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連盈
眾人心想這孩子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家裡從來沒有人敢藐視老爺子的權威。
她瞄了一眼坐在廳中恍若事不關己、悠閒自得的封青雲，才開口道：「我沒有什麼不敢回來的，不過這次確實不是我自願回來的。」
旋老爺子早就被旋棋頂撞得火氣上升，卻礙於答應過封青雲，對一旁看似閒散的他有些忌憚。
「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她的外表沒什麼改變。但說話的語氣、神態、舉手投足間顯露的架勢及不容侵犯的氣質，和以前大家所熟悉的旋棋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讓眾人不由得暗暗驚疑。
旋業站起身朝她走近幾步，見她臉上有著防備的神色，才沒再靠近。「小棋，為什麼要那麼做？如果現在認錯，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認錯，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你覺得會有人傻到用十年的時間去犯一個錯嗎？」她帶著嘲諷反問，接著彷彿教育孩子般自答：「旋業，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因為我認為你是個虛情假意的偽善者。」
旋業彷彿大受打擊，有些下敢置信地後退了兩步。
旋老爺子哪容許她如此囂張，怒火燒盡他的理智，忘了對封青雲的承諾，氣得舉起龍頭杖朝她身上揮去，眼看這一杖下去定會皮開肉綻。
可大家卻看見龍頭杖硬生生被她擋在身前，未傷分毫！而她只用了一隻手握住杖柄，手一甩，旋老爺子踉艙了幾步，幸虧旋業眼明手快穩住他的身子。
旋棋平靜的面容看不出絲毫怒氣。「不要妄想對我動手，沒有好處的。」她輕輕的說，視線撞進封青雲的眸子，他眼底是一片深不可測的眸光，幽暗深邃。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旋家的敗類！」
旋老爺子氣得破口大罵，相較於他的憤怒，旋棋卻顯得非常鎮靜。
「您老人家早就認定我是討厭的人，不是嗎？」她湊近老爺子，說話的語氣冷得讓人心生寒意。「是您先對我不仁，我才對您不義。爺爺，就像您討厭我一樣，我也用相同的恨意做為整垮『天威』的動力，這是您自己種下的果。」
說完，她不理會震驚中的老爺子，環視眾人，淡淡宣佈。「我不會放手！至於有人善心大發想當救世王，那是他的事。」
她意有所指的話，讓一直安靜、未發一語的封青雲揚起了眉，抬眼看向她，兩人的視線正面交鋒，進射出無限火花。
第八章
「你一定要堅持到底是嗎？」他的聲音沉沉的撞擊旋棋的心。
旋棋迎向他的目光，微抬下顎。「如果不是你插手，差一點就可以成功。」
封青雲起身走到她面前，兩人對視的陣仗彷彿戰火一觸即發！
突然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她捲進懷裡，在眾目睽睽下肆意覆上她柔軟的唇辦。不顧眾人的目瞪口呆和旋老爺子幾乎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
「我幫定『天威』了。」他在她唇邊耳語，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讓所有的人都聽得到。
旋棋經熱吻而暈紅的臉頰，此時因憤怒而顯得更加紅艷，她迎著他的視線，不示弱的回應。「我會再找別的機會。」
封青雲攬過她的肩膀意欲將她帶走，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你不會有機會了。」說著朝身後的旋家人揮揮手，大大方方地將人帶走。
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旋家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原本不是要懲罰旋棋，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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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青雲，我討厭你、恨你，你是混蛋！」旋棋被他架上車，小嘴裡不停地低聲咒罵。
封青雲陰鵝地盯著她，語帶威脅。「有膽再說一次。」
旋棋心裡一驚，沒敢再說，轉了話題。「你故意要引我出來的是嗎？旋家根本沒人想見我。」
他有些無奈。「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她自己也是旋家人，又沒有深仇大恨，需要用上報復的手段嗎？還是她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
旋棋瞠怒地瞪他一眼，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也像我一樣，十年的努力在即將見到成果時被人擊碎，依你的個性恐怕不只是如此而已。」
