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菲比
「哈哈哈,那好,朕的乖孫子,你趕緊入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入得了眼的大美人。」武則天對李澈可是特別的寬容。
李澈的父親原先是九五之尊,卻因為受皇后請托,想將宰相之位任命給皇后的父親,惹得武則天大怒,廢除他的皇位,改為廬陵王,先被流放到房州,接著再流放到均州,關押在魏王泰的舊宅,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但是嚴厲的武則天卻對一年半前從邊關回洛陽的李澈特別寬待,任由他揮霍金錢與時間,在洛陽宮裡衣著不整,完全沒有王爺樣子,都未曾置喙一句,反而每每瞧見他就是眉開眼笑,心情大好,這點讓眾臣與深諳武則天性情的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若要說大美人,孫子眼前不就有一位衣著華貴,猶如王母娘娘的絕世美人嗎?」李澈勾著嘴,嗓音低啞的說。
「真是不成體統!」武則天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命人過來替李澈打點一張桌子與吃食,深怕皇孫餓著了。「到宰相身側坐吧!那裡的視野好,可以看清楚每位姑娘的容貌。」
「孫子謝過皇祖母。」李澈拱手作揖後,才移步至宮人緊急為他備妥,位於狄寧寧身側的座位。
當他來到她身邊時,她站起身,盈盈行禮後才又坐下,眼睛依然直視前方穿著薄紗,扭腰擺臀的女子,貌似看得十分認真,內心卻如擂鼓狂響,只當昨夜之事是鏡花水月。
「你看得見嗎?」李澈端起玉杯,轉頭,看向狄寧寧。
「謝謝王爺關心,今晚宮裡點了上萬盞燈籠,微臣還可以看清楚,只是遠方的人事物就只有模模糊糊的形體罷了。」狄寧寧睨著表現如常的李澈,讓她再次肯定昨夜的吻只是無謂的碰觸,好不容易稍稍平靜的情緒又莫名的不悅,口吻不自覺的冷淡了下來。
正當李澈要再開口回話時,只見總是圍在薛懷義身邊的張御史端著酒杯來到兩人眼前。
「王爺,宰相,微臣敬您們一杯。」張御史一臉諂媚,仰首喝光杯中酒水。
「張御史客氣了。」李澈沒有回敬的打算,抬高下顎,一臉冷然的望著他。
張御史因為比較靠近狄寧寧,且剛好站在燈籠左側,因此她才得以看清楚他脖子上的詭異痕跡。
只見張御史粗壯的脖子左側有兩點相距不過兩指寬的紅痕,那紅點如紅豆般大小,令人不禁懷疑,這痕跡是從何而來?
「張御史,你的脖子受傷了?」同樣看到這傷口的李澈揚起眉頭,問出心中的疑惑。
「咦?這……」張御史嚇得趕緊用左手撝住脖子,驚慌失措的朝兩人點了點頭,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李澈直直盯著張御史不尋常的反應,他回到座位後,跟身後的家僕說了什麼,家僕轉身離開,不久又回來,遞了一塊紗布,張御史接過後,馬上把紗布粘在脖子的傷口上,企圖掩人耳目。
「張御史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有古怪。」李澈傾身,貼近狄寧寧的耳畔,小聲的說。
他說話時的熱氣吹拂她的臉頰,好聞的檀香氣味充斥鼻腔,令她的心房又是一陣無法克制的顫動,但她的面容依舊努力保持平靜。
「古怪?」
「那傷口不似蚊蟲叮咬,也不像女人咬的,倒是有點像……」李澈若有所思,兩根指頭揉了揉下顎。「像是被蛇咬,但本王瞧那傷口的癒合程度與顏色深淺,造成這傷口的時間應當是兩到三天之前,若被擁有這麼大顆牙的蛇咬到頸子,怎麼想都不認為張御史今夜還能生龍活虎的在這裡喝酒吃肉,就算沒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這就是他還搞不明白的事情,狄寧寧也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而且他似乎很害怕被人發現這兩點紅痕,另外,就本王所知,他十分貪生怕死,但脖子上的紅點完全沒有治療過的痕跡,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依王爺之見,張御史脖子上的紅點應該有玄機,是吧?」雖然多次聽聞李澈是個貪戀女色、不務正業的王爺,但從這幾日的相處與今晚他的頭頭是道,令她開始懷疑傳聞的真假。
「本王是如此認為,不過無法斷言張御史脖子上的傷口究竟是何物造成的,或許是本王多心了。」李澈勾了下嘴角,然後舉箸,開始享用桌上的美食。
狄寧寧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在意他,隨即發現舞群中擔任女主角的美人一直往李澈身邊靠近,甚至在舞碼銜接中間還來到他身側,巧笑倩兮的替他斟酒、布菜,呼之欲出的豐滿胸脯不時貼上他健壯的臂膀。
李澈深知自己過去這一年半來費心建立起的惡名聲,若在大庭廣眾下拒絕女舞者的親近,或許又會引來有心人士的注意和猜疑,於是只好任由女舞者在他身上來回打轉,繼續扮演荒唐的八王爺。
然而狄寧寧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當他花名在外,又是王爺的尊貴身份,許多貌美女子喜歡攀上他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為何當她瞧見美得如出水芙蓉的女舞者不斷用胸前的柔軟磨蹭他,薄而稜角分明的唇瓣若有似無的微勾時,心情會惡劣到了極點?
