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展緣
「那麼久不見,一起去吃個飯好嗎?」
「明晚吧,帶阿姨一起來好不好?我很想你們。」她難得孩子氣的撒嬌。
「好!對了,妳還有叔叔的電話嗎?」
「有,我會打給你。還有叔叔,暫時別告訴別人你遇見我的事好嗎?」她柔聲懇求。
「我明白,妳自己要保重。」點點頭,他相信她會這麼做,必定有原因。
「你也是,叔叔。」
水姒擁抱了唐平堯後,目送他走進會議室。
突然,角落的另一頭傳出了鼓掌的聲音。
「不錯不錯,又讓妳釣到一個,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金主喔!」胥桀嘲諷的語氣中還有著一股兩人都未注意到的些微酸味。
「這叫備胎,你懂不懂?不過我一向不放棄自己想要的,除非是我玩膩,否則誰也別想跟我搶人。」她又變回那遊戲人間的模樣。
「大家走著瞧。」他冷著臉揮揮手,隨後也走進會議室。
在他離開後,水姒立刻露出一抹擔憂的神情,思量著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又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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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絲質衣衫,將長髮紮起,再把Case的進度輸入電腦中,水姒凝神思考著下一步。一直以來,的確都是她在出招,但他總能見招拆招,讓她越來越感到任務的困難。
如果胥桀知道她變裝,更甚者,知道她其實是認識水躍的,那這個計劃就等於宣告失敗,她也只能跟他明鬥,屆時自己該怎麼出下一招呢?越接近他,反而越看不清他,這感覺真的很怪。
深吸一口氣,她收拾了一下,雖然打算出門赴叔叔的約,但卻沒辦法踏出房門。
那可惡的胥桀,還真換了兩個高大挺拔的保全人員守著她,害她無法回公司,只能住在飯店裡。她不想以濃妝去見自己最尊敬的兩位長輩,但這樣出去,一定會讓自己的真實面目曝光,該怎麼辦呢?
靈光一現,她撥了通電話,過沒多久,門上響起叩門聲。「您好,客房服務。」
「請進。」
進來的是一個女服務生,水姒藉故留下她攀談。
「小姐,妳長得好漂亮喔,而且家裡一定很有錢,才會有兩個這麼帥的保鑣,真好。」那女孩帶著羨慕的口吻跟她閒聊。
賓果!「那妳想不想嘗試被帥保鑣保護的經驗?」水姒俏皮地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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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白色衣裙,將頭髮整齊盤起,水姒坐在一家高級西餐廳裡等著唐平堯,沉醉聆聽鋼琴演奏的她有些失神。
「Fly,真的是妳嗎?」包秋樺的聲音從後頭傳了過來。
水姒回過神,連忙轉過頭。「阿姨,好久不見了。」
阿姨仍是記憶中的樣子,只是歲月也在她的臉上和髮際間留下了些許痕跡。
「Fly,我真的想死妳了,妳為什麼要走,阿姨已經失去小山,為什麼還讓阿姨失去妳?」包秋樺一見到她,眼淚立即湧出眼眶,激動的抱住她。
「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再哭了好嗎?」
「是啊,大庭廣眾的多難看啊?先坐下再說吧。」隨後踏進餐廳的唐平堯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我是太高興了,還以為妳再也不回來了。」包秋樺拭乾眼淚坐了下來。
水姒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怎麼會呢?阿姨和叔叔都這麼疼我,我哪捨得不回來。」
「既然如此,就回家住吧。」唐平堯順勢開口。
「不要。」水姒斷然拒絕。
「可是妳外公……」
包秋樺正想開口,卻被唐平堯阻止,接著他一臉嚴肅的說:「妳外公年紀也大了,不能讓讓他嗎?」
「原來他還活著?」她冷漠的勾起唇,眼底的諷色表露無疑。
「Fly!」包秋樺突然一聲喝斥,讓水姒不悅地皺起眉頭,「別亂說話,他再怎麼不對,也是妳的外公……」
「阿姨,叔叔,難道我們的話題只有那個人嗎?如果是,那我走了。」拿起包包,水姒想往外走,但立刻被包秋樺拉住。
「好好好,不聊他。Fly,不要生氣好嗎?」她不想讓這個這個盼了多年的親人再度消失。
水姒輕呼了口氣,平復心情,「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要發脾氣,只是想到他,就會讓我不能控制情緒。」
