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卡兒
裴從彥難掩興奮的拉著古越馳,「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好。」古越馳看著兒子,露出欣然的微笑。
裴佩的心宛如被劃了一刀般,難過地抿起唇,心裡十分委屈,媽媽真的比不上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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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接近兒子,古越馳回家打包行李,準備堂而皇之住進裴佩的房子。
環視自己偌大的住處,心裡不禁感到欷吁。
前一天他還苦思鑽研有關女神廟的資料,今天卻打包行李要住進另一個家。
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孤寂,現在他深深感覺到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他的腦海裡出現裴佩的鮮明身影,忍不住抿嘴淡笑。
十年來,他的腦子裡無時不想著拉斯維加斯飯店的那一晚,只是苦於不知她的姓名和住處;如今他們意外再度重逢,他內心的狂喜筆墨無法形容,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一晚之後,她為他生了一個聰明又古靈精怪的兒子。
他們母子之間有趣的相處模式,讓他迫不及待的加入。
一方面他要補償兒子這十年的虧欠,十年來他無法參與裴從彥的成長,但從今天起,他要記住兒子的每一刻成長過程。
裴佩……
他今天認真的看清楚她,她渾身上下有著令人著迷的特質,她那任性甩頭的模樣和嬌俏的微翹嘴形,還有時而迷糊又嬌柔動人的微笑,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他傾心迷失。
他渴望重新認識她,讓彼此有個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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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柴影,這個禍是你惹的,你要想辦法解決!」裴佩氣急敗壞的站在柴影面前,怒瞪著柴影威脅他。
柴影苦著臉望著已經鬧了近一整天的裴佩,「我哪知道事情這麼湊巧,他竟會是從彥的爸爸。」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得幫我想辦法別讓他住進來。」一想到從此早晚都要見到這個人,她的胃開始隱隱抽痛。
不讓爸爸住進來,裴從彥頭一個反對,他可是盼了十年,終於能跟別人一樣有爸爸。
「不行!」裴從彥從椅子上彈起來,跳到媽媽的面前,「妳說過做人要守信,妳怎麼可以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兒子的反抗無疑是在裴佩的怒火上加油,她一掌拍向他的腦袋,「你還敢說我,老娘是白養你了,居然偏向十年都不曾見面的爸爸?」
裴從彥偏著頭斜睨媽媽,「妳一直是個很稱職的媽媽,可是妳也該為我這小小的受傷心靈著想。」
「受傷心靈?」裴佩憤怒尖叫,「我什麼時候傷害你了,是少了你吃的,還是缺了你穿的?」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一樣都不缺,唯一缺的是……
裴從彥垂下小腦袋,表現出好沮喪的模樣,「我只是想要一個爸爸。」
「唉!」柴影不忍裴從彥的難過,深深歎口氣,「裴佩,就看在從彥的面子上別再計較,讓古越馳住進來吧。」
「不行!」裴佩倔強地一味反對,強拉住柴影,「你一定要想辦法別讓那傢伙住進來,要我每天對著那傢伙,我不發瘋才怪!」
「有這麼嚴重嗎?」裴從彥不以為然的揚起小下巴,「他又不是醜得可以避邪,再說我正想誇獎妳的眼光,替我找個這麼稱頭的老爸。」
稱頭?他居然還誇獎她替他找個稱頭的老爸?問題就是他太稱頭,無形中在她心上加重令她無法喘氣的重量。
裴佩用力甩著頭,「我不管,我還是不讓他住進來。」
「我真的不明白妳為什麼堅持不讓古越馳住進來?難得有機會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妳非要親手拆散?」柴影不耐的逐漸提高音量。
裴佩欲言又止,緊咬著下唇。
十年來,她從沒想到會有再見到他的一天。記得當年離開他之前,她看清他俊俏的模樣,在腦海裡存入他的影像後,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見他;可是……十年後果真再度重逢,她發現他的沉穩、精銳,是個極具危險威脅的人。
「柴影,不如你跟他說,你是我未婚夫,你不准他住進來。」
「什麼?要我騙他說我是妳未婚夫?」柴影驚呼一聲。
裴從彥的眼睛也隨之睜大,「老媽,妳這玩笑開得也未免太大了?」
她知道這是下下之策,眼前也唯有這樣可以逼退他。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知難而退,再說十年前你也差點就成了我的丈夫。」
柴影想到要做古越馳的死對頭,他的頭皮直發麻,「我不幹,也不敢。」
不干也不敢?柴影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
裴佩睜大眼睛盯著柴影,「為什麼?」
「讓我告訴妳為什麼。」
驀地,一道嚴厲低沉的聲音宛如魔音傳腦般穿過耳膜,裴佩驚訝地抽著氣,回頭望著不知何時站在門邊的古越馳。
第四章
古越馳用著足以令人凍結的目光冷冷的瞪著裴佩,每當他跨出一步,裴佩的心跟著咚地彈跳一下,全身的溫度跟著下降一度,算算等他走到她面前,她已經被寒氣凍成冰柱了。
「我剛才聽妳說,柴影差一點就成了妳的丈夫?」
剎那間,裴佩的喉嚨裡好像卡住東西似的發不出聲音,面色如土、用力吞著口水,「這……這……」可恨,她剛才的氣魄跑到哪裡去了?
