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劫婚

第5頁 文 / 慕楓

    「我爸替你搶回來的?」莫爾霍的濃眉挑得老高,眸光轉向父親。

    「咳咳……」莫奇的臉微微一熱。

    莫爾霍沒當真,戲謔地道:「爸,那你也替我搶個老婆回來好了,這樣會省事得多。」

    「臭小子,你真當我是土匪還是強盜嗎?我隨便出去搶個女人回來,你也願意娶嗎?」那他馬上去,往後就再也不用為他的婚事傷腦筋了。

    他陪著笑,「呵呵……我隨便說說而已,爸你別當真。」

    「哼哼。」爾霍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乖乖地找個女人定下來啊!

    「爸,你先去休息吧,我保證我會注意禮貌。」莫爾霍舉起右手做發誓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卻在背後打了個╳。

    莫奇點點頭,「別打擾太久,今天是少爺的新婚之夜。」

    「我知道。」

    「少爺,爾霍要是太沒規矩的話,你就告訴我。」莫奇又向黑帝斯叮囑。

    「嗯。」黑帝斯頷首。

    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莫爾霍嘀咕道:「什麼嘛,我是他的兒子耶!」

    「那是因為知子莫若父。」他和爾霍是打小住在一塊,一起長大的玩伴,還考上同一所醫學院當同學,他們就像兄弟似地,只是身為南宮家總管的莫奇始終堅持主僕有別。

    莫爾霍上前勾住黑帝斯的脖子,「老實說你什麼時候偷交了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

    「沒有。」

    「還是有Baby了?」莫爾霍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八成是奉子成婚。

    「沒有。」

    「不然幹麼這麼急?不是說好你結婚的時候我要當伴郎的嗎?」他一抬眼就看見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孩站在房間內看他勒住黑帝斯的脖子,「嗨……妳好!」

    她不就是──莫爾霍驀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桑橘兒侷促地回應,「你、你好。」

    他放開黑帝斯,揚起和善的笑,「我和這傢伙是異父異母的兄弟,我叫莫爾霍,總管是我父親。」

    「我是桑橘兒。」禮貌上,她也該報上姓名。

    「這傢伙雖然看起來有點邪氣,而且生性冷漠、不太好相處,不過他不是壞人。」莫爾霍神秘兮兮地湊上前,小聲地道:「放心,我會罩著妳,他要是欺負妳的話,我幫妳討回公道。」

    桑橘兒被他逗笑了。

    她對著莫爾霍笑得那麼開心讓黑帝斯心底沒由來地冒出一絲莫名的、淡淡的不快,「你什麼時候不當醫生改混幫派了?」

    他微微笑,「美麗的小姐有難,我當然要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

    「她是我的妻子。」他糾正他。

    「我當然知道。」宣告主權所有了呢!莫爾霍稍稍放下心來,只要聖不是無動於衷,情形就樂觀多了。「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他再繼續杵在這裡當電燈泡,爸會找他算帳。

    想到自己和黑帝斯又要單獨相處,桑橘兒就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她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希望莫爾霍能夠留下來,就算是幾分鐘也好,有他在,她會覺得自在些。

    他接收到她眼中無言的乞求,卻只能回以歉然的一笑,父命難違啊!

    更何況就算他能幫得了她今晚,那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又該怎麼辦?她應該自己去面對、去習慣和聖相處。

    「我先回房休息了。」他已經察覺到兩道寒氣逼人的眸光射了過來,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閃人。

    「妳……」他原只是想問她吃飽了沒有,要讓傭人撤掉那一桌殘羹杯盤。

    他才一出聲,桑橘兒就差點驚跳了起來。「什……什麼?」

    她戰戰兢兢的驚慌反應讓他的心情瞬間轉為惡劣,「我是毒蛇猛獸嗎?妳在害怕什麼?」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剛剛爾霍在的時候,她明明還笑得很開心,現在面對他,她卻是一副惶惶然、不安的模樣。她對爾霍有好感?黑帝斯沒來由的火大,「今天才剛結婚,妳就急著爬牆給我戴綠帽?」

    爬牆?戴綠帽?桑橘兒愕然,「我、我沒有……」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妳最好記得自己的身份。」黑帝斯撂下話,隨即轉身離開。

    她莫名其妙,她剛剛做了什麼事惹他不快嗎?

