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展蓉
「你……」馮智謙捺著性子。「我到今天才知道頤樂無法接受我的原因。」
「是嗎？」歐佑濤看著他。「你會找我來，想必這原因跟我脫離不了關係。」
可惡，他這是什麼態度啊？馮智謙兩手緊握著，狠狠地看著他。
「頤樂跟我說，她心裡有人了。」馮智謙幾乎用著快崩潰的語氣，「她說那個人是你！」
歐佑濤不可思議的看著陸頤樂，她沒說話，頭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他在心裡琢磨著，她這麼說到底是真的，還是想拿他出來當擋箭牌？
「不可否認，我對頤樂也很有好感，我非常喜歡她。」他說出了真心話。
陸頤樂抬起頭來看著他，而馮智謙已經快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憑什麼說這種話？你不過是來台南幾個月而已，你瞭解頤樂多少？你以為頤樂真的會放棄台南而跟你回台北嗎？」馮智謙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別以為自己長得帥、開輛名車就可以到處拐女孩子，你不適合她。」
「馮先生！」歐佑濤平靜地說：「我適不適合頤樂，這應該由她自己來評斷，我想你應該沒權利幫她做決定吧。而且我對頤樂的心，跟我的長相及開什麼車也沒關係，請你就事論事，不要偏離主題。」說完，他轉過頭去看著陸頤樂，「我很高興聽到妳這麼說，妳知不知道，妳講的這句話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活了二十九個年頭，真的是值得了。」
陸頤樂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歐佑濤憐愛的摸了她的頭，然後看著馮智謙。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對頤樂很好，可是在愛情的世界中只有適不適合，如果今天頤樂選擇你，我會祝福你們，而現在，我希望你可以祝福我們，好嗎？」他伸出了手。
瞪了他們一眼，馮智謙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
「佑濤，對不起……我……」
「我知道妳是拿我來當擋箭牌。」歐佑濤笑了一笑。「我不會怪妳……不過我希望妳知道，我剛才跟馮智謙說的話都是真的，是我心裡的話。」
抿了抿唇，陸頤樂眨了眨眼睛。
「其實，我不全然是把你當成擋箭牌。」她慢慢地說：「當智謙要我給他一個答案的時候，我心裡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一直有個影像在我的腦中徘徊，我終於知道騙不了自己了……因為那個人是你。」
「真的嗎？」歐佑濤全身的神經都跳動了起來，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頤樂，妳說的是真的嗎？妳對我也有像我對妳的那種感覺嗎？妳的心裡真的有我了嗎？我有沒有聽錯？還是我在作夢？」
笑了一笑，陸頤樂搖搖頭。
「天啊，我……」
他高興得不知所措，然後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
陸頤樂張開了雙臂，她終於可以不用再戴著面具了，因為她對歐佑濤的愛意早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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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歐佑濤帶著陸頤樂來到台南的大港觀海橋溪邊，雖然天色已經昏暗，但掩蓋不了這對小倆口喜悅的光芒。
他們席地而坐，靜靜地看著天邊的景色，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他則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握住這個得來不易的幸福。
「我不知道我現在選擇愛情是不是時候。」陸頤樂淡淡地笑了。「前幾天我還大言不慚地說我暫時不考慮自己的事，現在就毫不掩飾地向你剖析我對你的感情，說真的，你會不會笑我？」
「頤樂，感情是不容許被壓抑的，在我的心目中，妳是最要得起幸福的女人，而我有自信可以給妳妳想要的，請妳相信我，我對妳是真心的。」
陸頤樂沒說話，她也緊牽著歐佑濤的手，此刻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突然發現，談戀愛竟然是一件這麼美妙的事，而能有個這麼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是那麼地溫暖。
「妳等我一下！」
歐佑濤站了起來，他走向車子，打開後座，拿出了一個小蛋糕跟一個大盒子。
「這是什麼啊？」她不解地問。
