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陶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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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一夜好覺。
通體舒暢的衛心蕥伸了一個懶腰後，睜開了雙眼。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燈光、陌生的床……直到看到自己身側有一雙熟悉的眼正盯著她瞧。
「ㄟ……我在你家？」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是呀。」路傲宇微笑低聲說，溫柔的語氣像是在愛撫她的雙頰。
「怎麼會？我昨天不是……」
「你睡著了。」
「喔，那現在幾點了？」慘了！她看見外頭已經是白天了。「MyGod！我該回去了。」
「別走。」他抓住她的肩膀。
衛心蕥一愣！血色瞬間盡失，因她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我身上怎麼……什麼都沒穿？！」她大叫。
「我幫你脫的，我也沒穿，你瞧。」路傲宇不以為意的翻開棉被。
衛心蕥將視線移向他身上一秒，立即大驚失色。
「啊！怎麼會這樣？！我們發生過什麼事了嗎？怎麼我都沒有感覺啊？」
路傲宇低笑咳嗽，心情愉快。
當然沒感覺啊，因為他們什麼都沒做呀。
「你笑什麼？給我說清楚！」衛心蕥反常的瞪著他。
這可是她的第一次耶！雖然對象是路傲宇，但她也不要這麼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怎麼？幹嘛一副好像被欺負的模樣？」路傲宇看她一臉很緊張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擺起了臉孔。
想跟他上床的女人可不少，可她卻是一副「千萬不要啊」的表情，讓一向自尊心甚強的他感到相當不是滋味。
「如果真的怎麼了，當然是被欺負了啊。」衛心菔很認真。
開玩笑！昨晚他明明說他沒有結婚的打算耶。
經過一晚的睡眠，她腦袋突然清醒了許多，也想通了不少——既然他沒有結婚的打算，那她當然也就沒有「全部付出」的必要，畢竟……他可能只是把她當成眾多女友之一罷了，對吧？
就像雜誌上寫的那樣，兩個禮拜，是吧？衛心蕥心裡這樣想，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澀與惆悵。
唉，她的夢該醒了。
「怎麼說是『被欺負』？」路傲宇瞇起眼瞪她。
衛心蕥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三秒，點點頭，莞爾一笑。
「我知道了，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對吧？」她微笑，轉頭開始搜尋自己的衣物。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我就是知道。」衛心蕥聳聳肩，邊說話的同時，伸手撈到自己的衣物，並開始穿戴起來。
路傲宇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他隱約覺得……她是不是要離開他了？不然怎會一覺醒來之後，態度突然大變？
他心裡原本期待的是：在心心起床後，很羞怯地看著他，臉紅紅的不知所措，然後在一陣曖昧氣氛中，他們便兩情相悅地展開一段屬於兩人的旅程……而不是眼前這樣一副避他如蛇蠍，想馬上一走了之的態度。
是怎麼了？欲擒故縱？
「我先回去了，謝謝你昨晚的招待。」衛心蕥在穿戴整齊後，轉頭對他嫵媚一笑。
「這麼急著走？才七點多而已。」
「是啊，我從來沒有外出過夜過，加上昨晚沒打電話回家，我家人一定擔心死了。」而且，全家大小都等著她開車載他們上班呢。
「不跟你說了，我走了，拜。」
「我送你。」路傲宇急忙站了起來。
「不用了。」衛心蕥轉頭對他露出一記燦笑，半開玩笑地：「我自己坐倢運就行了，如果你送我回去，我爸媽可能會逼你娶我喔。」
「呃……怎麼會？我們什麼都沒做。」路傲宇立即被她這句話嚇到。
衛心蕥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
「我的家人就是這樣呀！他們很保守的，對我的交往對像要求很高，所以我才一直都還沒交過男朋友。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一個會以結婚為前提的人跟我交往，因此我說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父母還真是保護你。」他悻悻然。
「是啊。」
「那、那好吧，我就不送了。」
「嗯，拜。」
頭一次，衛心蕥這麼灑脫地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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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假日午後。
