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有容
她以為她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董事長……
嗚∼她說他的臉怪怪的,是不是又在無意間拉弓射了他一箭?
他終於也感覺到留一把大鬍子還戴著墨鏡的感覺有多「神秘」了嗎?
「我的眼睛之前動了雷射手術。」有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溫吞的又開口解釋。
「是……呃?」
「戴墨鏡是因為見不得光。」
「是。」原來他不是審美觀異於常人,也不是精神狀態有問題。
這男人說話的感覺有夠冷!這種溫吞,短命一點的還聽不全的說話調調她好像不陌生,只是……像誰?
她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想了又想……為什麼想不起來像誰?算了!她這人最懶了,想不出來的事通常不會勉強。
彼此又陷入了沉默,可這回寇荷苞很快的振作,既然老闆不計前嫌重用她,那她也得發揮正常時候的實力,不能再繼續兩光下去了。
好吧!既然特助是不分上下班,二十四小時待命的7-ELEVEN,那她也得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做些什麼吧?「董事長,請問,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
「回家。」
回家?這是個……很奇怪的答案。
好吧!也許他想回家拿個什麼東西再出門。「然後呢?」
「洗澡。」
這個答案還是……很奇怪。
好吧!也許他想回家、洗澡、拿個什麼東西,然後再出門。「然後呢?」
「吃飯。」
這個答案還是……
好吧!也許他想回家、洗澡、吃飯、拿個什麼東西,然後再出門。「然後呢?」
「睡覺。」
這個答案還是……已經在她理解外了!總不能說他想回家、洗澡、吃飯、睡覺後拿個什麼東西,然後再出門吧!「那我呢?你在回家、洗澡、吃飯、睡覺的時候,我要幹什麼?」
「陪我回家、幫我洗澡、煮飯給我吃,伺候我上床睡覺。」
「開……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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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騷擾?」
「沒錯!」
「我性騷擾你?」很顯然的,被控性騷擾的人還在狀況外。
「沒錯!」
他濃眉一揚,「我並不覺得我有對你怎麼樣。」
「重點是我覺得我被怎麼樣了。」這種事很多是自由心證的。
「那麼,請問,你覺得我把你怎麼樣了?」
「憑你說陪你回家、幫你洗澡、煮飯給你吃,伺候你上床睡覺……諸如此類的話,我被『怎麼樣』得可多了!」
「你在威脅我嗎?」
「沒呀,我的老闆。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你的言行舉止已經構成了性騷擾的條件,我可以去告你。」
「……」
沒說話?這代表他怕了嗎?見他沉默,寇荷苞更進一步道:「所以,我勸你別……」
「在你告我性騷擾之前,我想你可能會因為『蓄意』傷害而去吃牢飯。」見她的臉色明顯變了,他接著說:「你要告我性騷擾只怕找不到有利的人證、物證,可我要告你傷害,人證可有不少,我甚至有驗傷單。」
「你你你……」
「寇特助。」
「又怎樣?」寇荷苞啟動防衛機制,態度劍拔弩張。
「我家到了,下車。」
「……」可惡的白雪公主熊!
雖然很不高興,而且明顯的和這新上司是撕破臉了。原本上司下屬的關係好壞也得碰運氣、靠緣份,合則聚,不合就另謀高就。可現下證明,她和這棕熊主子即使有緣,也稱不上什麼好緣,根本就是孽緣!
真是……他奶奶的白雪公主熊!
她現在就算想辭職不幹,這人九成九也不會放人!怎麼辦?難不成真的得認命的當他的私人特助到他傷癒為止嗎?
嗚∼為什麼別人陞遷特助都是氣宇飛揚、神氣十足,只有她當特肋當得這麼無助?
寇荷苞像只鬥敗了的母雞似的垂頭喪氣的跟在高大身影背後,一回過神,她已處於一個大得有點離譜的客廳了。
蘋果白的牆、麻質椅套的沙發、米白色羊毛地毯……幾乎清一色都是白色!
老天!這種色調很舒服沒錯,可是很難打理呢,只要一丁點污點就很清楚,活似拿放大鏡放大一樣。
進到這裡的第一個感覺是——這房子的主人絕對有潔癖!
可……白雪公主熊?
