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寶貝上錯床

第5頁 文 / 卡兒

    柴影乍聞這段他從來沒聽裴佩說過的事,現在居然從古越馳的嘴裡聽到,他愈聽愈覺得有趣,張大眼睛、豎起耳朵細聽分明。「接下來呢?你就毫不留情的上了她?」

    「柴影──」裴佩急怒攻心、憤怒狂吼。

    「哇,老媽,我不知道妳除了偷寶藏之外,還會偷人?」裴從彥睜大眼露出玩味訕笑。

    這、這、這、這是她的兒子嗎?可惡的小鬼!

    裴佩一手撫著胸口,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敲他的腦袋瓜,「你竟然說你老媽偷人!」

    這一記從天而降的莫名襲擊,痛得裴從彥伸手揉著頭,皺眉擠眼的哀叫:「我都沒怪妳背著我偷人,妳卻先發飆。」

    「什麼背著你?要不是那晚,你哪有機會投胎!」裴佩一氣之下怒吼兒子。

    投胎……屋裡頻頻傳出抽氣聲,空氣中霎時凝結一團死寂,一、二、三雙眼睛全聚集在她身上。

    古越馳偏頭剛好對上裴從彥瞪得大大的眼睛。

    裴佩倒抽一口冷氣,心裡只有一個不妙的聲音──糟了!

    那一晚的證據活生生的擺在他面前。

    古越馳蹲下來凝視裴從彥,黑眸裡的戾氣不見,只有複雜且柔和的情緒,「從彥,你今年幾歲?」

    裴佩快昏倒,心急如焚的尖叫:「不准說!」

    「十歲。」裴從彥漠視裴佩的命令,照實說。

    完了、完了……這下她真的要昏倒。

    時間完全符合,古越馳起身一把攫住裴佩,那張冷冽嚇人仍不失英俊的臉在她的瞳孔裡逐漸變大、變大。

    「他是我兒子?」他質問她。

    裴從彥驚愕的望著在他頭頂上的兩個大人,一個是他老媽,他已經認識她十年,熟得不能再熟;至於另一個人,自稱是他老爸,這就稀奇了!

    以前他曾經問過老媽,他老爸呢?老媽只是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他死了。

    現在死了十年的老爸竟然在他面前質問老媽,他是不是他的兒子?

    「不,從彥不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因為時間接近就半路認兒子。」裴佩驚恐的道。

    「是嗎?」古越馳冷冷的問。

    「事實就是這樣,再說你也不能證明那天晚上闖人你房間的女人就是我。」她還是硬拗。

    古越馳緊抿薄唇看著她,眼神深沉得讓人摸不著頭緒。

    「我就說,是你認錯人了。」裴佩重重的點頭。

    握住她手臂的大手沒有鬆開,反而更加重了力道,裴佩一度害怕他會折斷她的手臂。

    他半側過臉,裴佩可以看清楚那有如雕刻的側臉輪廓,挺直的鼻樑、堅定的雙唇和剛毅的下巴。

    「柴影,你現在打電話給我的助理,要她馬上派公司的指定醫生來這裡。」

    裴佩頓時驚愕又慌張,「你找醫生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又沒人生病,不需要醫生。」

    他突然微笑,詭譎的看著她,「請他來幫我和從彥驗DNA,要不滴血認親也可以。」

    裴佩霎時呆住。「不、不必……」

    「為什麼不必,不僅我想確認,相信從彥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他刻意低頭看著裴從彥,「是吧?」

    裴從彥靜默一會兒,突然說:「贊成,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老爸。」

    裴佩氣得猛咬牙瞪著兒子,「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裴從彥不以為忤,眨了眨眼,好一副無辜的模樣,「打從我會開口說話到現在還沒喊過『爸爸』,現在有機會可以嘗試一下,當然得試試。」

    瞧著兒子像一隻可憐的狗狗朝古越馳搖尾乞憐的樣子,裴佩幾乎要氣爆腦血管,「可惡,早知道你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生個肉包子都比生你強!」

    沉默半晌的古越馳又出聲:「至於那晚是不是妳闖進我房間……」

    裴佩瞠大眼,他他他他他……又想說什麼?