「那妳乖乖坐下來,告訴阿姨這段時間妳發生了哪些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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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男人的眼睛都盯著那位白衣女子,包括胥桀和谷亦樟。
即使水姒順利從飯店脫逃,但胥桀安插在唐平堯身邊的眼線可也不是裝飾用的,第一時間就回報了他與水姒見面的消息。
「原來她的真面目這麼漂亮,好像天使一樣。為什麼她要打扮成那樣呢?」
谷亦樟有點著迷地看著水姒,但胥桀想的可是另一件事。
「看她和唐平堯夫婦那麼熟的樣子,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水躍?我懷疑我被她耍著玩,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撫著下巴,他專心思索著整件事。
「咦,你這麼說也對,她的目的是什麼呢?」谷亦樟收回驚艷的目光,呆呆的看著好友兼上司。
蹙起眉,胥桀喃喃出聲,「還有,她到底是誰?」
「對呀,她到底是誰?」點點頭,谷亦樟也加入頭痛的行列。
「我問一句你重複一句,你鸚鵡啊?快想辦法幫我查出她的身份才對吧。」睨了好友一眼,胥桀不客氣的批評。
谷亦樟臭著臉瞪向明顯不知好歹的傢伙,「拜託你客氣一點,我可是你的股東,不是下屬。」給他三分顏色,就真開起染坊了是吧?
「好,麻煩你快一點查。」
眼前的她的確美麗絕倫、氣質出眾,怎麼看也不像那個交際花,原來她真的叫Fly,儘管這一定不是真名,不過人一旦曝光,要查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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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水姒失神的看著前方,發動引擎後,她往一條熟悉的道路開去,途中還停下來買了一束天堂鳥。在這段路上,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完全忽視後頭那輛一路尾隨著她的車子。
來到一處私人的貴族墓園,已近黃昏的天色讓四周昏暗,還好每個區域都有獨立的照明設備,潔淨的程度也看得出有人在定時整理。
她放下如瀑布般的長髮,走到一座墓前,憐惜地伸手撫摸上頭的照片。
「大哥,我沒有違背我的誓言,獨立生活了十年,你呢?過得好嗎?有沒有在我的身邊陪我呢?今天我和阿姨、叔叔一起吃飯,他們希望我搬回去陪他們,雖然最後我禁不起阿姨的苦苦哀求而答應了,但我真的不想。」
話鋒一轉,她顯得有些激動,「那個人的企圖心那麼強,想盡辦法就是要我回去繼承他的事業,我不要!我不要那種逼死爸媽的事業,我也不想再和他鬥下去,這種感覺很累……你懂我的對不對?」
痛苦的閉上眼,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已回復平靜,「大哥,謝謝你總是在我的心裡陪著我、支持著我。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晚了,我也不吵你了,改天我會再來看你,而且我保證不再逃避這裡了,因為你並沒有死,你一直活在我的心裡。」
將花放下,迎上前,她將臉貼向照片,寂寞的笑了笑,才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
待她走後,胥桀才緩緩從陰暗處走出來,走近方纔她佇足的墓碑前,他看見一個陌生的名字──唐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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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桀,我查到了,唐爾山是唐平堯的大兒子,在水躍被過繼給水家之前,就因為身體不好而住院。唐平堯名義上是水家的女婿,但事實上是包秋樺的丈夫,他們兩人早有婚約,本來決定在生下水躍後就結婚,但沒想到水萬國,就是水王國的總裁很賞識他,硬要他和水小姐結婚。
「只是在婚禮隔天,水小姐就和心愛的男人私奔了,還在國外生了一個女兒叫水姒,就是那天我們看到的那位天使。」
「水姒……挺特別的名字。」胥桀沉吟半晌。
「之後他們一家人不知為何被找了回來,水姒的爸爸也被迫到水王國上班,但可能是無法適應吧,他過沒多久就離家出走,在外地工作三年後就死了,而水小姐也跟著自殺。」
他的心驀地一緊。「原來她也有個不好的童年,只是,為什麼從沒聽說水家有這個女孩呢?」
「聽說水姒在十五歲時離家出走,最近又莫名其妙地出現,算算也有十年了吧。」谷亦樟據實以告。
「哦?離家出走?知道是什麼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