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先行一步衝下車,眼尖地瞄見那三名年輕人手裡藏著小刀,「月娣!」突來的吼喊驚住那三名年輕人,黑月娣也嚇了好大一跳。
那三名年輕人一見他朝這邊直衝,三人互看一眼,再轉頭瞧了下黑月娣,臉露出惡笑,小刀握在手裡。
「你們要幹什麼?」黑月娣書本緊抱在胸前往後退,她感受這三人的來意不善,再見黑天令緊張的表情,她知道這三個人是衝著她來。
這樣的情形也曾經有過,她為了天羿,也曾受過不良少年的攻擊,也因為那一場意外,她的耳朵才會受傷,天羿自責內疚,讀醫學院的他就是為了幫她醫好受損的聽力。
「不准動她!」黑天令朝那三人其中一個揮了奉頭,阿傑也隨尾在後。
「快點動手!」
黑月娣見到那名朝她走來的年輕人手裡的小刀,臉色嚇得發白,「你走開!」
黑天令也發覺了,他沒留心地直撲向那人,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揍得他倒地不起,走近黑月娣要拉她離開。
卻沒想到,另一個年輕人的刀子就這麼不偏不倚劃過他背後,長長的傷口滲出血水,白襯衫也被劃破一道長長血跡。
「不要!」黑月娣駭得尖叫,將倒向她的黑天令給抱住。
「大少爺!」阿傑忿而奪下那把刀子,三名年輕人一見事跡敗壞,連忙逃逸而去。
黑月娣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道傷口好深好長,她傻在當場。
「月娣,別叫。」黑天令握緊的拳頭鬆開,大掌搗住她的嘴巴,並要自己強忍那股襲來的昏眩。
為什麼?他為什麼可以為她挨這一刀?他不必要的!
雙手反摟住黑天令的腰,黑月娣全身顫抖,「你不要死。」
還好夜色轉暗,沒人發覺這場打鬥,阿傑迅速扶黑天令坐進車子,「大少爺!」
黑天令冷汗直冒,臉色青白死灰,他身邊的黑月娣搗住嘴唇怕自己會哭出聲,見著觸目驚心的鮮血直流,她覺得那比劃在自己身上更痛。
「傻瓜,我不會死。」不過是道輕傷,他還捱得住。
黑月娣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淚水濕了他的手心。「你痛不痛?」
黑天令扯動嘴角,強壓下背後猶如火燒般的疼痛,「阿傑,別讓人傷害她。」
既是承諾了天羿,只要他有一口氣在,誰都不能動她。
「大少爺,你的傷……」
「送我去方家醫院。」
黑天令再看她一眼,受不住的傷口教他終是合上眼睛,倒向車椅背。
「黑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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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三個年輕人曾經跟黑天羿有過節,才會找上黑月娣,黑天令已要黑天門出面處理。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不理會還未痊癒的傷口,線才拆了,黑天令即執意出院。
他終日忙於工作,出院後難得見上她一面,關於她的日常作息都是透過阿傑告知,黑天令總是沉默聆聽不作發言。
這晚,他帶著一身疲累回家,「太少爺,你今晚還出門嗎?」阿傑擔心他的傷,怕他又累出病來。
「怎麼了?」閉上眼睛的黑天令問道。
阿傑見他臉色蒼白,自從受傷後,大少爺連著幾晚不眠不休工作,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口。
「白醫生交代你的傷口需要再去做複診。」
對方那一刀扎扎實實砍在大少爺右背,近十公分的刀傷硬是縫了幾十針,大少爺忍著疼,一聲不吭的連麻醉藥都沒上。
「你跟他說我改天再去。」
那一刀若不是白其石親自處理,依他的身份,怕是要弄上社會頭版新聞。
「對了,太少爺,月娣小姐她……」阿傑支支吾吾的,黑天令俊容一沉,雙眼半瞇。
「她怎麼了?」
「月娣小姐還沒回來。」
沒回來?揉著發疼的額角,黑天令低聲問:「現在幾點了?」
「九點。」
「她今天出門交代去那裡了?」
「只說去學校。」黑天令心裡盤算了下,黑月娣的作息他早摸清楚,倏得站起身朝大門走去。
「大少爺!」
他可以要阿傑去找人,但上次的事件後,他放心不下,沒見她平安回家,心頭猶如懸在半空,「備車。」
不到半個小時,黑天令找到黑月娣,她還在學校。
只是這回,她身邊還多個上回見過的男同學。
黑天令見到兩人步出校門口,寒著一張臉倚在車邊等人。
一見是他,黑月娣臉上的笑容漸消,霍昀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沒有。」