手機鈴聲雖然堪稱美妙，但響久了卻還是令人感到煩躁。
「心蕥，你手機響很久啦，你不接啊？」看衛心蕥始終沒有接電話的意願，這讓坐在一旁的紀美帆看不下去了。
「不想接。」衛心蕥低頭看了看所顯示的號碼，搖搖頭。
「不想接就關機啊。這手機也響了有五分鐘了吧？你不覺得吵，我都快被吵死了。更何況這是公眾場合耶，不然你也轉震動，OK？」謝茹玲受不了的搖頭道。
「喔。」說的也是，她怎麼沒想到這點？於是她趕緊將手機調為震動。
「心蕥，是誰打來的啊？為什麼不想接？」謝茹玲看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
「我……也沒什麼啦，就是不想接。」自從上次離開路傲宇家後，她就下定決心不再接他的電話了。
反正他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趁現在斷了，會比以後發現他交了別的女友才斷要好很多吧！她消極的想。
「對方是個男的哦？」
衛心蕥誠實地點頭。
「哇！」兩個女人同聲大叫。
「心蕥，你交男朋友啦！帶來瞧瞧啊。」謝茹玲首先說。
「不用了。」奇怪？怎麼每個人都叫她帶他來讓大家看看？衛心蕥歎口氣。他們……也不算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吧。
「怎麼說？吵架啦？」紀美帆看衛心蕥表情一僵，呵呵一笑。
「唉喔，情侶間吵架很正常啊，不用那麼垂頭喪氣的啦！你看，人家會打來，就表示他想道歉或和解啊，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啦，接人家的電話啦！」謝茹玲一副大姐的口吻。
衛心蕥又歎了口氣，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要怎麼說起。
她怎麼好意思跟她們說其實他們根本不是情侶，也沒有吵架，只是想法觀念不同，所以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唉，她是不是突然間成熟了很多啊？
她突然覺得自上次去他家的聚會後，當時的想法跟現在差好多喔！怎麼會這樣？才不過短短幾天而已不是嗎？
「心蕥，有什麼問題或心事就提出來跟我們說啊，我們會幫你的。」看她愁眉不展，謝茹玲再度開口。
「我知道。不過現在沒事啦。」
「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覺得奇怪，不然我來說點八卦給你笑好了。我記得上次你不是對路傲宇的事很感興趣嗎？昨天的八卦雜誌上說啊，他現在好像在跟一個清純小女生交往喔。」紀美帆轉移話題，說著最新的八卦。
清純小女生？指的……該不會是她吧？衛心蕥心跳亂了起來。
「雜誌上說不曉得這小女生是誰，不過路傲宇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帶女人去參加家族聚會，以往路傲宇都是獨自參加家族聚會的。」
「真的嗎？」衛心蕥驚呼一聲，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還有造型師跳出來說路傲宇對她百般呵護咧，送了一大堆名牌衣物給她，還將自己視為寶貝的琉璃項鏈送給那女孩。我看這一回路傲宇八成是認真的。」紀美帆也加入八卦站，並且斷言道。
「呃……真的嗎？你們覺得他是認真的？」衛心蕥問得很緊張。
「應該是吧，不然幹嘛有這種『破天荒』的舉動？」
「嗯啊，我看那女的說不定有可能嫁入豪門喔。」
「他不是那種想結婚的人。」說到嫁，衛心蕥失落地搖搖頭。
「唉喔，笨哪！他說不想結婚只是目前啊，以後就可能有打算了嘛。」紀美帆笑說。
「男人呀，並不是那種一剛開始交往就會想結婚的動物，而是要經過一段日子相處、瞭解才可能會有那種念頭的，了嗎？」
「是啊，結婚可是大事，才剛開始認識就要男人想結婚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大概九成九的男人會被嚇跑的。」謝茹玲也笑說。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我，他應該要考慮才是啊。」起碼不可以這麼快就說白了沒那種意思吧。
兩人很有默契的對望著一眼。嘿嘿，套出什麼了喔。
「心蕥，你這樣太急了啦！我跟我老公一開始認識的時候，誰也沒料到我們會步入禮堂啊，這種事不是說了就算或是不說就代表不會發生。更何況是花名遠播的路傲宇，或是……才認識不久的『手機男孩』啊。」身為過來人的紀美帆拍拍衛心蕥的肩膀，為她打氣。
衛心蕥皺起眉，看大夥兒連成一氣的向著路傲宇那邊，她原本堅定的心意有了動搖。
「你們……真的都覺得是這樣嗎？」她再一次確認。
兩個女人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看到姐妹淘如此有信心的模樣，衛心蕥終於露出近日來的第一個真誠笑容，一掃先前沒精神、懶洋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