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魅愛

第5頁 文 / 宋雨桐

    他怎麼可以靠她這麼近?她身上一絲不掛呵。

    他也是。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長腿正輕觸著她水面下的腿,他張開雙臂把她困在他與浴池的牆面之間,頭緩緩地低下──

    她緊張地身子一低,整個人埋進浴池裡,像縮頭烏龜似的賴在水底不探出頭來。

    溫尼斯在上頭好整以暇的等著,想看看他未來的妻子在水裡可以憋多久的氣?

    一分鐘……

    兩分鐘……

    兩分三十六秒……

    夏寶兒終於憋不住的將頭伸出水面,迎接她的卻是兩片柔軟滾燙的唇瓣,連讓她喘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便密密的、懲罰性的封住了她的嘴……

    他發現她的不完美了,所以不想再繼續?

    夏寶兒身子一僵,莫名其妙的竟有種受傷的感覺。

    「放開我。」她的情緒降至了冰點,方才被點燃的熱情瞬間消逝無蹤。她怎麼會忘了背上那道小時候留下的疤呢?該死的!她竟然被這個男人吻得忘記了東西南北!

    「那是什麼?」溫尼斯沒有錯過她眼眸中的一抹受傷。

    「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馬上退貨,我們再找另外一個償還恩情的方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抹厲聲給打斷──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妹妹夏樂兒送過來好了。」溫尼斯也火了。

    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把退貨掛在嘴上,存心氣死他嗎?難道她以為,他真的是要她來還那個狗屁恩情的?要不是她冰冷寂寞的氣質一眼便吸引住他,要不是他剛好缺一個妻子,要不是她夠美夠冷還有一身神偷本領,她以為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坐上公爵夫人的寶座?

    「你說什麼?」夏寶兒愣住了。

    只要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就可以了,是嗎?還是,他發現了她的不完美,所以決定用樂兒來代替她?

    真是夠了……

    真的真的是太過分了……

    心幽幽地刺痛著,說不出聽到這些話,心裡湧上的是什麼感覺,她不該有感覺的,畢竟,她不愛這個男人,不是嗎?

    這個男人之所以出現在她生命之中,完全就是個大大的意外,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期待,對這個婚姻也沒有,為什麼要覺得受傷?為什麼要在意?為什麼要難過?為什麼要為自己感到不值?

    「怎麼?這麼快就捨不得公爵夫人的寶座了?」溫尼斯邪氣一笑,輕靠在浴池邊,優雅尊貴得像個慵懶的天神。「我還以為你們姊妹情深呢,沒想到這麼經不起考驗。」

    幾天前,夏樂兒來找過他,為了救姊姊,迷糊的樂兒竟傻得說要親自去找嚴子鈞,把玫瑰藍寶石給拿回來。

    他同意了,前提是她必須在他們的婚禮前把東西送到他面前才算數。呵,他當然有把握那個女人辦不到,讓夏樂兒去冒冒險,學習長大獨立,算是他這個姊夫送給她的見面禮。

    這事,他自然沒對夏寶兒提,否則讓她抱著一線希望,她可能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那他可要吃大虧了。

    夏寶兒瞅著他,不明白方纔還熱情吻著她的男人,為什麼可以一下子變得這般冷漠無情,就好像……她只不過是個替他暖床的伴,不,是在床上陪他運動的伴,他們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感情?見鬼了!她怎麼會想到這兩個字!

    和這樣的男人索愛,無疑是自掘墳墓,她無法想像眼前這個邪惡的男人會有愛上女人的一天。

    「很抱歉,你可以選擇退貨,卻不能換貨,我不可能讓樂兒代替我嫁給你,過著像地獄一般的生活。」

    「地獄?」溫尼斯冷嗤一聲,眸子寒光閃動。「你把嫁我這件事,比喻成下地獄受苦?」

    「不是嗎?」夏寶兒下巴抬高,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被一個陌生男人逼著上床,被一個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又吻又摸,連說不都沒有資格,難不成這樣的生活是天堂?」

    「你不也享受其中?」她竟把他說得像禽獸似的,該死的女人!