她索性低下頭,繼續吃菜聽樂曲,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微醺的武則天似乎已經困了,準備回房休憩,臨走前向眾大臣宣佈明日不上早朝的決定,才在婉兒的攙扶下離開會場。
狄寧寧緊接著站起身,告訴若藍自己也該回府,然後瞄了依然被女舞者纏住的李澈一眼,沒來由的感到煩躁。
「啟稟王爺,微臣先行離去。」她的口吻不冷不熱,見他對她揮了揮手,要她不必多禮,當下不著痕跡的用貝齒咬了下唇,轉身離開。
不只御花圜大紅燈籠高高掛,在連接洛陽宮與宮門必經之路也都掛滿了燈籠,因此若藍只有手執一盞燈籠,就能替自家主子照亮腳底下的道路。
就在主僕兩人穿過御花園後端,走在花木扶疏的御花園中段迴廊上時,眼前突然出現三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筆直的走向她們。
「小姐,您看前面是不是有三個男人朝我們這邊走來?」若藍膽子小,雙手顫抖得幾乎要握不住燈籠。
「來者何人?」狄寧寧冷著一張臉,雖然脫口而出的話語冷淡如斯,卻飽含不容忽視的霸氣。
洛陽宮正值守衛交班時刻,且文武百官都還在會場喝酒吃飯,歡快的享樂,因此這回狄寧寧與若藍可是處在岌岌可危的狀況中。
「宰相好凶悍呢!」為首的男子口氣裡充滿了輕佻。
當他們走近後,狄寧寧才得以藉由掛在屋簷下的燈籠瞧清楚那三人的面容,赫然發現竟是薛懷義與張、林兩位御史,心下大喊不妙,但目光依舊矍爍,牢牢盯著眼前的三名不速之客。
「是呀!宰相這麼凶悍,以後怎麼嫁得出去?」林御史訕笑著。
「我看也只有懦弱的男人才能與她相安無事,要不,就得要找一名更加偉岸、更加兇惡的男人才治得了她。」張御史聳聳肩,笑了笑,「依下官看,也只有薛大人能擔此重任。」
三名男子面容猙獰,仰天大笑。
第5章(2)
「放肆!」狄寧寧皺眉低吼。
「放肆?等會兒寧寧你就會求我對你放肆。」薛懷義不只話說得下流,就連魔掌也伸向狄寧寧,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強將她拉往自己的懷裡。
「放開我家小姐,否則我就要大叫了。」若藍急得都快哭了。
「小姑娘,別急,等會兒就由我們兩位哥哥好好的陪陪你。」張御史邪笑的說,然後和林御史一起朝若藍走去。
若藍嚇得臉色蒼白,直直往後退。
「薛大人,請你放手!若你敢對本官不敬,就不怕本官明日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狄寧寧感覺自己的身體莫名的燥熱,小腹底層散發出論異的熱度,雙腿之間還爬上怪異的麻癢感受,令她慌張不已,不過依舊穩住氣息,惡狠狠的瞪著薛懷義。
「寧寧是不會在皇上面前參你的男人一本的,瞧瞧你,就連橫眉豎目的模樣都如此嬌俏。」薛懷義一邊說話,一邊用指腹滑過她柔嫩的臉頰,呼出來的熱氣全噴拂在她的耳殼上。
「胡說!」狄寧寧感到噁心至極,咬牙切齒的反駁。
「是不是胡說,過了今晚的香艷旖旎之夜後,就會知道了。對了,你現在是不是感到渾身發熱,腿心泌出一股又一股的熱液呢?」薛懷義咯咯笑著,與老鼠沒有兩樣。
「你?放肆!」狄寧寧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露出任何馬腳,縱使她訝異薛懷義怎麼會知道她的狀況,依然要保持宰相的威嚴。
「寧寧,你是無法抗拒我的,今晚你喝的酒被我下了情毒,若是你無法得到滿足,就會全身發熱,直到高溫燒壞你的腦子,最後燥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