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米樂

    第4章(2)

    晚上十一點多，準備就寢的左子珺，因為擔心，再次走進隔壁房間，她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撫摸陸承燁的額頭，被他高燒的熱度給嚇了一跳，她立刻拿起桌上的耳溫槍量體溫，居然燒到了三十八度五，原來他一直昏昏沉沉，是因為又發燒了。

    她馬上讓他服下醫生給你退燒藥，然後端了盆水過來，希望冰涼的毛巾多少可以讓他身上得高溫降低一點。

    她拉過椅子坐在床邊，替他跟換毛巾。以前她都是一個人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弟弟，對於照顧病人可說是駕輕就熟，她只希望他不要繼續高燒下去，不然就得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她再次擰了濕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對於他，她感到很抱歉，都怪她沒有早一點發現他身體不適。

    半個多小時後，她再度拿起耳溫槍幫他量體溫，幸好，降到了三十七度三，儘管還是有些熱度，但至少體溫降下了，這讓她鬆了口氣。

    左子珺沒有馬上離開，依舊體他更換著毛巾，她看見他額頭上有著幾絲皺痕，忍不住輕輕撫觸，怎麼，又因為要求完美，而給了自己很大的工作壓力嗎？她輕緩地將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

    看著他，他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好看。

    記得十多天前見到他站在家門口，她除了嚇一跳外，一顆心也撲通挑個不停，她沒想到跟他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她伸手摸著男人英俊的臉龐，以前，她也曾經這般近看他，然後像這樣輕輕摸著他的臉。

    想起亞微之前的問題，她是因為還愛著藍藍的父親，所以對其他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是這樣嗎？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對他的感覺，每次見到他，她就會心跳加快，甚至經過了這麼多年，再次見到他，她的心依舊為他急速跳動，如果這就是喜歡，就是愛的話，那麼她不否認。

    不過她也很清楚，他不是自己可以喜歡，可以去愛的人，因為他是姊姊的。在知道有了他的孩子後，她真的很開心，謝謝他曾經給了她很美好的回憶，也給了她世上最棒的禮物，她很高興能夠生下和他的女兒。

    當年刻意離開台北，她從此不再跟姊姊聯絡，但偶爾從八卦雜誌看到關於陸承燁個姊姊的消息，但都是不太好的報道，姊姊甚至多次被拍到和不同男人親密在一起的畫面，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應該過得很幸福，很快樂的嗎？

    雖然姊姊已經走了，但她還是得繼續守住「秘密」，她無法想像，若是有天他知道了真相，就算他脾氣再好，嬰孩也會很生氣吧！

    明天過後，他們應該就真的不會再見面了，雖然很想告訴他，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多年後的再見面，他的表情比起以前，看起來還要深沉。

    日後，他應該會再婚吧！她輕輕落下一個吻，衷心祝福他。

    再次量了他的體溫，發現已經恢復正常了，左子珺便放心了，她起身，將電燈換成小燈，又看了眼床上安穩睡覺的男人後，走出房間。

    「陸叔叔，你已經好了嗎？」坐在餐桌旁，藍藍開心問著。

    「不好意思讓藍藍為叔叔擔心，謝謝你，叔叔已經完全好了。」

    睡了快二十個小時的他，早上八點多醒來，發現自己的精神好了許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冒還是太累了，也許都有。

    他看向左子珺。「左小姐，昨天晚上謝謝你的照顧，辛苦你了。」

    「沒什麼，是藍藍不該隨便打電話給你。」她已經跟女兒說清楚了，讓她以後不能再打電話給陸承燁。

    「叔叔也要謝謝藍藍的照顧。」想起小小身子貼心的餵他吃稀飯，他很感動。「對了，我昨天後來又發燒了嗎？」

    藍藍困惑地張著眼睛，很像一回事的想了一下，然後搖頭。「我不知道，藍藍喂叔叔吃完稀飯後，就下樓和媽咪洗彭彭，之後我們就去睡覺覺了。」

    他沉吟了會，「是嗎？」

    「陸叔叔，你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叔叔已經沒事了。」他對藍藍露出微笑。

    昨天夜裡，他沒有再發燒嗎？那為什麼他會感到旁邊像是有人照顧著他，還摸著他的額頭和臉，細嫩小手的撫摸，讓他有著很熟悉的感覺，就跟當年在別墅裡纏綿後，女人摸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可能因為感冒發燒的關係，讓他產生了錯覺，只是那觸感非常真實，不像做夢，他甚至覺得有人輕吻了下他的唇……

