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嘉恩
「嘖,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說出口的話比男人還狠。」公孫歆神情無奈地重歎一口氣。
還好她只對茶有興趣,若她對王位與權勢有所圖,定會入宮色誘君王,搞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我就是這樣的女人,你的決定如何?最好別讓我失望。」花凌月朝他輕拋媚眼,櫻唇半啟,伸出雪白柔荑來回輕劃著他的結實胸膛。
威脅外加美色誘惑,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
公孫歆一把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眼底對她一點慾望也沒有,「花姑娘,這一招我是不曉得你對多少男人用過,但對我而言卻是一點效用也沒有。」
花凌月氣煞,用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柔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可惡,在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我當然是男人,若你不信,我大可在此脫下長褲,好讓你驗明正身。」公孫歆將雙手置於腰帶上。
「住手!」花凌月嚇白俏顏,連忙將他用力推開,站起身,伸手指向他,「你這不知羞恥的男人,居然敢當著未出閣的閨女面前做出那種舉動。」
公孫歆坐回椅上,單手支額,笑瞇了眼反問:「花姑娘,我究竟是做了什麼事讓你那麼生氣?」
喔,她發起怒來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你還敢說,你方才不正打算……」驀地,發覺一事,連忙止了聲,花凌月氣得脹紅俏顏,雙手緊握成拳。
可恨,她被耍了。
公孫歆笑得無辜,輕輕聳肩,「花姑娘,我方才可是什麼事也沒做,只不過把手放在腰帶上罷了!」
花凌月氣極敗壞,用力跺腳,「公孫歆,你只要一日不交出茶,我就一日不放過你。」語畢,逕自步出錢莊。
花凌月才一踏出大門乘著馬車離開,劉福與李亞便立即飛奔入錢莊,神情不安地瞅向公孫歆。
「爺,你怎麼把花姑娘給惹火了?若她叫所有人都別來咱們這兒存儲,或是放出不利咱們的消息,壞了咱們的名聲,這該如何是好?」
公孫歆唇瓣微勾,黑眸蘊著笑,「放心,她絕不會這麼做。」他有十足的把握,那女人為了茶,不會與他撕破臉。
倒要看看她打算與他耗到什麼時候,又會做出什麼舉動來?十分期待往後每日的到來。
劉福與李亞傻了眼,爺的自信究竟是打哪兒來的?而全京城大概也只有爺敢與花凌月槓上。
最後結果究竟會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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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月怒氣沖沖地返回宅第,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竟會拿一個男人沒轍?更有種被他吃定的感覺。
「可惡!」她氣憤跺腳。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那傢伙乖乖把茶交出來?難不成要她趁夜潛入他的宅第,對他霸王硬上弓,待生米煮成熟飯後,要他交出茶以示負責?
不,她雖然對茶很堅持,但要她為了茶付出貞操,對像還是那毫無用處的米蟲……辦不到!
光想像那情景就令她快要吐血。咬咬唇,非得想個辦法,讓他欠她一個人情不可,但該怎麼做才好?
此時,花富貴步入廳堂,「凌月,你今兒個怎麼這麼快就返回了?」以前她不都會在金陵錢莊耗到傍晚才回來?
花凌月見爹前來,靈機一動,立即步向前,「爹,你可有辦法查出誰向金陵錢莊借了大筆銀兩,卻遲遲未歸還?」
花富貴摸著下顎鬍鬚,思索了一下,「借了大筆銀兩又遲遲不還……那就只有李大同了。」
「李大同?爹說的人可是住在城南的那個吝嗇老頭?」
「就是他,欲向那老傢伙討回錢,可比登天還難,凡是進了他口袋的銀兩,別妄想叫他再掏出來。」花富貴一點都不想與那傢伙有任何往來。
「爹,你確定他真的有向金陵錢莊借錢?」花凌月再次確認。
「再確定不過,前些日子我才瞧見金陵錢莊的夥計前去向李大同索債,反而被他拿枴杖趕了出來,還說再過數日便是他七十大壽,要他此刻還債,根本就是帶晦氣給他……咦,你問此事做什麼?」
花凌月笑瞇了眼,「七十大壽是吧?」心裡已有了算計。
