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佟蜜
柏千菡將下午誘捕貓兒的經過說一遍。「我可不可以養——」
「不行。」聽出她的意圖,他斷然否決,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情緒放鬆,說話格外直接。「明天就把它送去領養。」
「可是,你不是挺喜歡它嗎?」否則怎麼有耐心,每晚起床餵它?
「我討厭貓。」他嚴肅地宣佈,撇頭拒看那只來他腳邊磨蹭示好的生物,卻對上她央求的眼神,她討好地眨眨眼,甜甜一笑,他的堅決有崩塌的跡象。
「我會好好照顧它,不讓它打擾你,這樣也不行嗎?」
「它現在就是在打擾我。」貓一直蹭他小腿,當他是鋼管嗎?
「因為它喜歡你嘛,我今天都在教它規矩,它很聽話,會使用貓砂,也不會亂抓沙發,啊——」她驚呼,小貓無視她為它打造形象的努力,唰地將他的布拖鞋勾出一條長長的線。
他眼神一沉,斥責。「住手!」
柏千菡眼睜睜看著這只完全不聽她管教的貓,當真停止所有動作,儼然是一隻任他差遣的忠犬,跟下午不受控制的過動模樣簡直判若兩貓。
「出去!」他指向房門。「今晚不准再來打擾我,否則把你趕出門!」
然後小貓就一步一回頭,儘管對他很依依不捨,還是無異議地服從命令,離開臥室。
柏千菡很無言。早知道小貓這麼聽他的話,讓他管教就好,她還花了幾個小時與它周旋,真是浪費時間。
見單南荻上床躺下,她鍥而不捨地跟上床。「你看,『悄悄話』這麼乖巧聽話,就養它吧?」
「連名字都取好了,看來你是非養不可,何必還問我的意見?」「悄悄話」?這名字倒是別緻。
「我希望你也喜歡它嘛。」她咬唇。「如果我說……它讓我更愛你,你會比較樂意接納它嗎?」
他渾身一震。「……為什麼?因為我展現了對小動物的愛心?」
「不,是因為我發現了你和它的小秘密。」
「什麼秘密?」她眸中洞悉的光芒,催動他心跳加速。
「你先答應我可以養它,我才告訴你。」
「喔,那算了,你不說也無所謂。」她想吊他胃口,他才不上當,瞧她一臉失望,他暗笑,反過來吊她。「反正,言語說服不了我,你身體力行地好好求我,或許我會同意讓你養。」
什麼樣的身體力行?貝齒無措地咬住唇,看他雙手枕在腦後,姿態傭懶,身軀鬆懈,俊顏那道疤襯著眸中奇異的光芒,他顯得有點煽情,有點危險。
她兩腮染上若有所悟的櫻紅,遲疑地伸手覆上他胸膛,輕輕推了下。
他眼色黯下。這輕輕的碰觸令他胸腔燃燒,欲-望驟然瘋狂,曾徬徨無助的感情終於釐清方向,化為渴望親近的衝動。他的身體亢奮,而情感更沸騰,連她一個最輕微的溫柔,也抵受不住。
但纖手在他胸膛上推了又推,並沒有其他動作,他困惑。「你在做什麼?」
「你轉過去,我幫你按摩捶背,不是說要『身體力行』地求你嗎?」
「……你現在是孫女求爺爺嗎?我不要這種。」他微瞇眸。「我要你像個妻子,好好地求你丈夫。」
她隱約明白了他的意圖,身子灼然的熱度更上一層,可是……
「我不太懂要怎麼做——啊!」她驀地被他扯入懷中。
「我教你。」炙熱的喃語貼在她耳畔,熨燙得她呼吸淺促,強健體魄覆住她嬌軀,他的唇貼住她頸畔,撩開她睡袍。
她嬌弱低吟,單薄的睡袍在他強悍的掌握下,彷彿是脆弱的紙,他的急切、他的yu\望,太快了,被他撩撥的奇異感覺,陌生又似熟悉,她不知該迎或拒,分不清畏縮或歡愉,只能發出輕輕的嗚咽……
而他驟然停止所有動作,她茫然微喘,濕潤美眸傻傻瞧著他,他呼吸沉重,眸中佈滿鮮明赤裸的欲求,撫摸她髮絲的大掌卻輕柔至極。
「跟你開玩笑的。你看你,僵得像木頭。」他歉然。他嚇著她了,又不是小伙子了,還急不可耐,他的自制力碰上她,潰散得不像話,見她眼角滲著淡淡淚霧,他讓她怕得厲害嗎?他心憐地拭去那水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害怕,別哭——」
「我沒哭。」他以為她被他嚇哭了?她囁嚅解釋。「我不是怕你,而是怕你造成的奇怪感覺……」
他愣住,偏著頭低聲笑了。「你也對我造成很多奇怪的感覺啊。」
「我又沒碰你。」她不服氣地抗議。她根本是……害羞得手腳都不知擺哪邊才對了,完全任他擺佈,哪有能耐對他造成什麼感覺啊?
