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夫君不守夫道

第20頁 文 / 伊凌

    「人呢?」抬起頭,南門耀面無表情的直視著白月。

    「找不到。」微頓一會兒,白月終於說出口,也打碎了南門耀最後的希望。

    「是嗎……」斂下眼,南門耀淡淡回道,面容依舊是平靜無波,就像以往的他一樣。

    「所有派出去的人馬全都回來了,接下來該從哪兒尋找呢?」南門耀雖然表現得很沉穩,但是白月明白,他比誰都難過。

    初嫣消失得無聲無息,從那時起,南門耀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對著少夫人所留下的白玉鐲發呆,一動也不動,就只是一直看著鐲子,保持同樣姿勢。

    若沒人提醒,他甚至有過長達三日的出神,就像個沒有生氣的石雕一樣,早已失去喜怒哀樂。

    現在也是。

    「少主、少主。」輕運氣,白月揚聲大吼,這才硬把南門耀從空想中拉回現實。

    「再從頭開始吧!」說完,南門耀又陷入沉思。

    手上的白玉鐲美麗依舊,白皙無瑕,就像她一樣,可現下鐲在,人兒卻早已消逝。

    「是。」歎口氣,白月緩緩退下,任由南門耀繼續深陷在回憶的漩渦中,轉啊轉的,跳脫不出。

    闔上書房外門、白月踏下階梯,迎頭一名斯文俊朗的男子正好朝他前來,看見他後,便止住腳步。

    f情況怎樣?」慕之風覷覷白月的臉色,不說也大概明瞭。

    「老樣子。」搖搖頭,白月明白,若是沒有找到初嫣,南門耀恐怕是不可能恢復的。

    「我這邊也沒有消息。」除了南門府,慕之風也是傾力相助,派出無數眼線尋找,但初嫣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任兩府集結千餘人,依舊是連一丁點訊號也沒透出。

    「她可真會躲。」本來初嫣只是單單一人,白月並不覺得有何困難,沒想到她這一躲足足兩年,毫無破綻。

    「當時的她心意已決。」初嫣臨走前的眼神再度躍上腦海,慕之風閉著眼,想著她那除盡一切的釋然。

    「你有告訴他她的狀況嗎?」白月問道。

    事實上,除了南門耀以外,他們幾個,包括南門無芳,皆已知道了初嫣除蠱後所付出的代價。

    「沒有。」他怎麼可能告訴南門耀!

    「說得也是。」兩人相互對望,各自思考著可能的結果,許久不語。

    「啊!」幾乎是同時,一個女人的身影躍入兩人腦中,盤踞上頭,驚得兩人一同叫出聲響。

    他們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千尋萬尋,獨獨漏了那個地方,因為他們從未懷疑過,但只剩此處了!

    除了那裡,任何可能的地方皆以全數翻遍,腦中快速的運轉著,兩人再度相視對方,還未開口,皆已明白彼此想法。

    花舞樓!

    他們要去花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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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房宇,屋頂鋪著白皙磚瓦,襯上牆面的櫻紫花漆,顯得高雅清潔。

    裡頭琴音悠揚,帶著微微的哀愁,包圍住隱藏在繁華熱鬧之地的小閣內,將它緊緊纏住,不受外頭紅塵俗事的紛擾。

    「花,非花;情,似情;亦真亦假,虛虛幻幻。或許傷、或許痛,且問,花花凋零,真有幾分?假有幾刻?」鶯啼般婉轉的女聲迎著風,吹散而出,伴著潦潦音樂,更添朦朧。

    突然樂聲疾停,四周再度轉為沉靜,只剩那月兒高掛空中,將銀白之光灑落滿地。

    「莫姑娘,你在裡面吧?」閣樓外站著兩名男子,身形高挑,面容皆是一等的俊朗。

    「有事嗎?」莫蘭痕停下手中動作,緩緩開口。

    「是關於初嫣姑娘的事情。」說話的人是白月,他道出此行的來意。

    「我明白了。」離開琴座,她步向門扉,打開門,讓外頭的兩人入內。

    一進入閣樓,兩人鷹也似的目光下意識的巡視一周,想看看是否有反常之處。

    將他們的動作看進眼底,莫蘭痕已大略瞭解這兩人此次前來的目的,但她並不說破,反而佯裝不知情。「找到初嫣姑娘了嗎?」

    「沒有。」慕之風回答。

    「那是有什麼線索羅?」她再問。

    「也沒有。」慕之風否認。

    「這樣啊……」走向室中大桌,她替兩人斟了杯茶。

    「莫姑娘這邊有消息嗎?」接過茶,白月率先探問。

    「我也沒有。」替自己倒了些茶水,莫蘭痕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他們在懷疑她!

