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秦君行
不是要逼婚吧?冬凝心想。「爸,媽,我今年二十二歲,有—大堆男的朋友,而且不急著結婚。」
「你不急,我們可急了!看你這麼沉迷廳模特兒的工作,我懷疑你什麼時候才會帶男朋友回來。」
「你們如果那麼想看,給我兩天的時間,我打電話要蓋文飛過來。」冬凝想請一個模特兒朋友來充數。
李容琪連忙搖頭,「我不答應你交外國男朋友:我和你爸外語能力沒那麼好,溝通會是一大障礙。」
「沒錯,而且我嚴格禁止未來的女婿是模特兒!」南協銘山表示意見。
「你們的規定會不會太多了。」冬凝的心頭掠過莫名的不安,「分明是為難我嘛!你們知道我的異性朋友全是外國人,而工作的關係會接觸的異性也幾乎都是模特兒。」
「所以兩條路讓你選擇,—是離開模特兒圈子,一是接受我們為你安排的婚事。」李容琪好不容易說出這段談話的重點。
「媽,我不可能不當模特兒,我發過誓,要讓全球的人都曉得南冬凝、認識克萊兒!」
「那麼你就別無選擇了。」
就這麼一樁倉卒的婚姻而言,這是個薄弱的借口,卻是他們唯—擁有的,若非不得已,南協銘不會作下如此決定。
「凝兒,你還記得年伯伯的兒子年昭邦口巴,你小時候老愛粘在他身後,年哥哥、年哥哥喊個不停的。」李容琪提了開場白。
「媽,你又說到哪兒去了!」黏來黏去,動不動人啊!
「昨兒個你年伯伯知道你回台灣的消息,打了電話過來,你爸爸和他聊了一下,他提起昭邦至今也還沒有女朋友……」
「媽,我沒有男朋友是我的事,他沒有女朋友是他的事,我們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你千萬別想將我們兩個人硬湊在—塊兒!」這會兒冬凝明白他們的盤算了。
「凝兒,你和昭邦小時候就兩小尤猜,那時候你們感情可好了!」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何況媽怎麼有把握他就會喜歡長大後的南冬凝。」冬凝只覺得荒唐。這種老套的聯姻打式,竟然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放肆,」南協銘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態度和昭邦的懂事相差多少?。人家他可是完全聽任父母的安排,不像你,意見一人堆!」
「爸,難道毫無主見依順你們的安排就叫聽話嗎?」冬凝反抗。
這是怎樣的謬論,而這樣的婚姻她又怎能接受。
從國小不當鄰居後,她見過年曜邦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可知道自己竟要強迫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形同陌生人的男人嗎?
她不喜歡被脅迫的感覺,她心底的—層恐懼因此而跳躍出來。
那是經常在漫漫長夜中侵擾她、教她頭皮發麻的不安,——種危險尚未完結的感覺,自從回來台灣後,更是強烈的包圍著她。
「不管你怎麼說,這樁婚事已經決定了。還有,年家的道德觀念很重,你最好結束工作,他們不喜歡未來的媳婦在外面拋頭露臉!」南協銘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很強硬。
冬凝瞠大眼睛,無法置信父親竟會說出這樣令人傷心的話。
「你們都決定好了,根本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你們既控制了我的婚姻,又限制我的工作,如果年家的人排斥我的工作,為何不讓他們兒子去娶別人?爸,我不是非嫁年曜邦不可……」她知道如果自己有任何理智,就該在此時此刻解決信件事,一刻都不能遲疑。
「凝兒,你是非嫁他不可。」看到女兒的反應,李容琪很心疼。
女兒何其無辜啊,但事情都說好了,已經不容反悔了,,「爸,媽,我不會嫁的,如果你們還要我這個女兒,請你們不要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冬凝斬釘截鐵的表示自己的心意,背起包包就往門外跑。
「冬凝姐,你可以教我走台步嗎?」
「詩萍,你在幹什麼?給我回來!」歐歆歆一把拉回了墨色剛簽約的模特兒詩萍,不讓她與冬凝打交道。
「歆歆姐,我只是想請走秀經驗豐富的冬凝姐教我……」
「不用!她和我們是不同國的!」歐敵散惡狠狠地白了冬凝一眼。
「怎麼,我是中國人,但我們不同國,那請問你是哪一國人?」
冬凝淡淡地問這。
「你———」歐歆歆氣得指著她的鼻頭跺腳,拚命調勻自已的氣息,露出一個冷笑。「染了一頭紅棕色的長髮,再加上長年待在美國發展,這樣的你,會比我還有資格稱自己是道地的中國人嗎?」
她穩住自己的氣勢,「肢體課的老師一定是瞎了,明明我的台步走得比你好,她卻叫你示範,有沒有搞錯啊!你仗勢自己是香奈兒服飾的專屬模特兒,就想回台灣騙吃騙喝嗎?」
歐歆歆愈想愈氣。本來不管任何課程都是山她來示範的,自從南冬凝來了之後,指導老師卻將這份近似小組長的工作交給她,甚至還准她只需要在旁觀看,指正大家的缺點,不用上課。
天知道她在墨色多資深,至今尚未享受過如此的尊重,她一個大牌模特兒還是照常跟著大家上課。
「如果你這麼喜歡教導大家,我不介意將這份差事交給你,一會兒你可以向老師要求。」冬凝覺得她的舉止狠可笑。為這種小事生氣,值得嗎?
