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連盈
她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偌大的穿衣鏡前，動作迅速地脫下衣服。
光滑細膩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紅，她毫無顧忌地打量著鏡中裸裎的自己。
穠纖合度的身體上殘留著斑斑紅印，她微微一笑，這一笑竟給她純真的面容上添加了一絲頑皮的意味，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天使。
昨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用特別的方式為自己慶祝了生日。
剛開始在PUB尋覓許久，也沒遇上滿意的對象，原本以為徒勞無功，正興致索然準備打道回府，令她有興趣的男人竟突然出現。
不過，也僅此一回深刻的記憶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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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青雲一走進封氏集團一樓的大廳，便引來無數男女員工的注目禮。
封氏的女性員工，不像其他大公司的女職員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企圖引來大老闆青睞的目光，然後飛上枝頭變鳳凰。
因為封大總裁親自發過話，封氏的女職員永遠只能是他事業上的戰友，想得到他的賞識，就得在工作上有所表現。
這種做法雖然很霸道，卻也讓更多的人對他死心塌地。
雖然封氏的女性員工嫁進豪門的願望落空，但封大總裁對員工在工作上有突出成就的物質獎勵可說是相當豐厚。
因此整個封氏，不論男女職員無不為自個兒的荷包努力打拚，展現出生氣蓬勃的面貌。
封青雲走進專屬電梯，直上三十七樓。
經過秘書室，萬能秘書黃昏便上前來向他匯報。
「封總，今天上午連先生會過來與您見面；下午三點『天威』財團會派代表過來與您洽談合作案的事。」
「另外，﹃楮家別院﹄的楮真溪已經證實在昨天晚上十點抵達中正國際機場。」
封青雲一路走進總裁辦公室，他那個精明幹練的萬能秘書便跟在身後盡職地匯報工作。
他坐定後才抬起一雙精明的眼打量黃昏。
美麗笨女人？！
不！這個觀點絕對不能用在黃昏身上。她是只修行多年、道行極深的狡猾狐狸，美則美矣，但像罌粟般魅惑蝕人，他寧死也不去招惹她這種女人。
「說過很多次，不要直呼楮家少爺的名字。」他笑著提醒。
黃昏撇撇嘴，完全不採納他的意見。
這個秘書真大牌！封青雲無奈地搖頭，轉移話題問道：「連先生大約什麼時候到？」
「早上十點左右。」黃昏回應。
他點點頭表示瞭解。「等會兒將『天威』合作案的卷宗拿給我。」
黃昏微微一頷首，剛準備退出去，卻又聽見大老闆問：「這個禮拜有沒有報導什麼關於『封氏』的負面消息？」
黃昏轉過身，唇邊浮上一抹戲謔。「封總，您想問的，應該是有沒有關於您的負面消息吧？」
封青雲挑眉一瞪，黃昏立刻識相地回答。「沒有，風評良好。」
他聽後，眼中閃過一抹異光，迅速得讓黃昏來不及捕捉。「行了，你出去吧。」
揮手讓黃昏離開後，封青雲雙臂交叉在胸前。
沒有消息？難不成真的只是onenightst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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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業臨時有緊急事件待處理，所以派旋棋一人獨自前往封氏集團。
這次「天威」和「封氏」的合作，可說是兩大財團共同打造新的商業模式。
「天威」想進入零售行業，勢必借助零售業巨頭「封氏」的影響力；而「封氏」也想藉助「天威」一流的物流技術，合作各有所謀，也勢在必行。
在會客室等了近十分鐘，還沒見到「封氏」總裁出現。旋棋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不悅，臉上卻依舊是溫婉柔美的模樣。
其間，那名叫黃昏的女秘書進來關切了兩次，兩次都用了非常奇特的眼神打量她，不知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來，她眼前一亮、心底卻倏地震驚不已！
走進來的男子高大挺拔，質地精良、剪裁一流的純手工西服，使他看上去風流倜儻。
那出眾又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外貌，透著桀驁不馴、霸氣狂野，舉手投足間一派瀟灑自若。
但眼裡卻蘊含睿智——這個人一看就知道很難對付。
旋棋微微半垂眉睫掩飾眼裡的驚訝，不再看他，竭力使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鎮定。
封青雲進入會客室，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純潔如天使的女孩。
