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倫剩女(上)

第5頁 文 / 綠光

    「說!」夏取憐強硬道。

    潘無量感到委屈,不懂以往明明是對的事,為何現在卻變成錯的。

    夏取憐耐心等著,對身體的原本主人生起微微的反感。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和自己個性迥異,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在穿越之後竟成了個可惡小媽……這事得盡快修補,否則潘心屏真會老死府裡無人聞問,而才五歲大的潘無量長大後恐怕會成為無法無天的惡霸。

    「在吵些什麼?」

    聞聲,夏取憐鬆開壓制潘無量的手,回頭望去,就見潘急道和兩個陌生的男人徐步走來。

    「大人、左總管、牟總掌櫃。」碧落欠身一一喊道。

    潘急道目光掃過夏取憐和快爬上廊柱的潘心屏。「這是怎麼了?」

    「大人沒住在府裡嗎?」夏取憐低聲問著。

    「我住不住這兒重要嗎?」

    「也許不重要,但不管打擾住在何處,潘小姐依舊是大人之妹,大人為何沒有半點手足之情?」

    沒料到自己會被興師問罪,潘急道雙手環胸。「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跟左有和牟桑成正在大風樓商議潘家旗下產業的事,卻突然聽到一陣吵雜聲,走出門,就見潘無量對潘心屏高聲怒罵,正要阻止時,被她搶先一步,之後發生的事他全都看見了,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作戲,還是撞壞腦子。

    「大人要是對胞妹有一絲關心,豈會不知她在府裡受人欺凌?」她不能理解為何他能放任這種事。

    聞言,潘急道唇角微掀,笑得嘲諷。「欺凌心屏的人不就是你?只要你不欺凌,她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不過她倒也沒說錯,他確實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曾上心過。

    夏取憐怔住,擠不出半句反駁之言。

    雖說她很清楚,就算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不在潘府裡,潘心屏依舊會被邊緣化,可欺凌她的卻又是自己……不對,是這身體的原本主人。

    喔,可惡透頂!世憐為何要這麼做?