    他在內心苦笑，都說了要忘記關於妻子的一切，但他卻老實拋不開那次在別墅度假的事，早該都忘掉的。

    「陸先生，你真的都好了嗎？開車回台北不會有問題吧？」左子珺知道她不該馬上開口趕人，但他真的不適合再繼續呆在這裡。

    陸承燁當然也感受得到她並不希望他多加逗留，到底為什麼，她要這樣一直排拒他，動不動就想趕他走呢？再怎麼說，他也曾經是她的姊夫，因為以前不曾見過免，她生疏的喊他陸先生，他並不覺得怎麼樣，但有必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陸承燁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也許連番幾次被下逐客令，讓他很不好受。「吃完早餐，我就會離開。」

    「陸叔叔，你要回去了？可是人家想要你留下來。」一聽到陸叔叔要回去了，藍藍很難過，因為她很喜歡陸叔叔。

    「我……」

    就怕女兒一撒嬌，他又說要留下來，因此左子珺先回答了，「藍藍，媽咪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你忘了嗎？陸叔叔的工作很忙，他不能留下來。」

    「可是……」

    「沒有可是，陸叔叔要回去了。」她不希望女兒一直纏著他。「對了，陸先生以後如果藍藍再打電話給你，我希望你不用太認真看待，也不要再來這裡了。」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他不由得生氣了。「迫不及待想把我趕走，也不准藍藍再跟聯絡，是嗎？」

    她不知道他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不禁呆了下。「那個……我只是總覺得我們彼此沒有再聯絡或見面的必要了。」

    「我知道了，我吃飽了，現在就離開，謝謝你的招待，還有藍藍，叔叔要回去了，以後你要乖乖的，知道嗎？」陸承燁摸了藍藍的頭，雖然和這孩子的相處時間很短，但他一定會想念她的。

    左子珺其實也不想把氣氛搞得這麼僵，可是，他再多留一分鐘，她的心便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和不安，再說，他們本來就不該再見面的。

    左子珺和藍藍跟在陸承燁的後面，一起走到屋外，此時盧奶奶站在隔壁的庭院裡灑水，看見了他，她老人家像是很正常的根他打招呼。

    「那不是陸先生嗎？上次謝謝你送我去醫院。」盧奶奶笑得很親切。

    「老人家，您不用客氣。」他回以微笑，然後發現老人家用困惑的表情看他。「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盧奶奶看著陸承燁，然後又看向旁邊的藍藍。「陸先生，原來你就是藍藍的爸爸喔，那為什麼你們一家人沒有住在一起呢？」

    「什麼？」他楞了下，他是藍藍的爸爸？雖然好像聽過老人家有失智症，但此刻老人家看起來很正常，似乎不像在亂說話。

    左子珺緊張到一顆心差點從胸口跳出來，她連忙解釋，「陸先生，你不用在意，盧奶奶見到其他人也是這麼說得。」

    「是嗎？」

    不過盧奶奶覺得自己沒有說錯。「子珺，你以為我老了在亂說話嗎？陸先生明明就是藍藍的爸爸啊，那天你跟亞微說……」

    「外婆，你怎麼面吃一半就跑出來了。」高亞微從屋裡走出來，見到陸承燁，她笑著向他打招呼。

    昨天早上賓士車又來了，結果晚上子珺打電話跟她說他發燒，看樣子應該好了，因為起色不錯。

    盧奶奶想了下，「我剛剛在吃麵嗎？」

    「對，只吃了一半，我們進去把剩下的吃完。」她再次向陸承燁點點頭，便扶著外婆回到屋子裡。

    左子珺見狀，連忙說：「陸先生，盧奶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剛剛是亂說的，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應該不會起疑吧？

    他雖然有一瞬間的迷惑，但她的話語很快地又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一直被她趕著離開的不悅掩蓋了他想要再多加探詢的想法，於是他又再抱了抱藍藍，便毫不猶豫地驅車離去。

    再次目送他離開，左子珺忍不住在心裡暗想，希望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第5章()

    陸承燁回到台北後，才想起昨天中午過後他就把手機給關機了，回到家一開機，發現有許多通簡訊個未接來電，全身他母親打來的。

    大概是要抱怨他昨天不去相親的事。

    之前他明明已經清楚說過他不會去相親，沒想到母親還是擅自替他安排，昨天中午在南投接到母親的來電，他再次拒絕後便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