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葉晴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談。」陸博懿轉著方向盤，向一條熟悉的路開去。

    裴柔蒽看著那條路，她已經很多年沒走了，記得她剛懷孕的時候，她每天都在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找他，要不要告訴他這一切，但是他會相信嗎？會嗎？

    每次她都徘徊在他的公寓附近，看到他走出來，再看著他走進去，但是卻沒有一次敢上前告訴他。

    「我不去！你停車，我要回去！」裴柔蒽倔強的抗拒著。

    「馬上就到。」陸博懿當然也不會妥協的。

    裴柔蒽已經七年沒有走進這間公寓了，她以為他去做別的事情，就不會保留，沒想到還一直都在，而且還保留著跟當初一樣的擺設。

    陸博懿從廚房拿出飲料，給了她一瓶。

    「你還住在這裡？」裴柔蒽看到周圍的一切都還是乾乾淨淨的。

    「偶爾吧。」陸博懿喝了一口水後說。

    裴柔蒽覺得七年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個公寓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著兩人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

    「為什麼你一直都不告訴我孩子的事情？」陸博懿坐在她的對面問。

    「有必要嗎？」他這樣的感覺像是在審問她一樣，讓她很不喜歡，既然已經分手就不該說了，雖然她曾經想過要說，但是他的決絕也讓她沒辦法對他坦白。

    陸博懿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上前俯身在她身上，「裴柔蒽，我們現在是在討論我們的孩子，你居然說有必要嗎？」

    裴柔蒽抬起頭，「那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不關你的事。」

    「沒有我，你生得了嗎？」她居然把孩子就這樣佔為己有，難道他陸博懿就沒有分嗎？

    「你當初跟我分開了，那之後的一切就都只是我的，跟你無關。」裴柔蒽不會把孩子交給他的，絕對不會。

    陸博懿把她壓在沙發的靠背上，「之前我不知道，所以我管不著，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就要管，還有，你居然打算讓我的孩子認別人當父親，這個絕對不可以！他們是我跟你的孩子，只能叫我做爸爸！」

    裴柔蒽聽到他這樣說，突然難過起來，「你明明就不要啊，還是你現在想要孩子，要跟我搶孩子？不可以，你跟我搶孩子的話，我會跟你拚命的！」

    誰跟她說他要搶孩子了，他只是在宣佈他的所有權，他三個人都要。

    「我不是要跟你搶孩子！」

    裴柔蒽皺眉，不是要跟她搶孩子，那要跟她談什麼？他們之間除了孩子的問題還有其他嗎？

    「那你要什麼？」裴柔蒽不懂。

    陸博懿看著她的眼睛，「要孩子……」

    「你還說不要！」就知道他說的都是屁話。

    「還要你！」陸博懿吻住她的唇，這一次不同於第一次的粗暴，是溫柔的。

    裴柔蒽睜大眼睛看著他，他這是什麼舉動？他為什麼說要她？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這樣哄騙她很好玩嗎？

    陸博懿吸吮著她的唇瓣，上次是他錯過了，而且也錯怪了，她的所有一切都還是他的，一直都沒有變。

    他對她的恨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愛哪來的恨，既然現在已經明白自己是喜歡她的，那一切就要撥亂反正。

    裴柔蒽因為不明白他的心意，執意地想要逃離，「放開我，我不是你的玩具，讓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丟掉的東西！」

    陸博懿撫摸著她依然精緻的臉龐，「我沒當你是玩具，現在我是跟你說真的，我要你！」

    「但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孩子。」裴柔蒽推開他，想要離開了。

    「我說了我不會跟你搶孩子，我希望我們可以共同擁有。」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

    裴柔蒽一臉的不相信，「你是瘋了還是怎麼了，共同擁有？這個絕對不可能，這兩個孩子你除了提供精子之外，你還做了什麼？當初你不要我的時候有想過我會懷孕嗎？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現在，在我辛辛苦苦地撫養了他們七年之後，再來跟我說，其實我們可以共同撫養？」

    「這七年來，你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嗎？你連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一出現就要跟我說要孩子，你是嫌傷我不夠深，還想要再捅我幾刀嗎？我告訴你，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分給你的，我也不稀罕跟你一起撫養。」