    「我想到了。」古越馳瞇起雙眼,饒有興味地注視她。

    他又想到什麼?裴佩的眼珠子幾乎要蹦出,一波又一波的驚悸已經讓她感到全身無力。

    「妳的背上有粒像葡萄乾一樣凸出的黑痣。」他語出驚人的說。

    啊!她呆若木雞。

    「我老媽的背上真的有一顆像葡萄乾一樣大的痣。」裴從彥當眾宣佈。

    連痣他都記得?完蛋了,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裴佩挫敗地垂下頭,恨不得將這張臉埋在地底下……她哪還有顏面對街坊親友,尤其是兒子。

    裴佩一如反常的反應讓柴影明白了一切。當年裴佩為了拒絕與他的婚事才冒險前往威爾斯在拉斯維加斯所開的飯店,設法偷取威爾斯所擁有的惡魔之眼,她雖鎩羽而回,過了兩個月卻意外發現自己懷孕,裴家認為她有辱門風而將她逐出家。

    他因內疚而對她伸出援手,從此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但他萬萬沒想到裴從彥的爸爸竟是古越馳。

    裴從彥和古越馳的臉如出一轍,甚至眉宇間的狂傲都那麼相似,他早應該看出來才對。

    古越馳從裴從彥的口中證實那晚闖入他房間的確實是裴佩,於是緩緩鬆開手。

    心力交瘁的裴佩頹喪跌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古越馳蹲下來面對眼前的女人,伸手拂去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剝去她黏在臉上的面膜──眼前出現一張眉清目秀、精緻無瑕的絕色小臉蛋,所有的憤怒和埋怨一起崩解,冷硬的心房也跟著潰堤一角。

    「裴佩。」

    「不要叫我!」裴佩用全身力氣推開他,敏捷的從地上彈起,迅速往房間奔去。

    毫無防備下一個重心不穩而坐在地上,古越馳望著那曼妙的身影衝進房間,「裴佩。」

    砰的一聲,房門被猛力牢牢的甩上。

    兩個大男人不知所措,紛紛看著裴從彥。

    裴從彥垮著臉聳聳肩,「看在難得有老爸可以叫的份上,不能見死不救。」他指著老媽房間的門,刻意壓低聲音,「為了防止她將自己關在門外,我將她房間鑰匙藏在門框上。」

    古越馳徐徐掀起嘴角露出笑容,摟住裴從彥,「真是個好兒子。」

    「甭客氣,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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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房間裡的裴佩坐在化妝台前,暗自傷心難過的抽起面紙,擤著鼻涕,「我白養了那傢伙,嗚嗚嗚……緊要關頭竟然吃裡扒外出賣我……」

    經由乖兒子的指點,古越馳拿到鑰匙,悄然無聲的開啟裴佩的房門。

    而裴佩忙著抱怨兒子的無情,根本沒注意如鬼魅般無聲欺近的古越馳。

    「裴佩。」

    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抬眼望著鏡裡映出的俊臉,她驚慌失措、迅速轉身望著他,又側頭查看了一下門,完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你怎麼進來的?」

    古越馳揚了下掛在手指的鑰匙,「謝謝兒子幫忙。」

    「天啊!」她的哭聲立即加大,自怨自艾,「我真的白養他了。」

    他環視四下,發現一張椅子,將椅子拉至她的身邊坐下。「我們可以好好的談一談嗎?」

    裴佩低頭拭淚,「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

    「我不認為。」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他重新打量眼前為他生子的女人。

    她清秀的臉蛋隱約散發著一股嬌柔的稚氣,柔嫩的肌膚不論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個十歲兒子的媽媽。

    「以前沒機會談,現在更沒有話題可談。」裴佩忿忿地咬緊牙根,鼓著腮幫子。

    「不對,現在反而有許多話題。」古越馳緩緩的說。

    「啐!」裴佩別開臉。

    古越馳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類棘手的問題,讓他感到一股束手無策的窘困,於是自嘲的苦笑。

    「我記得妳叫兒子裴從彥?」

    裴佩瞠大眼睛愣了一下,馬上轉頭警覺地看著他,「他是我兒子,我生他、養他,他當然是跟我姓。」

    「無可厚非,可是現在……」

    現在?他才當兒子幾秒鐘的爸爸就想幫他改姓?

    「你別說了,辦不到!我不可能將從彥給你,十年前你只是送我一個精子,我生他,獨立撫養他十年,你無權在我面前伸張主權,你休想!」

    想跟她搶兒子?她跟他拚命!

    望著那張怒紅的小臉,古越馳很想縱聲大笑,無意間她全招認了。

    十年前那晚確實是她闖入他的房間,也證實裴從彥是他古越馳的兒子。

    突然,一陣沉默不語。

    裴佩的心開始慌亂,萬一他硬要跟她搶兒子,他家財大勢大,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思至此,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她緊咬著下唇不願意哀求他。

    「我沒說要跟妳搶兒子,妳說得對,這十年來妳生下他又獨立撫養他,我是無權跟妳搶,可是我有享有兒子喊我爸爸的權利吧?」冷冽的眼神轉為異常深邃溫和,勾起的嘴角無聲地綻出一抹笑意。

    他不跟她搶兒子?她不相信。

    「你故意先安撫我,再另作打算?」

    古越馳不禁莞爾,搖著頭,「妳是孩子的媽,我為什麼要費心跟妳玩心機?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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