「天威」就派這樣的人來談合作？不怕被他一口吞下肚嗎？
美麗的女人他見得太多了，也就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況且這種類型也不是他所欣賞的。
「抱歉，有個老朋友來，耽擱了一點時間。」
封青雲高大挺拔的身形如一團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上，繼而坐進她對面的沙發，無形中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
旋棋緩緩抬眼直視他，透過斯文秀氣的銀邊眼鏡，那雙溫和的眸子裡沒有絲毫閃爍，儘是鎮定。
很難得有人在初次面對他時，能夠如此淡然、鎮靜，封青雲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你好，封青雲。」
簡潔有力，無需表明身份卻已將王者氣度充分表露無遺。
他伸出手，旋棋禮貌性回握，兩手相握時的觸感，讓他訝異頓生——手心和手背完全是兩種感覺，手背如絲般柔嫩，而手心卻有微微的繭。
這個女人，有些古怪。
「『天威』，旋棋。」她和氣地柔聲回道。看上去實在很像純潔無辜的天使，她，會引發人潛在的劣根性。
「似乎『天威』對這次的合作，不是很用心。」他漫不經心的開口。
旋棋忍不住盯著他看了一秒，才柔聲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封總裁產生這樣的錯覺。」
這個女人的談吐應對彷彿永遠都是這樣溫煦，平緩得如同波瀾不興的湖水，任你如何拍打，也激不起波濤。
封青雲攤開手、聳聳肩道：「我約的是旋業，自然是認為『天威』有資格和我談合作的，只有他。而現在坐在這裡的是你，讓人不得不懷疑『天威』的誠意。」他說得毫不留情，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旋棋扶了扶銀邊眼鏡，不自覺地微微皺了皺細眉，歎了一口氣。「請問，是不是一定要旋業來，封總才肯談，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封青雲感到十分有趣地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平緩順暢地站起身，落落大方，彷彿兩人之間並無尷尬，反而相談甚歡，旋棋很平靜、果斷地說：「那我就不耽擱封總的時間了，再見。」
封青雲有些錯愕，他沒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在瞬間就果斷地做出決定。但看她欲離開的動作從容不迫，不像只是做做樣子。封青雲心思一轉，在她繞過他身邊時，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纖腕。
旋棋驚詫地轉頭看他。
他鬆開手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露出誠懇的笑容。「sorry，我為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
旋棋心裡咯登一下，彷彿放下一塊大石頭。
這個男人，真的很難應付，不過他笑起來，還滿好看的。
封青雲離她極近，剛開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站了一會兒，鼻端漸漸嗅到一陣淡淡的香味，緩緩縈繞在他的口鼻處。
這個味道……他腦中立刻浮現出模糊的印象，細想卻又想不出所以然來，怎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心中一動，他隨口問：「我們以前是否曾經見過？」
旋棋沒有掩飾自己感到驚訝的表情。「不，這是我與封總裁第一次見面。」
封青雲沒有懷疑她的話，因為她看上去不像是會蓄意欺騙的人。
她的五官很細緻，小小的臉上架著銀邊眼鏡，就更顯得斯文。
封青雲重新審視眼前的人，看不出身材的職業套裝，一頭長髮用髮夾扣住，穿的雖然是高跟鞋卻一點也不嫵媚。「天威」的CFO旋棋，這身打扮倒很符合她的職業形象，又多了一分書卷氣。
多餘的忖度讓封青雲暗自笑罵自己無聊，但他很快地回過神，唇角的弧度拉開，展露有禮的微笑。「到我辦公室談吧。」
旋棋被他打量了一陣子，雖然硬著頭皮撐下來，心裡卻有些發毛。
「封總，我看還是由旋業來和你洽談比較妥當。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因旋業與您商談能讓合作進展得更為順暢。不過，我希望您不介意有我的參與。」
封青雲思索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好吧，那就拜託你請旋業盡快與我聯絡。」
她點了點頭，從容自得地轉身準備離開。
她在快要走出門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唇邊噙著神秘的笑意，開口道：「封總裁，你真的覺得我們曾經見過嗎？」
說完，不給他回應的時間，她微微一笑，關上門離開。
留下一個生動的笑容，有些活潑、有些調皮，似乎還隱藏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