「我在碰你,這樣就夠了。」他輕笑,溫暖的唇重回她頸膚,每個吻都是一次欲-望的輕叩,烙燙著她每根神經。他不再躁進,僅以身軀貼住她,讓她感受他、接納他,同時喃喃低語,誘哄她向他敞開所有感覺。
她兩頰火紅,迷亂地輕喘。她懂,懂他無聲的承諾,他應允會更溫柔,但他只能給她這次喊停的機會,因為他一旦繼續,就停不下來……她忽然想起那盒過期的保險套。「我們要做保護措施嗎?」
「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他沙啞嗓音裡的情緒冷了一瞬,但對她的溫柔碰觸不曾停止。
「那……可以關燈嗎?」這麼眼對眼地瞧著彼此,她羞得只想閉上眼睛。
「你想關就關吧,即使看不見,也別忘了……」他關了燈,黑暗隨著他的低喃罩住她。「你要好好地……求我。」
黑暗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過後,一切都靜了下來。
纏擁的身軀還未分開,呼吸仍輕淺紊亂,汗與熱交織縫繼而成的闃暗,嗅來有淡淡的性感。
柏千菡恍惚。好奇怪,明明全都不記得了,應該是很陌生的事,卻矛盾地熟悉,她原想要好好煩惱一下如何「求」他,他卻不給她思考的餘暇,關燈後,他的動作連一秒都沒停過,他貪得無厭、需索無度而且一氣呵成,熟練得令人髮指!
他不過多她一年的記憶,竟然就連摸黑都能做得行雲流水,他們那一年到底練習了多少次?
當床頭燈重新亮起,她只覺遭受到不公平的欺騙。
她委屈地瞪著身下的男人,她身上只剩睡袍,而他早已一絲不掛,精壯裸軀仰躺在鬆軟的枕頭上,鬆懈地仰首後靠,從她俯視的角度,正好瞧見他下巴與頸項的優雅線條,柔和燈光親吻的汗濕胸膛,光線造成淺淺的陰影,更突顯他與斯文氣質不符的強健肌理,連小腹都是堅硬如石,更顯得她緊貼他的腹部雖然平坦,卻柔軟平凡。不知他是怎麼練出這種肌肉的?
她暈乎乎地胡思亂想著,跟著才發現,她還沒從他身上下來……
天!這姿勢維持多久了?一定壓疼他了,看他合著雙眸,似已入睡,她不想驚醒他,輕巧如貓地試圖起身,但身軀才抬高幾寸,就因睡袍一角被什麼壓住,限制了她的活動,粉臀狼狽地跌回原位。
她也真是遲鈍,沒注意睡袍被壓住,還不死心地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男性大掌倏地扣住她柔韌大腿,她才驚覺自己吵醒他了,他直接承受她的部位醒得奇快無比。
合上的眼皮撐開,黑咖啡似的眸光露骨地直視她,炙熱的yu\望在眸中若隱若現,他居然以為她還想要……
「我不是要……我只是想起來……」驚覺他越發亢奮的變化,她微喘地警告。「你不要動!」
「我沒動啊。」他一臉純良無辜,身體的反應卻和表情背道而馳。
「你明明就在動!你的……你的……」
「喔,它啊?」他體貼地替兩頰緋紅的她接話,免除她找不到代稱的困窘。「抱歉,家教不好,我管不住它。」接收到她又羞又嗔的瞪視,他輕笑。她芳馥的胴體令他再次蠢蠢欲動,但她神情朦朧,顯然累了。他動手解開她的睡袍。
他早就發現害她起不了身的禍首是他的臀部,壓住了她的睡袍下擺。
「我去幫你拿一件乾淨的睡衣。」他讓她躺下,自行下床,進浴室迅速清洗,片刻後帶著她的睡衣和一條熱毛巾回床上,替她清理身上歡愛後的痕跡。
柏千菡昏沉欲睡,任由他當她是洋娃娃似地擺佈。啊,這種感覺……她記起來了,過去與他歡愛後,他常這麼替她擦拭,她其實能自行去沐浴,卻因為想享受他的伺候,總是故意偷懶。
他會先拿細柔的面紙,印干她肌膚的所有濕痕,才以熱毛巾覆上她肌膚,按摩與清潔同時進行,舒緩她的酸軟疲憊,他寬大的手掌留有幾道車禍的傷痕,動作仍如她記憶中的靈巧細膩,溫柔地照拂她的每一寸。
她看他握住她單薄的手腕,拉直她屈起的手臂,抹拭肌膚,她傭懶地端詳他修長的手指,往上是覆有淡淡寒毛的手臂,他的肩膀寬而平直,穿起西服格外優美挺拔。她目光更往上,尋覓到他的雙眼,才發現他的眸光等在那兒,在她目光不經心地四處漫遊時,他始終定定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