    「我沒有,一點也沒有……那些只不過都是生理的自然反應而已。」她氣悶的為自己辯解,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嗎?」他嘲弄的看著她。

    「就算……我的身體接受你,也不代表我的心接受你,就算……我的身體在天堂,我的心卻是在地獄……我認了,我是你的妻,你要我的身體我就給,但,永永遠遠,我的心都只屬於我自己,我絕不會把它交給你。」一口氣說完,斬釘截鐵的,沒有給自己絲毫的退路。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狠話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似乎太容易被這個男人激怒,雖然已經很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但她心知肚明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他那鬼魅般的眸光就已經撼動了她,在她腦海中盤旋好幾夜……

    溫尼斯冷冷看著她,兜在心口上的不知是怒火,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挑戰的過度刺激,讓他悶得想大聲吼人。

    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告訴他──她永遠不會愛上他。

    他的未來妻子,告訴他──她不會愛他,永遠不會愛他。

    這不就是他要的嗎?一個不像母親一樣脆弱的女人,一個不將所有希望放在先生身上的女人,一個可以自己活得很好的女人,一個永遠不會輕易愛上男人的女人……

    但,他錯了,夏寶兒愛男人,只是那個男人不是他。

    「你的心真的屬於你自己嗎?」溫尼斯扯唇冷笑,深不見底的黑眸望進她的靈魂深處。「還是……是屬於魏冬陽的?」

    聽到「魏冬陽」三個字從溫尼斯嘴裡冒出來,夏寶兒驚詫得小嘴微張。

    心,驚跳著。

    「你愛他,是吧?」

    又一句話,撞上夏寶兒的胸口。

    她差點站不住,想再一次把臉埋進池子裡,不再面對溫尼斯那雙像探照燈的眼。

    他是怎麼知道的?她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該死的!她怎麼可以如此大意?

    「你一直不說話,是默認了,還是嚇得說不出話來?」溫尼斯一雙俊眸專注的停留在她臉上,因著她忽而蒼白忽而懊惱的容顏,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不是傻子,從她遇到魏冬陽時的表情及眼淚,瞎子都看得出她對魏冬陽的感情特殊,只不過,也許他曾經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有點可笑,他何曾在乎過哪個女人呢?他之所以在乎夏寶兒愛著誰,最大的原因是她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的妻子愛著別的男人,若讓人知道了,他的自尊往哪兒擺?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夏寶兒咬唇不語,悶不吭聲,溫尼斯則一勁兒地瞅著她,思潮洶湧。

    半晌後,溫尼斯率先開了口──

    「不如……我給你個機會吧,如果魏冬陽願意娶你,我就放你走。」

    聞言,夏寶兒詫然抬眸,久久說不出話來……

    第四章

    距離婚禮只剩下一個禮拜,公爵府裡裡外外都忙得不可開交。

    夏寶兒倚窗而立,心不在焉地看著偌大的花園及大廳裡的眾人忙進忙出,思緒混亂糾結不已,始終整理不出一個頭緒。

    溫尼斯代她約好的人卻已經出現了。

    「聽公爵說,夫人有事找我?」魏冬陽一身的白衣,臉上一貫溫柔笑容,低柔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夏寶兒回眸,幽幽地看著他。

    今日,她一身白底翡翠綠小花的短洋裝,讓她看起來分外的清新甜美,和平日一身黑的冷凝裝扮截然不同。倒不是她刻意打扮,而是那些設計師為她準備的衣服,幾乎全是淑女至極的裙裝,她所能做主的,只不過是從中找出一件比較可以接受的罷了。

    「你跟我,真的需要如此見外嗎?」夏寶兒直視著魏冬陽。「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就不能喊我一聲寶兒?不要再說你不認識我這樣的鬼話,我不相信,沒有人會忘記差點害自己病死的罪魁禍首──」

    「寶兒,別說了。」魏冬陽輕聲地打斷了她的自責,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她還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何況,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貪玩跑到冰河上,就不會掉進河裡,你也不必為了救我而跳進去,因此染上嚴重的風寒,是我害了你,我差一點就害死你了……」

    「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我一直很高興自己可以把你救上來,而且,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跳下去的,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懂嗎?」

    夏寶兒怔怔地看著他,心輕輕地揪了一下。「不管掉進河裡的人是不是我,你都會跳下去?」

    魏冬陽微笑的點頭。「這是自然,我選擇當醫生,不問對方的來歷背景,只要我有能力,就會盡力醫治,所以,我從來沒有因為身上的小病小痛而怪過你,事實上,我早忘了那件事……要不是你愛哭的臉又跑到我面前……」

    「你卻假裝不認識我!」夏寶兒控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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