定會讓那吝嗇的李大同在他七十大壽當日,當著眾人的面還清債務,而公孫歆非得還她這個人情不可,代價就是獅峰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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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風輕日暖。
金陵錢莊內的掌櫃與夥計卻提不起任何幹勁,全身無力地趴於桌面,只因數日不見花凌月身影。
今日他們才知曉,光是看著美人就能讓心情感到無比舒暢,而一日不見花凌月的身影,他們便一日無法提起精神做事。
一道身影踏入錢莊,劉福與李亞連忙抬起頭,以為是花凌月來了,但一瞧見前來的人影,立即挺直了身,「爺。」
公孫歆劍盾緊蹙,瞪向他倆,「你們何時也同我一般,變得如此沒有幹勁?我請你們來這兒可不是來當主子的。」
劉福與李亞滿臉尷尬,不知該怎麼接話。
公孫歆步入櫃檯內,隨手翻閱帳簿,瞧見一筆帳款,劍眉緊蹙,「李大同所欠的銀兩已有數月,怎麼還沒討回?」
劉福與李亞全噤了聲,不知該如何回答。爺也不是不知道,錢莊生意之難莫過於收帳了。
若是遇到明理人客氣還債,這算是吉星高照,運氣不錯;若碰上野蠻不講理、存心賴帳的債主,除了吃閉門羹、遭狗咬、抓扯吵鬧、動手傷人外,就是告官打官司,形同仇人。
李大同那老傢伙就是後者,凡是到了他手中的錢就別妄想要他交出。每回去找他討回銀兩,他不是藉故離開、避不見面,就是老羞成怒,發起火來趕人離開,甭說一兩銀,一文錢也無法讓他自口袋掏出。
「放心,李大同所欠的帳款,就由我來幫你全數討回。」驀地,一道輕脆嗓音自門扉方向傳來。
劉福與李亞一瞧見站於門前的窈窕身影,隨即笑瞇了眼,恭敬地迎向前,只差沒鞠躬跪拜。
「花姑娘,許久不見,最近怎麼都沒來呢?」
「是啊,花姑娘一沒來,我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呢!」
公孫歆唇瓣微勾,步向前,「想不到你才一出現,就讓人打起精神了。」她倒是好本領,已將錢莊內掌櫃與夥計的心給徹底收服。
劉福與李亞自然也聽見了爺所說的話,連忙轉身去做事,不敢繼續待在花凌月身旁,以免受爺責罰。
公孫歆挑眉看著眼前自信滿滿的花凌月,「要幫我討債?挺有信心的嘛!」
「那當然。」花凌月直瞅向他的眼,綻出微笑。
「我倒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做?」公孫歆雙臂環胸,黑眸蘊著笑意。
「倒不如眼見為憑。」花凌月將一隻深色皮帽遞給他,隨即轉身步出錢莊。
公孫歆戴上皮帽,尾隨在她身後,一同乘著馬車朝城南一座宅第駛去。倒要看看她的自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路途中,兩人並未交談,公孫歆雙眸緊閉,藉此機會補眠,此情景看在花凌月眼底,對他更為不屑。
哼,像他這種毫無用處又懶惰的人,憑什麼擁有頂極茗茶?非得將獅峰龍井自他手中奪來不可。
待奢華馬車抵達目的地,花凌月與公孫歆一同步下馬車,朝屋內步去。李家人訝異不已,就連左鄰右舍聞訊也紛紛前來,議論紛紛。
「她不是花凌月嗎?」
「是啊,何時李大同認識了如此大富大貴的人物?」
身著鑲金繡花錦緞的花凌月舉止高貴優雅,宛若天仙下凡,一顰一笑令人不禁看傻了眼。
公孫歆並未入內,伸手壓低帽緣,遮掩大半臉龐,避免讓任何人認出身份,半倚門扉,雙臂環胸,唇瓣微勾,等著看好戲。
坐於屋內中央的李大同與眾人一樣傻了眼,怎麼也不記得自己曾與花凌月有所來往。
花凌月輕移金蓮,步姿婀娜輕妙,緩緩走到李大同面前,朝他綻出一抹艷麗絕倫的笑容,「小女子花凌月特地前來恭祝李老爺七十大壽。」
她的那一抹笑再加上那聲李老爺,可讓李大同笑瞇了眼,比起孫兒前來道賀更今他滿心歡喜。
花凌月自袖口取出一張印了龍鳳呈祥圖騰的鑲金艷紅信封,雙手奉上,盈盈一笑,「還請李老爺笑納。」
眾人更為訝異,李大同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好大的本領,竟能讓花凌月親自前來,並送上祝賀禮金!
公孫歆見狀,唇辦邊笑意擴大,佩服不已。原來如此,虧她想得出這招,做得漂亮。
李大同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接過,取出信封內的紙張一看,裡頭裝的並非銀票,而是寫了數個大字的紙條——
速還積欠金陵錢莊之銀兩。
臉色頓時大變,立即明白她今日前來是替金陵錢莊討債,連忙吩咐家人端出菜餚擺酒待客,避免被人發覺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