黑天令不會是來這裡等她的,他那麼忙,從出院後他就開始避不見面,明明知道她掛心他的傷口,住院時卻狠心不讓她探病,他的不理不睬傷了她。
黑天令叼著香煙,雙眼如勾般懾人的猛盯著她,西裝外套披在肩上,強悍內斂又不失瀟灑。
第一次仔細看他,深刻的五官、高大體格,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陽剛味很是魅惑人心,黑髮濃密,表情帶些高傲地瞅著她。
「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當然可以。」
霍昀欣然接受抵著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惹來黑月娣淡笑,這個舉動惹毛了黑天令,在他們打算越過他時沉聲道,「我來接你。」
漆黑的眸光緊緊鎖上她,很狂也很妄,好像在黑天令身上就是找不到一絲謙和之氣,那股高高在上的氣焰總是教旁人無法忽視。
「他會送我回家。」
黑天令朝那男的瞄了兩眼,「她我帶走了。」說罷,冷不防的將她拉至身邊,教霍昀措手不及乾瞪眼。
「你怎麼可以隨意帶走月娣,你是誰!」
黑天令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車門一開將黑月娣拉進車內,見霍昀上前,阿傑早一步擋住他。
「你不要對霍昀動粗。」
拉住她想由車子另一側逃出去的身子,黑天令制住她,「你在關心他?」窗戶搖上,隔絕外頭聲響,灼熱目光看得她心亂。
「他是我的朋友,你別亂來!」摸住左耳助聽器,黑月娣想抽回自己的手。
「朋友?他應該是想當你的男朋友吧。」
早過三十歲的他,還會看不出男人對女人大獻慇勤的目的嗎?
而他看那男的不順眼,沒有理由,就因為礙眼所以他霸道的介入。
「你放開我!」右手被他握得發疼,手也跟著直拍他如鋼鐵般的手臂。
「以後不准再跟他單獨見面。」如此野霸的一句話,由黑天令口中道出卻顯得理所當然。
「你……!」他以為他是誰,「你憑什麼?」
「我該保護你的安全不是嗎?這是天羿當初拜託我的,既然如此我應該善盡我的責任。」
當阿傑進到車內,霍昀還呆愣的佇在車外。
「開車。」
自小到大還沒有見過有人如此蠻橫,黑月娣一時怒火直上,連日來被他冷落的情緒沒處渲洩,無預警的拳頭直槌他胸前,沒來得及防備,黑天令上半身向椅背倒去,壓痛刀傷,讓他抽氣地咒罵出聲。
「大少爺!」阿傑嚇得頻頻回頭。
黑天令抿唇不語將她拉進懷裡,不讓她再有動手的機會。
過近的距離讓黑月娣嗅著屬於他的男人味還有淡淡的煙味,寬厚的胸前急速起伏,見他臉色刷白冷汗直流,她知道自己弄裂他的傷口了。
「你要不要緊?」
「沒事。」那兩個字困難地由牙關吐出,黑天令試著壓下背後如火灼般的疼痛。
黑月娣伸手在他身上探了幾下想解下他襯衫扣子,即被黑天令強摟壓在胸口,「別亂動。」倚在她耳邊低語。
她以為她在幹什麼,對一個男人上下其手,她不怕出事嗎?還是單純的連男女感官性事都不懂。
「我想看你的傷口……」
「我說沒事。」
「大少爺……!」
黑月娣被他抱坐在腿上,上半身與他貼合,血淌出布料,她的手也染上血色,「你流血了?!」
「別開口!」
阿傑不再多說,車子調頭往醫院方向而去,不理會大少爺的咒罵及命令,他只怕大少爺身上的傷口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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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其石縫了最後一針,打探的目光盯著立在門邊的黑月娣,她不敢靠近黑天令,也不敢見針落在他皮肉上,所以她害怕地縮在角落。
「這回別再扯動傷口了。」
「嗯。」
裸著上半身,襯衫被丟在病床,臉色淡白的他顯得疲累。
「你來幫他把襯衫穿上。」黑月娣怯怯地來到他身旁。
「我自己來。」黑天令不習慣,伸手想拿回她手裡的襯衫。
「我幫你。」她揪著襯衫,眼裡儘是堅執。
白其石玩味地看著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流,黑月娣小心地為他套上襯衫,幫他扣上扣子,全然不知她那一傾身,領口大片雪白肌膚盡入黑天令眼底,讓他的視線炙熱的轉沉。
「明天再來換藥,記得傷口不要碰到水。」
黑天令沉默點頭,才要站起身,突來的昏眩讓他連忙扶著桌沿,「你去幫他領藥吧。」黑月娣扶著他,黑天令高大身軀靠著她的細瘦,顯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