她以為他該住在一個以棕黑色調為主的窩,就是那種一年半載不打掃,打掃前後也沒太大差別的地方。
潔癖?他有嗎?可能是對落腮鬍的刻板印象吧?總覺得髒髒的,還有一點不衛生的感覺。
「董事長,這是你家?」嘖嘖嘖……這樣「好野」喔。
「有問題嗎?」
「我以為方才經過那黑黑小屋比較像你會從裡頭走出來的地方。」
「那是牧場,人不會住在裡面。」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那裡比較像你會走出來的地方。」
「……」
這房子唯一最多顏色的擺飾,大概是一大禎放大鑲在白色石框裡的相片,那是一張清晨荷田的相片。
這屋子裡無論是木雕、石刻、花瓶……幾乎所有的擺飾,甚至是挑高天花板上的藝術燈都是荷花!這麼一想她才發現,方才穿越花園來到主屋,兩旁的水池似乎也養著一大片綠意盎然的荷花,只是三月天的,荷花還不到花期。
白雪公主熊喜歡荷花?咳咳……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毛毛的!
雖說愛蓮的古代詩人墨客、風流雅士不在少數,人家也都是男人,可……人家可都是文人,至於白雪公主熊……
一隻熊捻花微笑?不知道為什麼光是想像雞母皮就掉了一地。
寇荷苞還沉溺在想像的滑稽畫面中,冷不防的一個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寇特助。」
「呃……是!」
「準備洗澡。」
「可是……可是我還不想洗。」這個時候要耍小白拖時間。
「那是你的事,我要洗。」
她很想歎氣。「可、可是我……這房子那麼大,該有傭人吧?」
「是有傭人。」
「太好了,那……」
速度不快不慢,正好可以阻絕她的妄想,「燙傷我的人是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
「傷害已經造成。」
「我……」
「你可以選擇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一直到我的傷痊癒,也可以選擇法庭上見,只有兩個選擇,決定不會太難。」
「誰說不會太難?也許我會選擇法庭上見!」她買東西殺價本事一流,明明就非買不可,她也要裝成並不是那麼非要不可,這樣贏面比較大!而這種方式現在就用在這節骨眼上。
「也可以,可得先說,上了法庭我就不會接受私下和解這種事。」
他居然不吃她那套。「那又怎樣?」
「我會要求巨額賠償。你覺得求償個五百萬合不合理?」光看表情就知道,這女人死要錢的個性還真是始終如一。
五百萬?!「開什麼玩笑!你的皮膚會唱歌嗎?五百萬?你去搶銀行還比較快!」反正撕破臉了,這個時候可以暢所欲言。
「並不會,可我自認這金額不過份。」他冷冷的盯著她看,「你該知道那天我趕著去談一個合作案,那案子至今仍懸著,因為對方簽約的代表當天下午就飛美國,合作案成不成到對方回來前都是變數。」
「那……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那個合作案除了我們,還有不少大企業有興趣,如果對方在美國期間有人捷足先登了,合作案就宣告破局。」為了防止意外,這幾天也許他得派人出國一趟。
寇荷苞似乎知道嚴重性了,可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她小小聲的說:「可五百萬……會不會太沒人性了?」
「那是一筆五十億的合作案,如果因此而破局,損失不會只是小小的五百萬。」
「可那杯咖啡是意外!我又不是其他對這合作案有興趣的企業派來的間諜,為什麼我得賠那巨額?」沒道理嘛!「更何況,即使你沒被我的咖啡潑中,也許……也許出門也會拐到腳、發生九二一、出車禍而不克簽約嘛。」
「也是。」
這是一線曙光嗎?寇荷苞大力的聲援,「對嘛對嘛!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可惜很遺憾的是,那天我之所以不克前往簽約,既不是因為拐到腳,也不是因為出車禍,更沒有發生九二一,而是因為你那杯該死的咖啡!」
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就是!
可惡的男人,明知道為了巨額賠償她不會選擇上法庭的,只是……
真的要幫他洗澡嗎?萬一洗著洗著他就獸性大發,像A片中的誇張劇情,男的一把將女的壓倒……
啊∼不要啊!她不要當無辜的小羊被吃掉!
靈機一動,她急急的開口,「那個……董事長年紀不小了,聽說娶了董事長夫人,連小開也有了。就算我要負起照料你的生活起居的責任,夫人也會不高興吧!」
「不會。」
「怎麼不會,女人對這種事很在意的,我……我也是女人,對女人很瞭解的!」夫人呢?她不介意她趕快出現上演一出河東獅吼,要不來段馴夫記也好,再要不全武行也行,只要不把她捲入,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