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火雁
可怕的習慣、可怕的他。
他影響她如此之大,以後她要怎麼才能過著沒有他的日子?
既然知道離不開他、既然明白自己有多麼愛他,那麼,為什麼還要離開他?
因為……他不想要她!
他要的是男女之間的愛情遊戲,不要一紙婚約,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不要允諾未來。
他不想愛她!
他愛的是與她之間的歡愛,那麼,任何一個女人都可滿足他的需求,就好比送上門來的蜜雪兒,送到嘴邊的肉,沒道理不吃不是嗎?
齊君蔓清楚他不要婚姻、不要束縛,他可以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給她、可以讓她沉醉在他的溫柔包覆之下,就是不能給她充分的安全感與承諾一輩子。
她不要這樣!
已經二十六歲的她,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三年前,她或許還存有非常美麗的浪漫想法,期待自己可以改變他;但三年過去,什麼浪漫、幸福理想全是一場空,她不再幻想,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她知道有夢最美,但她已沒有夢,是離開的時候……
「……所以你現在在新家!做得好,你早該這樣。新家的地址給我一下。」卓芸和她通著電話,抄完地址後,她繼續道:「距離你公司好像有點遠。不過習慣就好,我過兩天去看你。你搬家我都沒有幫到忙。」
「不用了啦,沒什麼東西好搬,而且我這邊沒欠什麼,你還是忙你的婚事吧!
想不到要結婚瑣碎的事這麼多,你要好好注意身體,懷孕的人不要太勞累。「
「唉,說到這個我還真後悔說要結婚,累死人了。」
儘管卓芸是在抱怨,但齊君蔓仍聽得出她的幸福,如果能夠,她也想這樣呵!
這種甜蜜的負荷她想試試呀!
「……不聊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要開始新工作了不是嗎?」
「嗯。」
「那就先這樣吧!拜。」
「拜拜。」她放下電話,卓芸建議的對,忙碌的生活可以讓她忘卻不愉快,也只有適應新生活,她才能早日從分手的失意落魄走出來。
翌日——
換上昨天從百貨公司買回來的新衣新褲,齊君蔓滿意地朝著穿衣鏡裡的自己點頭,從今天開始,她要展開新生活了。
瞧,開始就是有這麼簡單!一點都不難。
她以前就是想太多,總以為自己離不開喬仲桀,才會將離開視為畏途,拖了這麼久。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總算是跨出了第一步。
她再次看著鏡中的自己,無意間瞥見鏡裡反映出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七點十分。
「啊!快來不及了。」她趕緊轉身拿了擱在床上的皮包還有悠遊卡,從今天起,她得搭捷運上班了。
可是顯然她的新生活並不順利,才到了捷運站,她要搭乘的捷運從她面前呼嘯而過,那豈只是一個挫敗了得。
再下一班車是七分鐘後的事,可差這七分鐘,就趕不上公車,她就有可能遲到。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絕不會是個好兆頭。她有點氣,要是仲桀在……停!停止,她不能再想他了。他的名字才剛剛竄進腦海,馬上被她自己制止,再這樣永無止境的想下去,她永遠無法從他的世界裡脫離。
來到新公司,她已經遲到快半個小時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齊君蔓趕忙向主管道歉,不過主管似乎並不領情。
「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你很大牌嘛!」
「對不起,那是因為路程還算……」
「這應該是你的事吧?」女主管不留情面的說。
「是。」她只能這麼應是,以免讓女主管說出更刺耳的話,但這也讓她感到挫敗,之前在喬氏科技,因為擔任喬仲桀的秘書所以不曾遭到這樣的指責,他……
欸,她幹嘛又想起他?都分手了,還有什麼好想的?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卻有後悔又想哭的衝動?
「喲,這不是名牌包嗎?你一個月薪水才多少錢,捨得買名牌包?」
啊?她一愕,因為它可以裝下筆記本又能夠放很多物品,她剛到新公司,私人必需用品要一次帶齊,所以她才背著,沒有想到會引來女主管的注意。
「這是別人送的。」怕女主管覺得她是個愛揮霍的人,她趕緊澄清。但這也讓她想到了喬仲桀,她腦於裡仍是滿滿喬仲桀的影子……
「這樣啊!」女主管抿著嘴,一臉又羨又嫉。「喏,那個座位是你的。」
「是。」她趕緊走進座位擺好自己的物品,隨即,按著女主管的指示開始了她的新工作。
「你離開我,為的就是來這種地方上班?」
這句電視劇裡熟悉的對白,突地闖進了她的耳朵裡。可,令她受到驚嚇的不是字裡行間的意思,而是說話的人。
喬仲桀!
