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侑妤
「要是千羽姑娘是出去散散心,那就代表她心情不好,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現在進去不是很慘?」圓圓只要想起主子們心情不好的狀態,她就不想進去當受氣包。
「不會啦!千羽姑娘人很好相處的,除了常說讓人聽不懂的話之外,其它都很好啊。」香香笑笑的端過洗臉盆,一腳推開房門就這麼進去了。
千羽其實早就起床了,她笑嘻嘻的等那兩個傻丫頭進來。要說人閒話也不小聲一點,難道她看起來真的這麼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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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有事嗎?」王爺從擺滿了文件的案頭前,瞥見了從不主動來找自己的兒子,心裡自然感到驚訝。
「婚事。」御風和阿瑪說話向來簡捷,因為他不想跟這樣的人多浪費唇舌。
王爺點了點頭,便自案頭拿起一份冊子。
「阿瑪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婚事也不能不辦啊,這冊子裡多得是大家閨秀,上回選秀大典的名單全都在這,你可以盡情的挑選;如果要畫像,阿瑪也可以吩咐人家送過來。」
御風正眼都不瞧一下那本冊子,他不想和阿瑪撕破臉,畢竟昨夜那種下山爛的事情,傳出去也不好聽。所以他不動聲色的前來,想不到阿瑪已準備好替他另外物色一個人選了。
王爺看御風動也不動,還是露出了笑意,「莫非你心目中已有人選了?那這冊子自然是不需要了。告訴阿瑪,你心中的人選是哪家閨女?」
「蘇千羽。」御風穩穩的吐出了這三個字,與當日非她不娶的意念一樣堅定。
王爺身子一凜,隨即放軟了姿態,「可是她逃跑了啊!人家姑娘不願意作你的妻子,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你錯了,她不過是出去散散心罷了,現在已經回到西廂房了,對於我們的婚事,她可是期待著呢。」反將了他一軍,御風難得有想大笑的衝動。
「什麼?!」王爺聞言勃然大怒,不是早已命人將她送得遠遠的,怎麼她像個陰魂似的甩不掉!
「阿瑪還是盡早籌備婚吧,孩兒知道阿瑪也不想看孩兒再這麼孤家寡人,而且再過不久孩兒就要上戰場了,盡早完婚也可以了卻阿瑪一樁心願。」御風嘴角掛著微笑,這戰他可是贏得漂亮。
王爺雖然氣在心裡,但也不好顯露出來,只好就這樣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婚期我們再議。」他揮手示意御風可以退下了,但御風卻動也不動的。
「還有事?」
「如果可以,孩兒希望盡快完婚,難得遇上了想相守一輩子的人,我不願錯過。」御風專注的眼神,直直的望進王爺的心裡。
「長長的人生路,你何以認定她就是那個唯一能讓你心動的人?像我……」王爺還是試圖扭轉他的心意。
「我不願與你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御風說完便大步離去,留下跌坐在椅子上的王爺,和一室的寂靜。
他知道,唯有盡早成親,千羽待在這裡才能有個名份,就算它日他上了戰場,她也不會再這樣被丟出去,這是保護她唯一的方法。況且,千羽在這裡沒有任何親人,要不是這次的陰錯陽差,她怎麼樣也不可能再有機——
第四章
大婚前一日,千羽先被送往王府外王爺的另一處府第去。
隔日,千羽穿上大婚的旗服,任由下人梳妝抹粉,並在旗頭的兩側各繫上一絡紅線穗子,在媒人與其他下人的帶領下,坐上了花轎。
花轎一路顛顛簸簸,千羽除了身體隨之晃動外,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
雖然她說服自己這只是她在古代的一段短暫姻緣罷了,但真到這一天,對象是那個令她時而生氣、時而愛慕的御風貝勒,她心裡還真有股說不出的喜悅與害羞。
無論如何,她長這麼大以來,沒人對她的事在乎、關心過,但自從來到這後,御風堅持娶她不惜與自己的父親對抗,這的確打動了她的心,她好像越來越無法不在意這段姻緣了……
在她發呆發到忘我之際,外頭傳來了「停轎」,她聽了心裡更是緊張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可以出轎了嗎?
正當她要掀開轎簾出去之際,又聽見媒婆小聲的說:「新娘緩一緩,要等貝勒爺射箭啊!」
「射箭?」千羽覺得有些錯愕,這古代的習俗不是新郎踢踢轎門就算了,難不成是自己歷史讀錯了,讀到別朝去了?