    這一整天下來除了混亂還是混亂,她不知道黑帝斯為什麼把她抓來,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和她結婚,更不清楚父親和他之間有什麼淵源,又欠了他什麼東西?

    就連剛剛他怒氣沖沖的離開,她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完全被他耍得團團轉,無所適從。

    只是……那一雙狹長凌厲的眼眸,她始終有種似曾相識、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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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爾霍一洗完澡出來,立即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名不速之客,正獨自喝著酒。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耶,你不和新娘子共度春宵跑來我的房間嚇人啊!」他擦著濕淋淋的發,坐進另一張沙發裡。「幸好我沒有光著身體出來,不然可就虧大了。」

    黑帝斯賞了他一記白眼,「哪來那麼多廢話!陪我喝杯酒。」

    「沒問題。」正好他也有問題要問他,莫爾霍爽快的允諾,舉起杯一仰而盡。

    「我是知道古代中國人在新婚之夜有喝交杯酒的習俗,不過……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

    跟他喝交杯酒?「咳……」黑帝斯被喝進嘴裡的酒嗆了一下,沒好氣地道:「無聊。」

    他笑了笑,替彼此又倒了一杯酒,「既然你都自動送上門來了,那我們來談一點『有聊』的事情好了。」

    黑帝斯不置可否。

    「你恨桑克輝嗎?」從桑克輝食言背信到現在都過了那麼多年了,聖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他以為聖讓那些事成為過去了,兩家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此刻看起來事情顯然還沒過去。

    他搖頭,「用恨這個字太高估他了。」

    「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不恨他?」莫爾霍抬起一道眉毛,也不拐彎抹角。

    「我沒有必要恨他,因為他那麼做並不會改變什麼。」他只是覺得這種人很可憐亦復可悲,眼光短視,只看得見眼前、表面上的利益。

    當初橘兒的母親還健在,兩家人往來密切,從橘兒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就老愛黏著他,在他身邊打轉,雙方家長更因此訂下了親事,希望未來能親上加親。

    雖然期間歷經橘兒的母親因病去世、桑克輝續絃,兩人之間的婚約倒也一直存在著,直到他十四歲那一年,父母親因為車禍意外過世,他對管理企業集團沒興趣,所以決定釋出一些股份,讓出經營權,只當幕後的投資人,不料卻被媒體寫成副總裁欺他年輕不懂事,用計奪取了他繼承的股份,搶走集團的經營權。就在消息見報後的第三天,桑克輝就偕同葉芳美前來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了。

    「那為什麼要把桑橘兒從婚禮前劫走,還和她結婚?你心裡難道沒有藉此報復桑克輝的意思?」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殃及無辜。

    他從沒打算傷害桑橘兒,「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這也是當初桑克輝夫婦和他已逝的雙親的約定。

    他也知道這麼做會讓桑克輝寢食難安,得時時擔心女兒在他身邊有沒有受到折磨。不必撻伐他、不必動手,這就是對桑克輝最好的懲罰。

    「你不會傷害她吧?」他不確定地問。

    黑帝斯若有所思的眸光轉到他的臉上,不答反問:「你很關心她?」

    莫爾霍支著頰,笑笑地斜睨著他,「她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態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處境很令人同情,我只是表現一下善意而已,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敵視她、刁難她,讓她在這裡待不下去?」

    他瞪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莫爾霍狀似無奈地攤攤手。

    「囉唆!」他不耐地低吼。

    聖生性淡漠,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莫爾霍的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難不成……你這些年來身邊始終沒有女伴的原因是……桑橘兒!」

    黑帝斯沒有搭腔,又灌了一口酒。

    原來如此。莫爾霍瞅著他,咧開大大的笑容。

    他撇開臉,不去看那刺眼的笑容。

    莫爾霍饒富興味地湊上前去,大剌剌地打量他。

    「你在看什麼?」黑帝斯出聲質問。

    「你……」他的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越想越覺得不會錯,聖這人有點小潔癖,肯定不會亂搞男女關係。

    處、處男?他瞪他,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他沒有必要回答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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