他居然出現在這裡?
她瞪大了眼睛,兩腳幾乎因為意識到危險而顯得無力,這雙無用的腳讓她在短瞬無法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他原本俊挺的模樣就常讓她入迷,總要在凝望著他幾秒鐘之後才能夠回神。可當她回過神來,才感受到此時不利於她的處境。他看起來非常、非常憤怒,要不是這裡是公眾場合,恐怕他會上前掐住她的頸子。
「你……」天啦!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她什麼都沒有留下,別說是新公司的地址,她連手機都換號碼了呀!而他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找到她,還站在她的面前。
「看到我有這麼意外嗎?」他兩臂交握在胸前,睥睨一切地睇著她看。「現在,你最好有個好理由。」
最近,她將他的睡眠、生活、公事搞得一團亂,因為枕邊少了熟悉的氣息,因為空間裡少了她的所有東西,沒有人味的屋子,令他幾乎失眠,情緒惡劣到極點。
今早,決心非得在今天找出她,即使要他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勉強」她回來,他都願意做。所以他不顧自尊、不怕丟臉地親自到卓芸那裡逮她,哪裡知道她沒有住在那兒,還找了新工作,這個消息令他整個抓狂,那個涼涼看著他的女人竟然還傳給他一個訊息,讓他誓言非得逮住她不可。
他一定得像個國王質問他的士兵一樣嗎?那樣威嚴、那樣令人害怕,她覺得自己就像面臨死刑的囚犯般,渾身除了無力之外,別無其他感覺。
有那麼一瞬,她想逃走,但意識到此舉會讓自己看起來像笨蛋一樣,她早該把他的能耐和固執考慮進去才對,她應該跑到南部去,不,國外去待一陣子才對。可現在,太遲了。
她才離開他不過多久時間,就已經被他找到。
「不回答我?」該死,她非得要像只飽受驚嚇的小兔嗎?她看起來像被抖掉的落葉,而他就是掐著她脖子的劊子手,儘管他確實想掐住她的脖子,打開她的頭蓋骨,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我……」在他的盯視下,她一句話也說不完全。
「怎麼,舌頭被貓咬掉了?」
「夠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不需要、不需要向你報告任何事。如果你這麼想要掌控一個人的話,為什麼不去掌握蜜雪兒?」她強迫自己說話一定要狠絕一點,好讓他明白她的決心。
「沒有關係?」喬仲桀瞇起眼,不留情面地說:「我記得兩個星期前我們一共做了三次愛,再前一回是四次……」
「喬仲桀!」她氣急敗壞的喊著他的名字。
「想起來自己跟我的關係了?」他很樂意見到她困窘的模樣,否則幾天來被她害得無法入眠的火氣難以平復。「既然記起了,在我還沒有失去耐性以前,你最好跟我回去。」
天殺的,他在強迫一個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可恥」。
「不。」她搖頭,心頭堅定這個答案卻又同時是那麼地為這個主意心動。說實話,「逃離」他後,她才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愛他,心無法完全離開他們一手打造的世界。即使身不在那兒,想著念著的,都是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喬仲桀顯然對這個回答不以為然,他挑起眉,略薄的唇只吐出三個字。「理由呢?」
「我不能跟你回去,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是你單方面的偏差認知,我記得自己並沒有同意。」好了,他現在還變成無賴了,而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好了,我要上班了。」她不敢迎接他的怒火,只有當個畏縮的逃兵。
但她的動作永遠沒有他的快,他的箝制來得這麼快速,將她一把拉了回來,還讓她險險地跌了個踉蹌。
「呀——」
「你認定的那個老公同意你來上這種班?你還真是要求不高呀!」是不是只要誰給她婚姻,她就跟誰,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能給她優渥的生活、對她夠不夠好?如果是這樣,他也可以。
哼,他現在成了出爾反爾的傢伙,她可真夠厲害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喬、喬……你是喬氏科技的執行長?」認出喬仲桀的正是齊君蔓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