但提起射箭嘛,她實在也想看看御風玉樹臨風射箭的模樣,於是她偷偷掀開了一小縫,從縫中望出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她臉都刷白了。
離轎子不遠處不知何時搭了個舞台,御風身著新郎的服飾正站在台上,他手持弓箭正準備往轎門的方向射,千羽連叫都來不及,就眼睜睜的看著箭朝轎子飛來,一連三箭,雖然皆朝轎底射,但千羽依舊嚇得花容失色。
不一會,簾子便被掀開了,媒人背起千羽進王府,千羽偷瞄了御風一眼,發覺他也朝自己望來,霎時眼神又一陣糾纏。
行過大禮後,千羽被牽進了貝勒房裡,與貝勒依循古禮男左女右並肩坐在紅帳內,貝勒的右衣襟壓在她的左衣襟上,媒人說這叫「坐帳」,表示男人應該壓住女人。千羽聽了覺得這種男尊女卑的觀念真是不合宜,夫妻應該互信互助才對呀!
這也就算了,據媒人所言,這婚後新娘需在房中床上坐到第三夭清晨才能下地出房,不能大小便,表示關一關新娘性子,是為滿人禮俗。聽得她又傻了眼。
三天不大便也就算了,要她三天不小便?她怕自己的膀胱會憋到破裂!難怪古代的女子命都不長,一定是這種奇怪的習俗害得她們大病小病不斷吧!萬一得了膀胱炎或膀胱癌,古時的大夫也不可能幫女人內診啊!
難怪男子要娶這麼多老婆了,搞不好新婚後就把老婆憋成尿毒症的也有呢,所以要多娶幾個以防萬一。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御風察覺到身旁的千羽表情不斷的變換著,小腦袋瓜裡又不知在想什麼,不由得看她看得出神了。
「請新人喝酒!」媒人婆一邊喊著,一邊端來酒杯。
御風和千羽同時接過酒杯,對看了一眼,薩滿太太在窗外用滿語大喊:「阿什布密!」又吸引了千羽的注意。
「外頭的人在喊什麼?」千羽不禁開口問了御風。
「請新娘快喝酒吧!」媒人有些不耐煩。她早聽說晏親王要了個來歷不明的媳婦,原本以為只是市井小民無聊的閒言閒語罷了,想不到真接了媒人工作後,還真的得一一為新娘講解禮儀,新娘問題又一大堆,好似真沒娘教過一般的麻煩。
「是我們滿族的禮儀,你無須理會。」御風凝視著她,絲毫不搭理媒人。
「喔。」千羽這才勉強喝了交杯酒。
這些禮儀通通都讓她無法接受,她還是想穿婚紗出嫁,但她知道御風不會懂。
之後媒人又陸續要他們吃了一些桂圓、蓮子……一些意味百年好合的食物,吃得千羽無趣極了。她實在想不透,新婚之夜不是該留給兩個新人嗎?這媒人與一堆下人在房裡進進出出的,她想單獨和御風說說話都不成。
但是,萬一他們真都出去了,那自己和御風的新婚之夜不就得做那件事了嗎?想到這—千羽的心中又小鹿亂撞。
她不知道嫁給他的決定是否正確,只知道這婚事是趕鴨子上架完成的,而在二00六年屬於她的年代裡,她可還一直維持著古人所謂的「處子之身」啊。
想到這,臉上不禁又一陣紅。
若拿自己的身體報答這御風貝勒連日來的救命之恩,或許還能接受吧,畢竟她也有點喜歡御風……
唉,不知道不知道啦,害羞死了!
終於,媒人搞的一大堆繁複的禮儀結束了,且一大堆下人也全被領出新房了,房門悄悄的被帶上。
原本人聲鼎沸的新房變得安靜不已,千羽玩弄著自己的衣袖,頓覺尷尬非常。
御風解開了他與千羽打了結的衣角,緩緩的走到小桌旁,看著桌上的菜說道:「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要吃一些嗎?」
「你怎麼知道?」不說還好,經御風這麼一說,她肚子也發出了抗議聲。她兩步並作一步的跑至桌子旁,發現桌上放著一雙牙箸、兩隻酒杯、一個酒壺、一盤水餃和一大碗湯麵。「我想吃麵。」她大聲宣佈,一屁股坐下來就想吃。
「慢著,娘子,你的吃法不對,讓為夫來教你。」御風也跟著坐在她身旁。
娘子?為夫?真是不習慣,聽得千羽一點食慾都沒了。
「這只有一雙牙箸,當然是為夫一口、娘子一口啦!」
「屁股啦!叫她們再拿一雙筷子來,我不信這麼大的晏親王府會沒有其它筷子。」雖然知道這又是禮儀,但多加了御風戲謔的神情和話語,感覺就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