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可兒
東門羽把玩著圓潤的玉珮,「這塊玉珮從我小時候就掛在我的脖子上,是爹娘給我的,那位小姐的玉珮真的跟我的很像嗎?」
夢羅湊上前,將玉珮看得更仔細,「她的玉珮其實是她的未婚夫給的,圖案是一條龍,和你的鳳形不同,不過它的刻工、手法都與這塊玉珮好相似。」
「大概是同一個師傅雕刻的。」東門羽不在意的說。
夢羅思索了下,「羽兒,你這塊玉珮借我好不好?廖老闆對玉珮頗有研究,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我保證明天就還給你。」
東門羽大方的拿下玉珮,遞給夢羅,「我相信你。」
「謝謝。」夢羅接過玉珮,喚來婢女,吩咐她將玉珮交給廖老闆。
東門羽輕撥池水,吹弄浮在水面的花瓣。
「你的護衛怎麼沒來?」夢羅問。
「他有事情,暫時離開東門府。」
「所以你才到我這裡散心。」夢羅笑看著她。
東門羽的心顫動了下,馬上反駁,「我是來看朋友的,他只是個護衛,我幹嘛為他心煩?!」
「真的嗎?我以為他對你有不同的意義呢,或者說你對他是特別的,否則一個武功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委身當個護衛呢?」
她看過一次畬言動手,在來不及眨眼的剎那間,他就輕鬆撂倒對羽兒出言不遜的男客人,現場的人連他怎麼出手的都不曉得。
「這就表示我的眼光好啊,救到一個落難的高手,就收為護衛了。」東門羽自鳴得意。
「畬言的長相不錯,體格一等一的好,對你更是百般體貼,千般在意,一般女子早視為好夫婿人選了,你真的沒有對他動心嗎?」夢羅很好奇。
「都說他只是護衛了,你還問那麼多,難道你動了春心?」東門羽開玩笑的問,但心一緊,真是如此嗎?
夢羅呵呵笑,「我沒動心,但是許多紅袖招的姑娘心動,只要畬言不在乎她們的身份,我倒是很想作媒。」
東門羽像被針紮了下,壓住想跳起來的衝動,勉強一笑,「這要問他了,別老談別人,說說你自己,你近來好嗎?」
夢羅掩著嘴直笑,在一見面就問過的問題又問一回,她還說畬言只是護衛,在自己看來,恐怕不止是這樣吧。
「你笑什麼?」東門羽不解。
有些事會意就好,夢羅順勢岔開話題,「想到了紅袖招裡發生的趣事……」笑著述說了起來。
東門羽跟著咧開笑容,不去想畬言,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如何對人說?就將它扔到腦後,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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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羽、夢羅並躺在床上,說了一晚的心事,怎麼睡著的都不記得了。
現在她們正高興的用著早膳,打算吃過早膳後到城中心的攬荷池觀看早開的荷花。
這時,敲門聲響起,婢女去開門,進來的是紅袖招的廖老闆。
「廖老闆,又見面了。」東門羽對這個斯文儒雅的青樓老闆印象不差,因為紅袖招的宗旨就是絕不逼良為娼。
「打擾你們用餐了,我來歸還東門小姐的玉珮。」廖老闆將玉珮交給東門羽。
東門羽將玉珮掛在脖子上,「不知廖老闆是否有看出什麼端倪?」
「玉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已將形狀畫下,轉交給一位專精的友人,相信很快就有結論了,到時一定通知東門小姐。」廖老闆笑說。
「無妨,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東門羽不在意。
「不,說不定它非常的重要呢。」廖老闆語帶神秘。
「什麼意思?」夢羅出聲。
「還是未定數,說出來就少了驚喜,東門小姐也算是紅袖招的長期客人,這回就算是紅袖招優惠,東門小姐的所有開銷都免費。」廖老闆大優待。
「廖老闆,我會當真的。」東門羽立刻開口。他可不是大方的男人。
廖老闆揚聲大笑,「哈,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只要小姐記得我的好就行了。」
說完,他拱拱手,離開了引鏡軒。
「廖老闆為何突然變得這麼大方?」夢羅心生疑惑。
東門羽聳聳肩,「大概他今天心情好吧。」
夢羅卻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莫非與玉珮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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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羽看著高聳的香柏樹,上回坐的應該是那根枝幹吧?不對,那太矮了,是上面較粗的樹幹才對,嗯……又不太像。