    「柔蒽，你不要太偏激了，我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照顧孩子，但是你給我知道的機會了嗎？你告訴我了嗎？要是你告訴我了，我們才有機會一起撫養不是嗎？我也不會錯失了當那七年的父親，而且，當年，我做足了安全措施，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是懷孕了。」陸博懿覺得他除了錯怪她背叛自己之外，其他一點錯都沒有，後面發生的一切，都是她沒有跟他坦白所造成的。

    現在是在怪她嗎？是她的錯嗎？裴柔蒽哭得像個淚人，可是眼前的男人還一直指控，這些事情會造成都是因為她。

    「是，當初你讓我吃藥，我沒吃，就是因為我沒吃，所以我才擁有了兩個孩子，我並不後悔，但是你以為我沒想過要告訴你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發生這些事情要跟自己的男人商量嗎？」

    「但是那個時候的你，還是我的嗎？那時候學期都快結束了，而還是老師的你，你會為了孩子放棄你的工作，為了孩子跟我在一起嗎？我想你不會，你一直都是自私的，自私的不給一點愛，那我告訴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用你說我自己也知道，你會讓我把孩子拿掉，甚至不相信那個孩子是你的。」

    「因為你一直都認為我是yin\\蕩的女人，一個背叛你的女人，一個不配生你孩子的女人！那何必呢，我為什麼要為了你這樣的男人去傷害我的孩子呢？」

    聽著她一聲聲的控訴，陸博懿知道，他會像她所說的那樣做的，那時候的自己被過去不好的記憶給蒙蔽了，一定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

    他放開了她，頹廢的坐在茶几上。

    就是因為那次不愉快的分手，讓她徹底地恨上了他了吧，讓她沒有辦法再回到他身邊了吧。

    是他明白得太晚了，才會變成這樣的。

    「真的不能再一次擁有你了嗎？」

    擁有她？他真的想擁有嗎？而不是因為孩子嗎？

    「要是沒有孩子，你會來找我嗎？或許我們就這樣繼續過各自的生活了吧，因為孩子，你來找我，那些是因為喜歡我嗎？不是吧，你只是覺得這兩個孩子你也有責任而已。」裴柔蒽絕對不相信他是因為愛才找她的。

    「我承認，因為孩子，我才來找你，但是也因為孩子，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他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喜歡她的，一直都是。

    「明白什麼？」裴柔蒽其實也是在期待著，期待著他會說出一些讓她覺得甜蜜的話，但是他怎麼可能會說。

    陸博懿說不出口，如同七年前剛喜歡上她的時候一樣，也是說不出口。

    「讓我們回到過去，不行嗎？」陸博懿放下面子說。

    「太遲了，現在的我們回不去了。」裴柔蒽站起來深吸一口氣，這些年她心裡的痛，怎麼可能是他說幾句就消失的。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書房，「你記得嗎？我們在這個房間裡，一起工作，一起溫馨過。」又繼續把她拉到廚房，「我們在廚房裡做飯，甚至還做愛，這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成為了我們做愛的地方，難道你真的能忘記嗎？」

    「那並不是你愛我的證明，而且我也清楚的記得，你在客廳裡跟我說的話，那些話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你不愛我，也不可能愛上任何人。」裴柔蒽重複一遍他說過的話。

    陸博懿的臉突然閃過一絲後悔，「我知道，可是現在不同了，我要你，你就還是我的女人！」

    「你也太天真了吧，我才不可能是你的女人。」裴柔蒽絕對不會承認的。

    「你絕對是！」他陸博懿說是就是。

    裴柔蒽激動地大吼：「陸博懿，在你當初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回不了頭了，一切都在那個時候結束了，都結……」

    陸博懿抱住她突然下墜的身子，驚恐地看著她，「柔蒽……柔蒽……」

    第8章()

    當裴柔蒽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的事情了。

    這裡好像還是陸博懿的公寓，她剛剛怎麼了？好像暈過去了。

    她坐起來，看著周圍的場景，真的跟當初的一模一樣。

    「你醒了？」陸博懿手上端著一碗東西進來說：「我還想說，如果你還不醒，也要強行的把你叫醒吃點東西才行。」

    陸博懿坐到床邊，「怎麼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他把手伸到她額頭試了試，「剛剛真的把我給嚇死了，還以為你怎麼了，馬上叫醫生過來看，才知道你只是太激動了，才會暈過去而已。」

    裴柔蒽愣住了，這個男人怎麼那麼溫柔的對待她，他剛剛不是在跟她吵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