    她身為為弱勢女子伸張正義的律師,可穿越至此,卻是凌虐其他小妾孩子的惡婆娘,教她內心抗拒極了。厭惡透頂,卻也無計可施,誰要她頂替人家的身份,好壞都只能概括承受。

    「那是我失憶前做的事,今後的我絕不可能這麼做。」最終,她只能這麼說。

    「最好是如此。」潘急道哼笑了聲,對她的說法不屑一顧,目光掃過躲在她身後的潘無量。「把你那野孩子帶回去好生管教,要是再讓我瞧見他敢對心屏放肆,就換我來管教他。」

    「不會的,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她始終垂著眼,拳頭在袖裡握緊。

    「你要是有心要彌補心屏,儘管放手去做,左總管可以幫你調派丫鬟。」臨行前,他丟下這句話。

    夏取憐猛地抬眼。聽他這話,似乎方纔這兒的事他全都目睹了。

    這時他身旁一名身材比他矮些,面貌清雋的男人朝她微頷首。

    左總管……她記下了。見潘急道像要離開,她才想起有正事。

    「大人。」她急喚。

    「還有什麼事?」他頭也沒回地問。

    「我想看我的珠寶匣。」

    潘急道微側過頭。「你想做什麼?」

    「我想看上頭是否留有任何痕跡。」如果她沒記錯,砒霜是三氧化二砷,要是和銀放在一起會氧化,導致銀髮黑,古代試毒,多以銀針正是此故。

    不過,就不知道珠寶匣裡有無銀製首飾。

    潘急道微揚眉,忖了下道:「珠寶匣擱在大風樓,你要是想看,就跟上吧。」

    「好,稍等我一下。」她輕點頭,走到左又面前。「左總管,心屏我要安置在疏月樓,煩請你調派幾個伶俐的丫鬟。」

    「這是我分內的事。」

    「嗯,麻煩你了。」話落,她回頭又道:「碧落,麻煩你再找人打理一間房,還有順便把小少爺帶過去,我去去就回。」

    碧落愣了下才回。「奴婢知道了。」她愣住,是因為這些事根本不需要特別叮囑,更不需要用那麼客氣的口吻……教她不太習慣。

    「好了,走吧。」

    潘急道看她一眼,沒吭一聲,逕自走在前頭。

    大風樓就在藏元樓隔壁,經過一道垂花拱門,循著拱廊往上,不過是十幾階樓梯,就叫她走得上氣不接下氣。

    拱廊上是一處花廳,潘急道頭也沒回道:「在這兒等著。」

    夏取憐喘得連應聲都不行,身子倚在石雕廊柱上,覺得自己像是快斷氣一樣。

    看來這身子不趕緊養好不行,才一段路就喘成這樣,她要怎麼在一個月內找到還自己清白的證據。

    想著,發覺有目光落在身上,她抬眼望去,就見是另一個剛才跟在潘急道身旁的男人,她微頷首,「牟總掌櫃是吧,我記得碧落是如此稱呼你的。」

    她點到為止的招呼,反倒引起牟桑成的興味。「憐夫人看起來像是真把我給忘了。」

    「不,是真的忘了。」又或許該說,根本未曾相識。

    「應該是吧,要是以往的憐夫人,絕無可能如此和氣跟我對談。」

    「是嗎?」她無心打探世憐的過往,反正就她這陣子的觀察,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人緣簡直是糟到極點。雖然她也是個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的人,除非和工作有關,否則她就連聊八卦的興趣都沒有,但和世憐相比,她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牟桑成本來打算再試探她一下,卻見大人已經捧個珠寶匣走來,於是打住。

    「喏,就在這兒。」潘急道打開珠寶匣,不讓她接手,就怕她暗中動手腳。

    夏取憐一看,不禁失望地垂垮下肩。

    這珠寶匣裡金光閃閃,有各式各樣的金步搖,或綴寶石或綴翡翠,就是不見銀製首飾。

    「怎麼,瞧出什麼痕跡沒?」

    夏取憐沒吭聲,正要將珠寶匣闔上時,卻見盒緣有一層黑,不禁湊近一聞,問:「這盒緣是銀製的?」

    「是又如何?」

    「你瞧,只有這一處發黑。」她比給他看。

    「那又如何?你藏砒霜在裡頭,銀器發黑是正常的。」

    「不,要是砒霜擱在裡頭有一段時間,發黑的是一整圈,而不該只有一處。」

    照這狀況看來,砒霜恐怕是臨時被放進去,如此一來,就印證了她的猜測。

    因為她的分析,潘急道微揚眉。

    「還有,我要看老爺的遺體。」

    「嗄?」

    第三章膽識過人()

    殮房位於府衙後院,平常皆有衙役在外看守,偶爾有仵作待命。

    正午時分,明明該是陽氣最盛之時,偏偏站在殮房就是有股陰風陣陣襲來。

    「你確定你真的要看?」潘急道再一次確認。

    「當然。」夏取憐再堅定不過地回答。

    「殮房裡躺的可不只有我爹的遺體。」

    意思是,她有機會看到滿坑滿谷的屍體。

    「那又如何?」雖說她不是警察,但因為工作需要,她也曾前往太平間確認死者的身份。「一樣都是軀體,只是有無靈魂存在罷了。」

    說著,她不禁想,也許在現代她已經死去,否則她的靈魂又怎會來到這兒?

    「既然你都不怕了,那就走吧。」潘急道逕自走在前頭。

    夏取憐跟著踏進殮房。

    四下燈光昏暗,唯有幾盞油燈掛在牆邊,映照出幾十張長形桌。空間裡散發各種氣味,讓人作嘔,但夏取憐眉眼未動。

    「這兒。」潘急道走到一張長桌前。

    夏取憐走向前,問:「我可以翻開這張白布嗎?」

    「請。」

    她翻開白布,瞧見一張黑中發紫的臉,臉形已經浮腫,完全看不出他和潘急道的相似之處。

    「真搞不懂你,仵作都已經說了我爹是死於砒霜之毒,而你的珠寶匣裡你自個兒也確認有砒霜造成的痕跡,如今再看我爹的屍身,你到底是想證明什麼?」潘急道雙手環胸,看向他處。

    「仵作可有說,老爺身上的毒是長時間服用砒霜,還是一次性?」她問著,俯近屍體嘴邊像是在嗅聞什麼。

    潘急道懶懶回眸,瞧見她的動作,一把將她扯起。「你在做什麼?」

    「你幹什麼?我是在聞味道。」她微惱地甩開他,不喜被人打斷「工作」。

    「味道?」都放了好幾天的遺體還能有什麼味道?

    「一種服用過砒霜會遺留的味道,可味道是有,卻淡得讓我覺得不尋常。」

    「何時你也懂得這麼多?」一個舞孃竟也能充當仵作?

    自動忽略他的嘲諷,夏取憐認真地開始抽絲剝繭。「大人該知道,砒霜要致人於死,也要一定的劑量,而難道這兒沒有管制砒霜的買賣嗎?」

    「砒霜是毒亦是藥,自然有管制,一次買賣頂多一錢。」

    「那麼一錢的劑量毒得死人嗎?」她可不認為古代的砒霜成分有多純。

    「難道就不會分批買?」他好笑道。

    「分批買一次下藥?」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不耐道。

    「大人,如果我要分很多批去買砒霜,那麼我的珠寶匣內就不會有只有一小處的暈黑。」唉,他只有那張臉和Boss相似,腦袋一點都不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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