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向芽
現在正是學校放暑假的日子,因為沒錢可以到處去玩,歡笑只好乖乖的待在原家。
躲在陰涼的亭子裡,她抱著一桶冰淇淋猛吃,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原飛囂上身打著赤膊走到亭子裡,想都沒想,就搶了歡笑正要入口的冰淇淋,惹得她鬼叫。
「喂!你幹嘛跟我搶冰吃呀?」兩眼直直的瞪著他,無視他引人遐想的精壯身體。
將髮束拆掉,重新綁著那過長的長髮,他似笑非笑的睇她一眼。
「你的冰?那是我最近才從山下帶上來的解暑冰品吧!我才在想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被你這個貪吃鬼偷來了。」
被人一語命中,歡笑忍不住臉紅,大聲反駁,「我哪有啊?我有問過陳伯了,他說我可以吃的,你不要隨便誣賴我!」
什麼嘛!這是他自己去買的喔!她還以為是陳伯下山買東西時順便買的。唉!也對,看陳伯那一張一板一眼的表情與為命是從的奴性,怎麼可能會自作主張買這桶冰咧!真笨,居然現在才想起來。
靠在冰涼的柱子邊,原飛囂用手插風,「不要老羞成怒,我又沒說不給你吃。天氣熱,脾氣就跟著壞,真糟糕。」
也不知是在講他自己或是說她,語氣傭懶得很。
看了桶內還有剩一半的量,歡笑將桶子放到他身上,「喏!剩下的給你吃。」
睇了她一眼,他諷刺意味極重的說:「呵!轉性啦?居然還懂得孔融讓梨,太陽是打從西邊出來了嗎?」
「你很奇怪耶!不給你吃又說東西是你買的,給你吃了又講我講成這樣,你是存心找我碴就對了啦!」真的,天氣熱,脾氣一個不小心就上火,應該吃仙草來降降火氣才對。
原飛囂突地伸出一隻手,看得歡笑莫名其妙。
「幹嘛?」要向她討錢啊?
「你湯匙不給我,我要怎麼吃,用手挖嗎?」
他還是那副傭懶模樣,嘴巴一樣那麼不饒人,但當風吹拂過他的臉龐,卻令歡笑看得怔仲。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好好看過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外貌協會的她從不在乎身旁人長得如何,可是這一次卻破了例,她發現,他長得很好看。
雖然他膚色偏白,不過不是脂粉味很重的那種,也沒有任何慘白的顏色產生,搭配他那張不算很陽剛的臉龐,以及那頭比她還長的頭髮,她相信他扮成女人一定很美!
手伸得有些酸了,原飛囂這才發現小丫頭正看著自己呢!那專注的眼神……嘖!她是想吃了他不成?
「就算我長得比你好看,你也用不著這麼羨慕我。麻煩一下,湯匙。」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這樣很傷人耶!」歡笑不悅的嘟起嘴,將湯匙收起,不打算給他用。
「總比你幼稚到這種地步好。湯匙!」要不是他實在熱得快昏頭了,他一定還有餘力和她鬥嘴,但現在不行,他很渴、很熱,很想吃冰的東西。
面對他難得強硬的要求,歡笑不是沒被嚇一跳,然而她還是壯著膽子,略微結巴的說:「我……我為什麼要把湯匙給你用?這……這我剛剛用過耶!」
青筋冒起,天氣真的太熱,讓他有想要罵人的衝動了,但一瞥見她似乎被自己嚇到的表情,他輕撫太陽穴,刻意溫柔的啟口,「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嗎?」
「當然囉!就算我們結婚,也是因為利益而結婚,又不是因為戀愛結婚的,這種會吃到彼此口水的舉動,還是避免的好。」
原飛囂瞇起眼,瞪向那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胸中的一口氣就快達到頂點。
被瞪得全身發寒的歡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繳械」。
一拿到「武器」,他很快的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塞進嘴中,感受到全身的暑意都被冰品消化後,他才有好心情來說話。
「你剛剛說我們是因為利益而結婚,對不對?」
「對啊!」她絕對不要再用那根湯匙!