他愣了愣，隨即笑開。「我不會仿這種蠢事，即便做，我也不會失敗。」
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封青雲挨近她，一手枕在她的椅背上。「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呢？你只會覺得愈來愈無聊而已，不如做些有趣的事。」
她激動地側身面對他。「有意義的事？什麼是有意義的事？像你做出花大錢買人的舉動，我都不知道我這麼值錢？！」
封青雲伸手鉗制她的下巴，不至於捏痛她卻讓她無法動彈，另一隻手按住她的雙手，以免她作怪。「別岔開話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已經讓步了，你還不願意妥協嗎？」
她撇撇嘴，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嚴肅。「我有一個問題。」
他示意她隨便問，並鬆開了對她的鉗制。「你當初是為了什麼接近我？」
他沒有親口說過答案，而她想知道，非常想。
封青雲很乾脆地回答。「我喜歡你。」他知道自己不坦承，可能就沒機會了。
旋棋非常不滿意他的回答。「封青雲，你自己說過的話不會忘記吧。」他懷疑她、接近她，然後設計她。
他狡猾的笑著，開始狡辯。「我並沒有親口說過，而你說的那些原因，全是你自己臆測的。」他無視旋棋瞪大的眼，再度開口。「我沒有騙你，我不可能拿自己當籌碼，去接近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
旋棋抿了抿唇，微偏著頭疑惑問道：「那麼是愛我羅？」
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還不確定。」
她心裡咯登了一下，下自覺湧起淡淡的失望，臉上卻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也有一個問題。」
她看了他一眼。「什麼？」
封青雲的臉湊近她，兩人的面容只差分毫便會貼上，彼此的氣息流轉，感受著對方的熱度。
「你那晚，為什麼會和我——」
他沒有說完，但旋棋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紅了臉、栘開視線。「那天是我的生日，而你是最順眼的一個。」
他笑弧逐漸擴大，說話時暖暖的氣息悉數拂在她的臉上、頸間。「所以是我誤會了。」說完又笑著問她。「那麼現在是愛我嗎？」
旋棋沒想到他會反問她，蠕動著唇喃喃開口。「還不確定。」
好熟悉的答案！他無可奈何的撇嘴自嘲，實在是拿這個女人沒轍。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旋棋喃喃低語，像是在問他，也像是在自問。
「你不抓住機會，我可是有很多人搶著要的。」
她皺起小巧的鼻頭，很不層的樣子。「炫耀嗎？」
封青雲不正經道：「不是，只是希望你想清楚還要不要我的懷抱，上不上我的床。」
她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出口的話語卻透著認真。「我會好好考慮的。」
愛情，不是衝動嗎？為什麼他們浪費這麼多時間還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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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好幾天，結果沒想出來，倒是愈來愈想他，索性決定給他一個Surprise！
挑了件米色的套裝，沿用以往officelady的打扮，精明幹練中帶著一絲無法磨滅的柔美，再配上銀邊細框的眼鏡，活脫脫又是那個從容淡定的旋棋。
不過，她將柔順的長髮柬成了馬尾，就又增添了一抹俏皮的神采。她揚揚眉，眉眼唇角帶著笑容，頓時給人生動活潑的感覺，這是「楮家別院」的旋棋。
兩相中和，才是真正的她。
打扮完畢，她駕車直接到了「封氏」。
走進大廳，經過接待櫃檯時，女職員依舊有禮的向她打招呼。「旋小姐！」
她應了一聲便欲上三十七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往女職員的招呼總是朝氣蓬勃中帶著欣喜和尊敬，而今天聲音裡似乎還暗含了一些驚訝和志忑。
旋棋又轉了回去，淡淡地問：「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女職員趕緊搖頭。「沒有。」
旋棋笑了一下，沒再追問，便走開。
女職員鬆了一口氣，她怎麼敢說總裁又另結新歡了呢！
旋棋搭電梯直上三十七樓，走進總裁辦公室發現只有黃昏一人，更加納悶。「封青雲人呢？」
黃昏回道：「不巧，人不在。」
「什麼時候回來？」旋棋問。
黃昏想了想。「說不定栽進溫柔鄉里了，誰知道？」
溫柔鄉？！
旋棋的眼底疑光一閃，又聽見黃昏說：「給你一個提醒，這回可是個『溫柔殺手』，你可得小心應付。」
她不解的皺眉。「什麼意思？」
黃昏的眼神倏地朝她身後望去，下巴朝那方向抬了抬，原來是有人回來了。
旋棋轉身，入眼的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男俊女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