站在樹下實在不能評量出來,站上去看才能作準,可是他還沒回來……怎麼又想到他?本來說好今天不要想起他的。
不知為何,越來越不喜歡他離開自己,雖然明白這是暫時的,明白他是去辦正事,但是還是會對他牽腸掛肚……這是當然的囉,平時伴在身旁的人突然不在本來就會不習慣,她可沒往男女情愛那方面去想,單純當是習慣。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長吁短歎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山不轉路轉,府裡可不止畬言一人有武功啊。
「翠翠,找丁二和蘇齊來。」這兩人是所有護衛當中武功最高的。
很快的,丁二、蘇齊來到東門羽面前。
「見過小姐。」
「憑你們兩人的輕功,可以躍上這棵樹嗎?」東門羽問。
丁二、蘇齊看了香柏樹一眼,一起點頭,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好,你們兩個送我到樹上。」東門羽高興不已。
兩個護衛嚇了一大跳,趕緊推拒。
「小姐,你是不是有東西掉在上面?你告訴屬下,屬下立刻為你取下來。」丁二連忙說。
「我只是想坐在樹上賞景,你們倆怕什麼?有事我負責。」東門羽拍拍胸脯。
蘇齊和丁二對看一眼,趕緊拱手,「小姐,這棵樹太高了,屬下們也沒有帶人上樹的經驗,為了避免發生意外,請小姐打消這個念頭。」
「都說有事我負責了,還擔心什麼?我命令你們聽話。」東門羽態度強硬。
「請小姐恕罪。」丁二和蘇齊單膝跪下。
東門羽沒好氣的看著他們。她還能逼他們嗎?眼兒一轉,她有辦法了。
「去拿梯子來。」
「小姐,要梯子做什麼?」蘇齊好奇。
「你們不敢送我上去,我只好自己爬上去了。」求人不如求己。
沒想到這回連婢女也下跪了。
「小姐,你千萬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小姐,請你保重身體,算奴婢求你。」
面對所有下跪的人,東門羽又氣又惱,「你們……你們真要氣死我了。」跺了跺腳,轉身大步走開。
「小姐,小姐……」婢女們急忙起身,追著主人。
丁二和蘇齊鬆了口氣,實際上他們是「闇莫」的人,受少主之命來保護小姐的安全,若小姐有個萬一,他們萬死也難以向少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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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羽氣呼呼的往前走,不能上樹,她總可以在地上跑吧,上回爹買了匹母馬,說是來自北方牧場的名駒,她還沒騎過呢,騎馬總沒問題吧?
一個男僕急急奔來,「小姐,老爺、夫人請你到大廳。」
「什麼事?」
「老爺、夫人沒有交代,只說請小姐快到大廳。」男僕回答。
東門羽只好轉個方向,往大廳走去。
大廳裡,氣氛凝重,東門夫人在低泣,東門老爺拍著她的背脊輕聲安慰,而大廳裡坐著一個丰采出眾的男子,他身後站著兩男兩女的護衛。
東門羽一進到大廳就看見這樣的情景,緊張的走到母親身邊。
「娘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她驚訝的看著爹,娘不是柔弱無主見的女人,在她的印象裡,娘掉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哭得如此傷心,怎不讓她錯愕。
東門老爺看到女兒也是眼眶一紅,說不出話。
爹娘奇怪的表現讓東門羽不客氣的瞪向大廳裡的陌生男子,「你是誰?你是不是向我爹娘說了什麼,讓他們這麼難過?」
「羽兒,不得無禮。」東門老爺和夫人異口同聲。
男子閒適的笑了,「你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嗎?」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怎麼弄哭我娘的。」東門羽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他們是為你的身世大白而高興落淚。」男子丟下一顆震撼彈。
「我的身世?這是怎麼回事?」東門羽秀眉皺起,看看男子,又看著自己的父母。
東門夫人忍著淚開口,「羽兒,我和你爹……你是……老爺,你來說。」她將難題丟給丈夫。
「就是羽兒你是……是……」看著疼了十多年的女兒,他真的說不出來。
「我來說吧,你並不是東門老爺、夫人的親生女兒,你是他們在樹林裡撿到的孩子。」男子主動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