小穎，我們沒那麼糟。」
「我們專搞仙人跳。」她悲哀地道：「這還不夠糟嗎？哥，我們倆是壞蛋。」
「小穎，你可以不這麼想，我們只是、只是從那些有錢人的身上弄一點錢來花花，，反正那些錢對他們來說是九牛一毛，而且他們活該，除了敖霆風是未婚，之前那些傢伙都有老婆了還想亂搞，他們是該受點教訓的。」他說得理所當然。
古小穎恨恨地道：「我不管，我就是要拆伙，如果你想繼續搞仙人跳騙錢，不要把我算在內！」
「你是我妹妹——」
「所以別再拖我下水，放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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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鈞澤和麥傑豪知道敖霆風一向話少，但是從不曾像今天晚上這樣子，像是個不存在的隱形人，明明是全家六個入團聚吃飯，卻只有五個人的聲音。
連季雨真這個才嫁過來不久的二嫂都覺得小叔有問題，於是她和車子伶交換了個狐疑的眼神。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魏彰想問，但又不想當著大家的面去扯小兒子「性向」的問題，於是朝雷鈞澤和麥傑豪使了個眼色，飯後便拉著兩個媳婦去玩跳棋，「拷問」的事就交給另外兩個兒子。
敖霆風這一刻最不想要的，就是他人的關注，可是兩位哥哥偏偏跟著他來到他的房間。
「鈞澤、傑豪，我有點累，你們去陪自己的老婆和老爸好嗎？」他直接下逐客令。
「你看起來不像生病。」雷鈞澤打量他。
「心理問題？」麥傑豪接著說。
敖霆風搖頭，現在他真的不想談，更怕談，因為他不知要從何講起。
小穎是個已婚的女人，她是別的男人的老婆，但是他卻對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