「但我從沒打算和你結了婚卻不碰你,這點你曉得嗎?」挖著冰淇淋,他不怎麼正經的開口告知。
「什麼?!」歡笑跳起來往後退三步,雙眼直瞪著渾然不曉得自己講了什麼嚇人話的原飛囂,不太確定的重複,「你剛剛說,你和我結婚後要碰我?這是什麼意思?」
千萬不是她猜到的事,千萬不要是……
「健康教育沒教嗎?結婚後都要洞房的,或者該說,上床?」覷了她一眼,他笑她少見多怪。
「不可以!」
歡笑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來大吼,令原飛囂停下吃冰的動作看她。他不語,等著她解釋。
「你又不愛我,憑什麼我們結婚後就要上床?你要做那種事,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做啊!」對!找別的女人做,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的和他離婚。
放下冰桶,他一臉正經的說:「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發現他態度嚴肅起來,歡笑也仔細聆聽,「什麼?」
「如果結婚後,女方拒絕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依法是可以判離婚的,而且要由女方付贍養費,你付得起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這是什麼法律啊?
「之前就有類似的案例,不過那是男方拒絕與女方行房,女方又發現男方常上同性戀網站,懷疑他是同性戀而告了他。你覺得呢?我像開玩笑嗎?」
歡笑看著原飛囂笑得像隻貓的臉,不禁錯愕不已。
這根本和她想的不一樣嘛!她的計畫是,先和他結婚,然後再找機會抓到他外遇的證據……結果他現在的話不就打亂她的全盤棋了嗎?
思緒百轉千回,然後她反駁,「不對,你剛剛說的案例,是因為女方懷疑男方是同性戀,才可以獲判贍養費,不是嗎?」
「你想想,如果那個男人願意和她行房還生小孩的話,那個女人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同性戀,所以這就證明,要不是那個男人沒辦法和她行房,女方又如何知道他是同性戀?」伸個懶腰,他睡上另一邊的石椅,說出自己的見解,搞得她無言。
停頓了好久,久到他都快睡著時,又聽見她的聲音響起,「我不要,明明只是為了錢而結婚,為什麼要假戲真作?」
原本閉上的雙眼又重新睜開,再睜開之際,他的眼中只有冷然,他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離開亭子前丟下一句話才走。
「那麼就別結婚吧!」
呆呆的看著原飛囂氣沖沖的離開,歡笑不禁喃喃自語,「他在生什麼氣啊?」
「小姐。」
歡笑回頭,看見一名陌生的男人端著一碗東西站在一旁,雖然自己不認識對方,但看他穿著傭人的制服,她也就沒多想什麼。
「什麼事?」
「陳管家要我送綠豆湯給小姐喝。」男人平板的臉龐上面無表情。
「哇!太好了,這是冰的嗎?」接過湯品,她還不忘確認。
「是,請小姐慢用。」
男人退下,得逞的笑容沒被歡笑發現,直到她吃了幾口,感覺肚子痛得令她受不了而倒地前,她才記起原家似乎沒有那名傭人……
第六章
歡笑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她的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慘白的。
原飛囂看著她一臉平靜,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
「她體內的餘毒已經清乾淨,現在只要等到她清醒就可以了。」原彥彬站在一旁報告。
「為什麼會有人對她做這種事?」接到電話特地趕來的原練推推眼鏡問。
「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有人故意開車撞她,我的手下查到的人打死都不承認是被指使的,一再強調自己那天是喝醉了才會這麼做。」原飛囂冷冷的說。
「是為了龍頭之位?」原練瞇起眼猜測。
「我想,那份遺言應該有人趁你不在時偷看了。」
「我會去調查的。」他的遺言都放在他身邊,誰可以那麼神通廣大偷看?
「既然確定是家族的人幹的,那麼我要先聲明,我只給對方三次機會,超過了,別說我狠心。」原飛囂坐在椅上子,視線若有似無的飄向原練。
「我知道,我去調查了。」
等到原練一走,原彥彬才問:「你認為是原練下的手?」
「他不是,那個位置對他來講一點價值都沒有。」
「那麼是……」
「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成為龍中之龍呢?」原飛囂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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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該死的飯桶!」
配合這聲咒罵,一個花瓶也甩了出去,要不是被砸的對方先躲開,恐怕不死也重傷。
「我叫你辦事,你居然連著兩次都沒辦法殺了那個丫頭,你的腦袋是裝漿糊嗎?」尖銳高八度的聲音響遍整間房,嚇得男人抬不起頭。
「我……我真的以為這次一定可以……」男人害怕的說得心虛,聽得女人更氣。
她走過去,甩了男人兩巴掌,火辣辣的印子結實的落在男人瞼上。雖然氣憤女人的態度,但男人還是一副懦弱的模樣,看得女人氣消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