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有容
厚!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啦!「我也不是你可以吻的人。」這個天才腦袋突然問「焢古力」了嗎?他不是可以舉一反三、舉一反十的嗎?怎麼她說了這麼多,他還是在狀況外?「更何況你才十六,我十八欸!足足大你兩歲。」
「沒人規定十六歲不能吻十八歲。」
厚!她會給他氣死!「就算那個吻是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也就是不小心。我是可以接受你只是不小心擦到我的嘴巴,但你難道不覺得該跟我道歉?」
「我不會道歉。」
「咦?!」還死不認錯!這臭小鬼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溫馴有禮的夏正藍嗎?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我不認為做錯事,為什麼要道歉?」
「你奪人初吻,毀人清白還不覺得有錯?!」這已經構成性騷擾了!
夏正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定定的看著她。「寇荷苞,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二歲的時候偷吃了我的冰淇淋時說的話。」
「我說了什麼?」
「如果不想負責就道歉,想負責就免了。」結果她沒道歉,重新買了一盒新的冰淇淋還他。
「你幹麼提這個?」寇荷苞的頭腦有些紊亂。她才這麼問,外頭就傳來夏風眠的喚聲——
「正藍,要出發到機場嘍。」
夏正藍回應,「馬上來。」他看了下她,「你真的不到機場送我?」
「才不要!除非你道歉!」
「我不會道歉的。」
這是夏正藍出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夏天,天好藍,藍得連一朵白雲也沒有。
飛機在機坪上緩緩移動、慢慢加速,在高速中起飛、騰空……
飛機的聲音好大好大,寇荷苞瞇著眼看著飛機竄入了雲層,徒留轟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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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道歉的!」年輕女子哽咽的哭訴,見旁邊的好友沒反應,她又說了一次,「我不會道歉的!」還是沒反應!她推了一下她,「喂!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又閃神了嗎?寇荷苞尷尬的笑笑,「你剛才說什麼?」
夏正藍飛美國的那一天,她其實還是來到了機場,只是沒進航站,站在此刻再過去一點的圍欄外頭。
今天的天氣、時間、位置都和幾年前太像了,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多年前的情況。
好快,六年了!
夏正藍出國那年她才考進大學,如今她都大學畢業,在外工作兩年了。
這六年中他們幾乎沒怎麼連絡,每年她生日他會寄一張卡片和禮物,要不就是偶爾幾封轉寄的東西。過年他也沒回來,反倒是夏家夫婦到美國看兒子。
其次聽聞夏正藍發生了車禍,她嚇得本來準備要和他父母一同去探望,後來聽說他之前有段時間喪失記憶,待恢復記憶,知道通知家人時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因為這樣,她也就沒成行。
總之每當夏家夫婦約她同行,她都以忙打工,或是爸媽會回來過年為由推掉了。
那個吻……她很在意!他沒道歉她更在意!
一個吻成為界線,再也回不到曾經……
回不去了……
「我說我不會跟那傢伙道歉的!嗚……雖然只是出國兩年,可我真的很怕他在外國會交新女友。」張曉玲的眼眶又紅了,可能是對遠距離戀愛沒把握,即使男友為了安她的心提議要先訂婚,她還是選擇放棄。
「既然這麼難過,為什麼不訂婚?」
「結婚都能離婚,更何況是訂婚。」張曉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這個人很死心眼,訂了婚就會認定,會乖乖的等他回來,可是我怕會不會等到頭來是場空?」她的姊姊就是這樣的悲劇人物,未婚夫的背叛使得她到現在精神還回復不了正常。
「也許孟宗學長也怕,你那麼漂亮,即使和他交往,還是有一堆蒼繩蚊子在覬覦,可顯然他比你有勇氣。」
張曉玲瞪她。「我才不會!」
「話別說太滿,反正兩年一下子就過了,且看看到底是你被追走了,還是他去追別人了;抑或你被追走、他也去追別人,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們仍屬於彼此。」
「那你呢?」張曉玲看她,「公司裡的同事都在猜你是不是蕾絲邊。」連男友都曾半開玩笑的要她老實說,寇荷苞是不是同性戀。
要她說呢,寇荷苞絕對是男人不會錯過的美女典型,身材好、美麗、聰明……唯一的缺點大概是有點……不,是很、強、勢!
說實在的,他們寇家還真是專出美女,就她見過的,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照理說,女人的皮相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追求的依據。閩南語俚諺比喻得好——鴨寮中哪來的隔夜蚯蚓?
寇荷苞就是那例外的一隻!
