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子靈劍(九)孤山

第8頁 文 / 小林子

    「……師兄,您……」謝衛國低聲問著。

    「我愛醫誰就醫誰,誰也管不了。」莫言只是緩緩說著。

    唐憶情低下了頭。

    「您……您這是為虎作倀!」

    「師弟,不得無禮。」

    「……是。」華清雨退在了一旁,然而還是氣憤難平。

    「莫前輩?莫前輩?」

    眾人出發之後,唐憶情追了過去。

    「什麼事?」莫言回過了頭。

    「莫前輩,多謝您……」

    「……不用謝了。」莫言只是低聲說著。「倒是你,留下來可是妥當?」

    「……大哥要我別去江南,想是怕我害得他分了心神。事到如今,我實也不敢造次。」

    「……曉得就好,曉得就好……」點了點頭,莫言只是緩緩走回了廂房。

    一路上,眾人無語,尤以蕭子靈,臉色一直都是鐵青著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這一日,謝衛國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問著。

    「……因為我沒有想到,竟然……師伯他竟然……」馬車上,蕭子靈捏著手,氣憤難當。「這女人害得我們如此,師伯為什麼……」

    「二師兄想做什麼,沒有我們插嘴的份。」謝衛國只是緩緩說著。

    「可是……可是這女人毒得很,難保我們現在的食物已經被她下了毒!」

    「……她也是一幫之主,這點風骨也是有的。」醉仙教主說著。「她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這點倒可放心。」

    「……那憶情呢?這女人一直想找憶情回去,我們現在不在他身邊,會不會……」

    「放心吧,只要憶情兄弟還在莫先生的眼皮下,她不會造次的。」華清江笑著。

    「你還笑,我可是為你抱不平呢。」

    「蕭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華清江輕歎一聲,倚著車棚,微微笑著。「可生死有命,我這條命也是莫先生撿回來的,沒準著他們唐門的人也在說著,憑什麼莫先生救我而不救他們掌門。」

    「這怎麼一樣,我們都是好人,而她可是壞人呢!這種壞人,讓她死了算了!」蕭子靈怒聲喊著。

    「我也不曉得莫先生在做什麼。」華清雨說著。

    「想是唐門的人找上他,他心軟就答應了吧。」玄武低聲說著。「這也合乎情理不是?那唐門的人也不曾害過他,他又為了什麼要拒絕?」

    「你怎麼幫著他說話?」蕭子靈的怒火轉向了。

    「……不不不,我沒說,我什麼話都沒說。」玄武趕忙撇了清。

    「還說沒說,我明明就聽見了,你……」

    咿啊。

    突然的,馬車頓了下,硬生生就是停了下來。

    蕭子靈正說到了興頭上,一個沒留意就是撞進了玄武的懷裡。

    不只是他,車上的幾人也是晃了一晃,抓緊了車子,對看了一眼。

    「我下去看看。」華清江說著,就是下了馬車。

    自然,幾個人也跟著下了車。

    只見華清江走到了馬車前,站在一個毀壞的馬車旁,無語地打量著。最後,眼神則是停在了馬車的徵章上。

    在那雕飾精美的車輪軸上,有著一個小小的標記。不曉得的人,也許根本不會去注意,只見一朵金色的雲彩鑲在了純白的車軸上。

    華清江蹲了下來,握著那雕飾,沉默不語。

    「熟人?」華清雨問著。

    「是葉月明的徵記。」同樣也下了車的醉仙教主緩緩說著。

    「出事了。」華清江皺了眉,看了看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裡,沒有可見的屍首。那麼,車裡的人呢?

    謝衛國也在看著那輛馬車,同樣也是鎖了眉頭。

    「我見過這馬車。」謝衛國低聲說著。「它就是那日帶走十一師兄的車子。」

    「……什麼!」蕭子靈失聲驚叫著。「那麼,車上的人呢!」

    「不見蹤影。」華清江搖著著。「來人一定不簡單,葉大俠的弟子,每一個都是佼佼者,沒這麼容易敗陣下來的。」

    「只怕是因為寡不敵眾。」謝衛國指著地上的腳印。「起碼有上百人。」

    「這麼勞師動眾的,為什麼呢?」玄武站在一旁,不解地說著。「這麼多人,是誰派來的?」

    華清江只是皺著眉頭,什麼話也沒有說。然而,他的表情,卻像是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