柴影瞅出她的窘態,趕忙跳出來解釋,「越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古越馳伸出右手阻止柴影前進,冷冽的目光直射在她身上,「我要她說。」
「說、說什麼?」裴佩費了好大的勁才吐出聲音。
「我發現那一晚似乎暗藏著我不知道的秘密。」古越馳壓低雙眉緊盯著裴佩。
「沒有!」裴佩理直氣壯的回應。
「你說對了。」柴影淡淡的道。
兩個人同時回答,卻出現不同的答案。
古越馳冷傲地緊皺著眉,聲音冷厲,「說!怎麼一回事?」
一道犀利的目光掃向裴佩,她突生毛骨悚然的恐懼,「根本就沒有秘密!」
她驚恐的瞥向兒子求救。
裴從彥只是搖頭很無奈的抿一抿唇,視若無睹的轉開頭。
裴佩氣得咬著牙,兒子竟然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她可是他老媽耶!
這筆帳先記上,等有空再跟他算。
莫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求助柴影。
柴影更是露出自身難保的無奈表情,抱歉地聳聳肩。
到了緊要關頭,大家全都學會明哲保身了?
「說真話!」古越馳嚴厲兇惡的目光像銳劍般直射向她。
「真話?我說的都是真話。」裴佩企圖用拖延戰術,兩條顫抖的腿畏懼的往後退,能退幾步算幾步。
只是可恨,她為什麼沒有曹植七步成詩的瞎掰本領……
古越馳一個大步跨過來攫住她的手臂,森冷的眼神表明他的耐心已告鑿。「妳的表情已經擺明──妳說謊。」
已經無處躲藏,裴佩怯怯地垂下頭緊咬著下唇,隱藏十年的往事又何苦再度被提起?
「越馳,乾脆我替裴佩說。」柴影不想他們再為陳年往事吵架。
「不!我要聽她親口說。」古越馳冷漠的回絕柴影。
既然躲也躲不過,逃也逃不了……
「好嘛,我說。」索性坦然面對,裴佩仰起一雙無畏的眼眸注視著威脅她的男人,「十年前我家和柴影家雙方大家長有意促成我和柴影的婚事,當時我不願意嫁給柴影,奶奶知情後氣惱之下就說,如果我能拿到惡魔之眼,就依我所願。」
惡魔之眼?古越馳當然記得他十年前就是為了惡魔之眼才到拉斯維加斯會見威爾斯,原來她也是為了惡魔之眼。
他依稀記得那一晚的隔天早上,當他發現枕邊人兒突然不見,起先他心裡一陣存疑;直到與威爾斯碰面,威爾斯笑謔古越馳拒絕他的好意,然而前一晚有人觸動警鈴,盜取惡魔之眼功敗垂成。
他雖在乎惡魔之眼,但更在乎前一晚闖入他房間的小姐,從那一刻起,她的身影深埋他心底深處。
「當時妳是為了取消與柴影的婚約,而到拉斯維加斯盜寶的?」
既然都已經把前塵往事硬著頭皮全盤托出,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裴佩不否認的用力點頭,「那晚我潛進威爾斯的辦公室,偏偏一時大意……要不然我一定能得到惡魔之眼。」
「那晚妳觸動警鈴,一時慌張就闖入我的房間?」古越馳進一步證實那晚發生的一切經過。
「沒錯,當時我直接竄入頂樓的VIP套房,我判斷威爾斯的手下不至於會貿然打攪VIP套房的客人;再說我從底下的門縫探了一下,就獨獨你住的那一間沒有燈光,心想這間客人應該不在房間,誰知道……」說至此,裴佩埋怨地原地一跺,仰頭皺著鼻子嗤哼。
一句「誰知道」輕描淡寫的道盡之後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