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綠痕
廳中的人們聽了大驚失色,有的忙看著那些密信,有的則緊張地討論著這回該如何抵擋這群外敵。
湛朗撫著下頷問:「真正偷了魂紙的是哪一國?」
「西苑國。」斐淨深深覺得西苑皇帝這回變聰明了,「西苑皇帝重金聘請了個具有相級中階實力的流浪武者。」
「說說你築邊境牆的理由。」
她仔細對他分析,「雖說邊境牆並不能抵擋士級以上的武者,但至少能將正規軍和士級以下的武者們都給拒在牆外,只要能將他們拖住,到時我們在和武者們動手時,就不必擔心其他人會前來添亂。」
聽斐淨說得不無道理,眾人紛紛轉首看向做決定的湛朗。
「宗主?」
湛朗再問:「南貞國的人馬何時會到?」
「據我收到的消息,南貞國借道西苑國與北蒙國,正全力朝咱們狼宗趕來,大約半個月後就會到。」眼下要是不趕工就來不及了。
木木西聽了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西苑與北蒙?」這雨國不是從來都不對盤嗎?
「兩國都相當配合,也都願借道給南貞軍。」斐淨走至湛朗的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看來因鐵料之故,咱們真把這雨國給得罪狠了。」
木木西大致算了一下建牆該用的材料,頗憂心地看著她,「夫人,邊境的範圍這麼大,咱們可沒法用牆都圍上一圈。」
「不必那麼麻煩,只要在與北蒙國邊境交接處的那個隘口築牆就成了,因原國並沒有答應要借道於南貞軍,所以南貞軍才會向北蒙國借,而到時南貞軍也定會從那兒來。」
「可築牆還是需要用上無數城磚,這城磚在短期內可能沒法調齊。」
「不用城磚。」她直接提供另一種更快更可靠的方案,「在那隘口附近有條河,咱們就取河水結冰磚來築牆,築好後再把水反覆往牆而上澆,如此一來,數日後牆面就能凍得比磚料還要結實。」
議事廳內原本雜亂的討論聲忽地都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平時就只會睡覺和怕冷的夫人。
斐淨以指刮刮面頰,「怎麼都這樣看我?」
「夫人,您要是常這樣醒著該有多好……」木木西覺得宗主大人真是目光如炬,所以這才會挑中在緊要關頭就會變得靈光的夫人。
「就是。」
「夫人,您就少睡點吧,宗主和狼宗都需要您……」木木西的胞弟木木東,感情豐富地吸吸鼻子。
「就是。」
「呃……」她真的有睡很多嗎?
湛朗笑意滿而地看著被眾人說得臉紅紅的自家夫人,然後清清嗓子拍扳定案。
「就照夫人說的去辦。」
「是!」木木西很快就領著所有人離開,準備出動全宗的人手去完成戰前準備。
遭湛朗一把將她抱過,斐淨一頭霧水地由著湛朗賞給她好一頓狂親。
「怎麼了?」整張臉都被親遍的她,在他還想拉開她的衣襟往裡頭親時,連忙捧住他的臉。
「你已經把這兒當成你的家了……」她這分明就是保護家人的態度,在她口中的狼宗,也不再是你們你們的,而是咱們狼宗。
「那個……」她轉了轉眼珠子,「我說件事你可不許生氣。」
「你說。」
「因宗裡人手不足,所以我打算叫三哥帶著皇爺府的私軍前來支援我狼宗……」她邊說邊觀察他的臉色,「日後那些被擋在冰牆外的正規軍就交給三哥他去收拾,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集中全力去對付那幾支武者小隊,還有南貞國派來的相級高手。」
湛朗不語地看著她,愛憐地以指來回撫著她被凍得嫣紅的唇瓣。
「生氣了?」她還在擔心此舉會不會讓他覺得顏面有損,然後會偷偷在心底感到不痛快。
「不生氣,只是高興。」他用力吻她一記,抱著她起身走出議事廳。
當天夜裡,狼宗即將迎戰南頁軍之事已傳遍整片領地,次日整宗族人荇已緊鑼密鼓地動員起來,帶著大隊人馬來到狼宗與北蒙國邊境的隘口,照著夫人連夜畫給他們的圖紙,在河畔準備起築牆所要的冰磚,再照著工事圖夜夜不停築牆。
按人數來說,弱小的狼宗,是不可能有勝算的。
可狼宗勝就勝在武力整齊,先前既打退過身為大國的北蒙國一回,宗內所有的族人都相信,他們這回在宗主與夫人的領導下,也定能渡過這個難關。