    「……是十三師叔派來的人嗎?」蕭子靈小心地問著。

    「不會的,這總是華親王的領地,這麼多人來,一定會驚動朝廷。」謝衛國說著。

    「所以,玄華只怕也脫不了干係。」玄武低聲說著。

    第四十三章遇難

    「師叔,您真是找得我好苦啊。」馬車上,男子溫言筆著。「我奉師尊之命,尾隨北上,好不容易才找著了您。」

    「是你二師伯說的吧。」另外一個男子只是有些無奈。「說出了我與他的約定之期,恰好讓你們守株待兔。」

    「師叔千萬別怪罪師伯,師伯對此是隻字未提,一切都是師父的推斷。」男子繼續笑著。「師父曉得了張家渡的盧員外請去二師伯,便想著二師伯九成九也會約師叔給他老人家看看,這才妄膽守在了河邊。」

    「……好運氣。」男子微微笑著。「推論是對的,可我本來沒想要去的。」

    「所以真是小侄的運氣了。」男子微微笑著。

    一路馬車顛簸,較為年少的男子不再說話了。只在另外一個男子的臉色有些蒼白的時候,讓車伕停下了轎子。

    「舟車顛簸,莫要累壞師叔了。」年少的男子低聲說著,拉開了車廉。「師叔,我們下車透透氣吧?」

    「你就不怕我逃了?」男子還是閉著眼睛,低聲說著。

    「逃?師叔請別這麼說。」那人還是恭敬地說著。「若是小侄怠慢,師叔不悅而去,小侄必當再度請回師叔。」

    「……不用了,我閉著眼睛歇歇就好。」男子輕聲說著。

    「是……」

    向晚的時候,一直到吹起了夜風,男子的臉色才有些好轉。

    沒有打擾男子休息,另外的男子則是按著腰間的長劍,也是神清氣閒地坐在了馬車。

    「……你叫玉成,是吧?」

    「是的,正是小侄。」那人恭敬地說著。

    「薛玉成……薛家不是玄武帝的表親?」

    「是的。」玉成低聲說著。

    「那你現在還是王爺?」

    「是的,玄華王叔給了小侄玉成王的名號,可既無封地,也無實權。」玉成微微笑著。「不過,小侄也從未想過做個王爺,只要生活過得自在,也就罷了。」

    「若要生活自在,怎會投入師兄門下?」

    微笑不語,玉成只是撫著腰間的長劍。

    男子只是靜靜看著他,並沒有表示什麼,只在一個輕微的聲響過後,警戒地拉開了車廉。

    「師叔?」玉成低聲說著。

    「你也聽見了?」男子低聲說著。「起碼有百人以上,鎧甲、軍靴,除了南方朝廷外,誰有如此的兵力?」

    玉成看著聲音的來向,只是沉默。

    「我與人無爭,可是衝著你來?」男子低聲問著。

    「小侄……想不起來。」玉成只是微微苦笑。「太多人想要小侄的命,小侄一時之間無法分辨。」

    「寡不敵眾,我們還是先避開吧。」

    「……」

    「師侄須以大局為重。」男子低聲說著。「留得青山在。」

    「……虎落平陽,日後再清算這筆帳。」玉成低聲說著。

    月上雲梢,追兵按刀快步而來,見到的卻只有一輛空蕩蕩的馬車。不只是車上的人,就連拖車的馬,也都沒了蹤影。

    帶頭的小將四處找了一會兒,氣得踢倒了車廂,在夜裡落出了巨大的聲響。

    「給我搜!找不到人,我們一起提頭回去!」

    「將軍……」站在小將身旁的,是個錦衣華服之人。不到四十的年紀,原來原來烏黑的頭髮卻已經白上了一半,蒼白的皮膚也沒有血色。那人佝僂著腰,不斷虛弱的咳著,看來是個久病之人。

    「護法,您有話請說。」但是,對於這病夫,那小將卻是格外的恭敬。一見那人說話,也是連忙彎下了腰去。

    「將軍無須多慮……咳……這幾人逃不了多遠去……」

    「報告將軍!找到馬蹄印子!」幾個小兵在不遠處高聲喊著。

    「太好了!給我帶一隊人追去!」那小將高聲吆喝著。「追到了就是千兩黃金,追不到就是人頭落地!」

    「是!」

    「將軍……」

    「是!護法請說!」那小將又是連忙彎下了腰去。

    「這麼暗的天,趕不了路的。明曉得我們會追馬蹄印子,薛玉成不會在馬上。」

    「啊?……那麼……在下曉得了!想必是在反向!……來人哪!給我帶一隊人往反方向追去!追到了就是千兩黃金,追不到的……」

    「將軍……」

    「是!不曉得護法有何話要說……」小將又彎下了腰去。

    「……那薛玉成必定還在不遠這處。」

    「是的,那當然了,我們趕得如此之快,想必那玉成王也逃不了多遠。」

    「哼,扶不起的阿斗。」只見那久病的護法冷笑一聲,就是負著手緩緩地走到了路旁的密林。「想那薛玉成心高氣傲,就算是曉得了後有追兵,想必也不屑效那懦夫所為,挾尾而去。此時必定還在這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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