嬌艷的花朵怎會沒人想摘下?只是無論是銀彈攻勢、溫馨接送情……想追寇荷苞的男人各施奇招,就是沒人能把這朵艷蕊據為己有。
因為金錢對小妮子的吸引力明顯的大於男人。之前不是有銀彈功勢?怎沒成功將美人追到手?
對於錢,寇荷苞可有見解了。可以自己賺,為什麼要靠男人給?
比起時下女子的拜金,巴不得找到個金龜婿,從此以後不愁吃穿,寇荷苞這種怪咖反而獨樹一格,追她的男人可就更是前仆後繼,多得如同過江之鯽。
多金男人想把她,認定若有朝一日迎得美人歸,那必定是迎得了真心真情,不必擔心她愛錢比愛自己多;沒什麼錢的男人也想追她,這年頭自食其力的美女不多見了,人人都想憑美色撈個少奶奶、總裁夫人做。
「我什麼?」
「你什麼時候交男友?」張曉玲撇了撇嘴,「說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高中交過男友,我還真會認為你是蕾絲邊。」
「我像嗎?」寇荷苞頑皮的擠眉弄眼。
張曉玲仔細的打量她,然後嚴肅的開口,「我真的很不願意這樣想,可是你不交男友好多年了,真的不得不讓我懷疑。」頓了一下她說:「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忘不了高中交往的那個劈腿男?」
那傢伙叫什麼來著?叫……蕭豐宇嗎?是明星高中的明星學生,籃球打得好,成績也亮眼,他在追寇荷苞的時候,不知道叫多少女生心碎。
只可惜那人金玉其表,骨子裡卻是爛到底,才高中而已就已經是用情不專的壞胚!
「我沒那麼死心眼好嗎?」寇荷苞失笑。
蕭豐宇是她的初戀,發現他劈腿時她真的很傷心,不過小老頭兒說得對,又不是世界末日。
比起失戀的傷心,小老頭兒出國唸書的事還更叫她在意。
原以為小老頭在她生命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卻沒想到他的離開給自己的打擊這麼大,大到……她也想跑到美國唸書!可她終究是忍住了。
可能是因為失戀,她才變得這麼黏夏正藍吧?畢竟往往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張曉玲之外,他是她唯一的垃圾桶。
他那張總是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上有過她很多傷心回憶,考試考得不理想、人際關係受挫、被男友劈腿……認識他之後,她的受挫壓力都是在那張床上大吃大喝作結。
她還記得有一次抱著大批零食霸佔他的床時,他曾試圖請她到小廳吃,為了表示抗議,她更過份的恣意肆虐他的床單。
之後她再度抱著零食霸佔他的床,他就再也沒說什麼了,反而拿出準備好的迷你小掃帚,餅乾屑掉到哪裡他掃到哪裡。
一個小孩哪來這樣的氣度和EQ?果真是小老頭兒!
一回過神,寇荷苞訝異的發現,不是在談交男友的事嗎?怎麼想著想著又想到小老頭了?真是!
「那你為什麼至今還不交男友?」
「我一直都有啊!」寇荷苞頑皮的眨眨眼。
「有嗎?誰?我怎麼不知道?」她好歹和荷苞也認識多年了,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現在又加上工作兩年,雖稱不上她肚裡的蛔蟲,可也算無話不說吧?
「你和『他』也熟,只是沒我這麼愛他。」
這句話讓剛和男友分手的張曉玲很敏感,她小心的問:「誰啊?」
「我的皮包時時帶著『他』的相片呢!」皮夾子一翻拿出一張千元大鈔,「我愛『蔣中正』!」
張曉玲看著那張平平整整,活似熨斗燙過的大鈔一怔,然後提高音量笑罵,「寇荷苞!」
「幹麼?」
她愛錢的事人盡皆知,又不是這一兩天才發生。
「你知道嗎?你再繼續下去,我可以預見你的未來是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坐在鈔票堆上數鈔票以終。」
「景象滿美的。」
「寇荷苞!」
「欸!我說呢……男女交往這種事要靠緣份,緣份沒到要硬逮一個來充數那也不好吧?所以呢,在沒有男友的日子,我努力的賺錢填補空虛也沒什麼不好。」
還是死要錢!說到這個……
「荷苞,你真的要接受挖角嗎?」寇荷苞的能力一流,她的上司營業部陳經理很欣賞她。前陣子有家大企業提出超優的條件要挖陳經理,原本他拒絕,畢竟他在這家公司也一、二十年了,即使公司規模不大,他也是一路看著它成長茁壯的。可公司的「太子爺」,也就是老闆的兒子和他處得很不好,上個禮拜兩人因理念合台吵了起來,太子爺罵他「不過是公司養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