「蛋糕是在我要來見妳的途中買的，因為我一直沒放棄要跟妳共同度過我們的生日，而這個盒子裡裝的東西是我早就準備好的，給妳的生日禮物。」
陸頤樂像個孩子似地雀躍。「我可以拆開嗎？」
「當然可以。」他點點頭。
打開了禮盒，她納悶地看著他。「一個空瓶子？」
「嗯！」歐佑濤又點了點頭。
「這又是什麼？」
陸頤樂拿起放在瓶子旁邊的另一個小盒子，打開了它。
「星星？」她開心地笑了。「這是你折的嗎？」
「是啊！」歐佑濤也笑了。「頤樂，妳一顆一顆幫我把它放進瓶子裡好嗎？」
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她點了點頭，放進了第一顆小星星。
「頤樂一歲，陸媽媽看著懷中的小寶貝，開心得不得了，陸爸爸也好高興，因為她是陸家的第一個寶貝，看她笑得這麼燦爛，爸爸媽媽在心裡告訴自己，為了這個小寶貝，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陸頤樂看著他，感動地笑著。
接著她又拿起了第二顆星星，把它放進瓶子。
「頤樂兩歲，她會叫爸爸了，每天爸爸回來，第一件事一定是抱著頤樂到院子裡去散步，頤樂是爸爸的心肝寶貝，只要看到她，一天的煩惱都沒了。」
歐佑濤慢慢地細數，而她又把一顆星星放到瓶子裡。
「三歲，在三歲這年，弟弟頤寶出生了，小頤樂開心地站在爸爸身邊，看著媽媽身旁這個可愛的小弟弟，她告訴爸爸，她一定會很疼弟弟，跟弟弟做好朋友。」
陸頤樂的眼眶濕了，她不知道歐佑濤這麼用心，這一定是平時跟母親聊天時記下來的。
「四歲、五歲、六歲、七歲……這時的頤樂已經上小學了，當爸爸把她的手交到老師的手上時，她哭了，因為她以為爸爸不要她，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跟老師進教室，站在外面嚎啕大哭，還驚動了校長，讓爸爸跟老師哭笑不得。」
聽到這話，陸頤樂不禁笑了出來，這件丟臉的事都快被她自己遺忘了，竟然還能被歐佑濤挖掘出來。
「八歲、九歲、十歲……小學四年級，頤樂當選了校內模範生，而且還代表學校出去參加演講比賽，得了第一名回來。」歐佑濤憐愛的看著她，「十一歲、十二歲，這時的頤樂已經小學畢業，準備上國中了。」
她點點頭，微微一笑。
「十三歲、十四歲，在頤樂十四歲這年，她收到了第一封情書，這是隔壁學校的男生寫給她的情書，這個男生已經注意頤樂很久了，每天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陪她上學、放學，一直暗戀她兩年才敢寫第一封情書給她，不過頤樂連看都沒看，而且她把情書還給他的時候，還對他曉以大義，要他以讀書為重。」
噗哧一聲，陸頤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一定是陸頤寶那個敢死隊隊長出賣給他的情報，看來這個弟弟真的還滿欠扁的。
「十五歲，頤樂結束了國中生涯，準備考高中，然而在這個時候……」歐佑濤緩緩地說：「因為一次的攻堅行動，讓爸爸離開了他們……」
聽到這裡，她堅強且勉強地笑了。
是啊，那時的她頓時覺得生活沒了重心，因為沒有爸爸，什麼快樂跟幸福都是假的。
「可是頤樂沒有被擊倒，在病床上，她緊緊地握著爸爸的手，她答應爸爸會好好照顧媽媽跟弟弟，而且在那年，她也以極高的分數考上了台南的省立女中。」歐佑濤握住了她的手，「她一直是個勇敢的女孩，也是爸爸在天之靈最放心的好女兒。」
陸頤樂吸了吸鼻子，他幫她拭去了眼角上的淚。
「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這三年來，陸頤樂持續被很多優秀的男孩子追求，可是她仍然不為所動，當然，其中追求得最勤的就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馮智謙。」
一聽到這句話，她又不禁破涕為笑，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可怕，知道她這麼多事。
「在高中畢業這一年，她原本選擇報考警察大學，只是媽媽說什麼都不准，於是她退了一步，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招生錄取名額少之又少的軍校，因為唯有進入軍校，才能讓她覺得離爸爸很近。」
「嗯！從小，我就很崇拜爸爸，我最喜歡看他穿著一身帥氣的警察制服，所以雖然媽媽不讓我念警校，但我還是想從事軍職，那會讓我感覺爸爸好像就在我的身邊。」
歐佑濤摸著她的臉龐，續道：「十九歲，頤樂在學校是風雲人物，因為她的清新脫俗為她在學校贏得了校花的美名，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這個頭銜，她甘於做她獨特的陸頤樂。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這時的頤樂已經從軍校畢業，在她畢業這天，媽媽還興奮地到學校，抱著頤樂流淚，因為這個女兒讓她覺得好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