半個月後,狼宗向來不參與戰事的老弱婦孺們,已全數移進城主府避難,狼宗的勇士們全數出狼城來到邊界牆內集結等待,而在那座方砌好的冰牆外,由原國然公子斐然所率領的皇爺府私軍,也已經開到。
遠眺著南貞國在前方十里處即一分為二的軍伍,站在邊界牆上的湛朗低聲冷笑。
「想借刀殺人,也得看這把刀夠不夠大。」他狼宗既能扛得下北蒙國的進犯,自然也殺得過這一回的南貞。
嘹亮的號角聲在城牆上響起,湛朗朝一直緊跟在側的木木西吩咐。
「木木西。」
「在。」
「躍入牆內的士級武者就交給你們,相級的都由我來。」
木木西重重一頷首,「我明白,還請宗主務必小心。」
被湛朗下令得留守在大後方保護狼城的斐淨,在聽到號角聲後,隨即將湛朗的交代往腦後一拋,躍上戰馬直奔向遠方的冰牆。
花彫在好不容易追上她後,連忙阻止她再繼續向前加入戰事。
「小姐,你安分點!」她要是掉了根頭髮,姑爺可不會手下留情。
「狼宗境內除了湛朗與我,難道還有第三個相級高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夠幫到他?」要她守著狼城?行啊,她就在敵人能踏進狼城之前將他們都殺光。
「這……」
「我不想當寡婦,所以別攔著我。」斐淨揚鞭一揮,筆直衝向前頭已經開始交戰的戰場。
當斐淨趕到戰圈中特意被騰出來的一大片空地外時,她清晰地感受到,除了湛朗這個相級中階外,還有另一個相級中階,以及四名相級初階的高手。
這是想以人數優勢壓著湛朗打嗎?
熊熊烈焰在斐淨的眼中燃起,她一掌拍向馬背騰空而起,在空中將銳劍出鞘,劍尖劃出的凜然劍意,直指那名趁湛朗在與一名中階高手纏鬥時,躲著在後頭準備偷襲之人。
大片的血花自對方的頸間噴出,他一手掩著頸間的傷處詫愕地回首,轉眼間斐淨已來至他的面前,毫不猶豫地再次揮下手中的長劍。
當空落下的人頭,並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另一名南貞國請來助陣的相級初階還來不及驚愕同伴的死亡,冷不防地,一道鎖住他的森冷劍意已來到他的面前。
斐淨高舉著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你們以為,想殺我夫君這事,不需經過我的同意?」
「你是……」原國淨公主?
埋伏許久的花彫在他遲疑的那一個片刻,已自角落邊殺出,一刀狠快地捅向他的心房。他根本就沒料到身後竟還有一名士級高階的暗殺者,才勉強避過想回頭一掌擊斃花彫時,斐淨強大的內力已封鎖住他的四周,他只來得及轉身對即將來到而前的身影抬起一掌,斐淨手中冰冷的長劍,已合作無間地與花彫的短刃同時刺進他的身體裡。
「小姐……」花彫頻喘著大氣,看她揮去長劍上的血珠後,馬上朝湛朗的方向奔去。
已經殺了兩名相級初階的湛朗,此刻正與多年不見的老對手柳沁面對面地僵持著。一感覺到斐淨的氣息,他忙打破彼此間的僵持,迸發出上百道的劍意化為劍圈罩住柳沁,然後轉身上前攔下已匆匆趕來的斐淨。
湛朗氣急敗壞地問:「你來這做什麼?」
「熟悉夫妻業務。」她直盯著高她一階的柳沁不放。
「這不在業務範圍內。」她瘋了嗎?她哪會是柳沁的對手?
「我擴大了。」
湛朗縱聲一吼,「花彫!」
「我這就拖走……」拼著一口氣趕到的花彫,也不管事後小姐會不會清算了,她死命抱著斐淨的腰際飛快離開湛朗的視線。
擺脫劍圈的柳沁愛笑不笑地瞅著湛朗。
「喲,怕我殺你女人?」真難得素來囂張狂妄的湛朗也會有這等擔心的神情。
湛朗沒空理會他的調侃,「你投效了南貞國?」
「誰讓南貞女皇拿金子砸我?」他搓著下巴怪笑,「嘖嘖嘖……沒想到西苑皇帝送了一堆子美人你不要,你倒是娶了個破鞋?」
怒火高張的湛朗眼中迅速變得血紅,不受控制的妖力迅即取代了內力,湛朗再不理會妖族這個秘密會不會被人知道,漫天的利爪取代了無處不在的劍意,同一時間自四面八方朝錯愕的柳沁狠狠抓下。
「花花,湛朗幹嘛生氣?」沒走得很遠的斐淨不解地問向身後。
花彫隱忍著怒火,一想到納蘭先生是絕對不會讓小姐知道那兩字的涵義,又登時安心了些許。
她撒起謊來而不改色,「八成是因對方醜得像隻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