    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莫蘭痕冷靜的與兩人對視,明白他們是在套她的口風。

    「今天最後一批探子已經回來了……」瞥了莫蘭痕一眼,白月續道:「依然毫無斬獲。」

    「對於現下的情況,莫姑娘有何高見?」白月語音剛落,慕之風馬上接口,兩人一搭一唱,十分流暢。

    「連你們南門與慕家兩大家族傾全力出動都沒有辦法了,我區區一名女子,又有什麼辦法?」但莫蘭痕也非省油的燈,把問題反丟回去。

    「嗯,你說得沒錯,放眼天下,全都被我們搜尋過,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僅憑莫姑娘一人的確無法改變什麼,只是……」慕之風遲疑的不把話說完整。

    「只是什麼?」重新斟滿茶水,莫蘭痕看似很鎮靜。

    「就只差一個地方被漏掉了。」

    「花舞樓。」

    「花舞樓?!」輕哼一聲,莫蘭痕不置可否。「一個青樓妓院,怎可能容得下同是女人的初嫣姑娘藏身呢!」

    「不是花舞樓本院,而是……這裡。」伸手一指,兩人一起指向那被屏風擋住的內室。

    「哈!」笑出聲,莫蘭痕依舊一派自然。「那更是不可能,當初你不也一起看見了,初嫣姑娘是確實的離開這裡,走出苑內。」

    「確是如此。但是……離開並不代表永遠,也有可能只是暫時的。」慕之風目光微闃,射向莫蘭痕。

    「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囉?」挑明他們的目的,莫蘭痕毫不退縮的與兩人對峙著。

    「就是如此。」丟下話,他們爽快的走人,並沒有擅自闖入內室一探究竟,只是留下他們的警告,告訴她,他們很快便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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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南門耀在病癒後,第一次踏出南門府邸。

    「她在裡面嗎?」站在苑外,他問著身旁的白月,遲遲未前進一步。

    因為他在害怕,害怕若是連這最後一絲線索也消滅了,那他該怎麼辦?

    「該是在裡頭沒錯。」白月回道。

    那日他們雖然沒有進入內室,但從裡頭傳來的細微聲響卻讓兩人聽得一清二楚,那是女人的抽氣聲,即使微弱,但不會錯的。

    「嗯。」伸出手,南門耀欲推開緊閉之門,沒想到兩扇門扉卻早一步被人從內開啟。

    「你來了。」開門的是莫蘭痕,她面無表情的望著南門耀。

    「她在裡面嗎?」南門耀開口,只想確認初嫣的下落。

    「一個人進來。」沒有回答,莫蘭痕說道,隨即轉身走回房內。

    緊跟在她身後,南門耀關上梅枝刻門,將他人隔在外頭。

    他的心高懸著,因為期待而有些緊張,他就要見到她了!

    「她在裡面。」莫蘭痕返回琴台,坐上她一貫的位子,丟下話,纖手一揚,逕自彈起琴來。

    穿過屏障,南門耀直直走入內室,眼底有道女人纖細的背影映入。

    是她!

    那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令南門耀高興得幾要瘋狂,是她,是她啊!

    初嫣背對著南門耀,她低垂著頭,任由層層輕紗將自己的容貌包裹住,深吸口氣,徐徐轉身。

    他依舊是如此的俊美,跟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而她呢?

    「初嫣……」跨步上前,他一把想抱住心心唸唸的人兒,卻被她躲了開來。

    「你別過來……」即使眼前白紗遮住他投射而來的視線,初嫣發現自己仍然無法直視他,因為光是這樣看著,都會讓她感到有股被看透的心驚。

    「你為什麼要逃?初嫣,看著我!」抓住她纖細的肩頭,南門耀的內心感到異常淒苦。

    他好不容易找著她啊!他的愛。

    「你走吧!早在兩年前,我們已一拍兩散,毫不相干。」初嫣頭垂得好低,不願瞥視眼前依舊令人心悸的男人。

    她已沒有資格與他相見,看著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初嫣感覺一股深深的自卑感籠罩著她,他是如此的完美,而她是如此的醜陋。

    伸出手,南門耀緩緩的靠近初嫣覆著的面紗,他想看看她,迫切的想看她,看她那魂牽心中的美麗容顏,她的一顰一笑。

    「不要!」察覺到他的意圖,初嫣驚慌的推開他,離開他炙人的懷抱,她比誰都明白他的愛是什麼。

    是那個曾經美麗的她!

    而她已經沒有從前的傾城容貌了,就讓他的記憶停留在以一前美好的她吧!

    就這樣結束吧!將一切都停留在當初最美麗的時段,她與他之間的情分早消失在兩年前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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