「南冬凝,你別太狂做,少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台灣是她歐歆歆的地盤,她不許任何人米與她分食!她不會讓南冬凝繼續壯大自己的。
「各位,知道你們為什麼成不了氣候嗎?因為你們全都聽歐歆歆的話,沒有自我主見,如此一來便凸顯了她的強勢,讓特色與光彩全被她一個人給搶去、遮掩,當然就沒有好工作上門了!」冬凝同情起歐歆歆身後的那些模特兒。她很清楚在這一行一旦沒了氣勢,便會被人壓得死死的,沒有出頭的一天。
陡地,練習室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氛圍,所有模特兒的目光都放在歐歆歆的身上。
「南冬凝,你說遺話是什麼意思?」歐歆歆面對大家不懷好意的目光,語氣像個潑婦似地質問冬凝。
「我只足好心提醒你,像你這般孤立、排擠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這麼做不等於將我推向光亮點,彰顯了我的存在,這是你所希望的嗎?讓我搶了你的鋒芒?」
「歐歆歆,她說的是真的嗎?你平常扮老大姐將責任扛在身上處處為大家出頭,其實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多接近楚哥的機會,爭取更多工作是嗎?」
四面八方投過來質疑的眼神,幾乎要將歐歆歆淹沒。「你們別中了她的汁。聽她胡說,這個女人不安好心眼,她存心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蓄意破壞我們之間的和氣!」
—張憤怒的火綢籠罩住歐歆歆的神經系統,她欲置人於死地的目光射向冬凝。
「你別以為這麼做就可以搶了我在墨色的地位……」
「我的視野沒那麼小,我要的是全世界的地位,而非一個小小的墨色。你太短視了。」
「南冬凝!」歐散欲咬牙初齒地撲向冬凝。
「啊——」
—旁的模特兒因此尖叫了起來。
「天下大亂了嗎?你們在幹什麼?快給我分開!」站在練習室外聽盡所有對話內容的墨士楚,發現情況不對,連忙走進來。
「楚,都是她啦!她想分化我和大家和睦的感情!」歐歆歆先聲奪人,已經靠向了墨士楚。
「你們想吵架給我出去外面,這裡是上課的地方,不是戰場!」
墨士楚看著那個已從地上爬起的女人,她一臉漠然的樣子,讓他一肚子的火氣。
他怕她會被歐歆歆的利爪抓傷,因此飛快的趕進來,而她卻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
「侵先生,我相信這裹不是戰場,但是你的女朋友肯定是一隻鬥雞,她似乎說不過人家,就喜歡以武力解決事情。」冬凝拍掉身上的灰塵,若無其事的說。
「南冬凝,你說什麼廠歐歆歆被她激得又要發狂。
墨士楚將張牙舞爪的女人拉至一旁,深吸了口氣,打量著冬凝。
『你是個很喜歡冒險的女人,你難道不曉得銳利的唇舌會給你帶來麻煩嗎?』『我不在乎,我只說事實。』『即使它將伴隨著毀掉你在娛樂圈地位的危險?』她的眼神含他有些不懈,那是某種永遠遙不可及且非常超然的神色,彷彿她旁觀著這個世界,發現它不符合她高超的標準,而且永遠不會。
她不久前的一番見解、分析合他想為她鼓掌、喝采,他也知道她是個頭腦清楚的女人,只是喜歡和他作對。
『沒有真的危險就算不上真的冒險,對不對?墨先生,我還以為像你這麼成功的玩家會瞭解這一點。』冬凝的話語中蘊含著另一種意思。
而墨士楚聽出了她的調侃及揶榆了,他打破了原則任情感主宰他的行為,迅速用手掌箝住她纖細的手腕。『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戰我的怒氣,它若爆發,絕不是你承受得起!』冬凝看到他眼中閃著憤怒,很高興自己用言語便輕易打擊了他。『墨先生這麼禁不起刺激?』她的話像是炮彈般射中墨士楚。『你……』他把她拉近結實的胸膛,他的手措折磨著她手腕上鈿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