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佚名
「這個嘛……」碧玉苦思,眉心擰得更緊。
「想知道正確的答案,何不直接問我?」
一個冷淡的男性嗓音驀地響起,讓專注談話的兩人嚇了一跳,雙雙回頭看向發聲處。
「文大夫!」回頭一看見站在亭子外的男人,喬月琦立刻一躍而起,興奮地衝向他,「你來找我!」好驚喜喔!
文羿宇朝她點點頭,目光瞟向臉色驚慌變白的婢女碧玉,沒有作聲。
「文、文大夫,小婢先下去了。」碧玉彎身,顫著聲道。慘了!在背後談論主子的閒話,會不會讓她丟了工作啊?
「嗯。」
文羿宇輕應了一聲,彷彿解除碧玉身上才被加上的枷鎖,如蒙大赦的她匆匆行過禮後,便轉身逃了。
「咦,她做什麼用跑的?好好走路不成嗎?」喬月琦不解看著背影已迅速變成一個小點的碧玉。
「不跑,還等著被丟出山莊去嗎?」文羿宇似笑非笑道。
「被丟出山莊?」喬月琦更加疑惑,「怎會?她做了什麼錯事?」
「在背後談論主子的隱私。」文羿宇好整以暇回道。
「嗄!」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喬月琦立刻漲紅了小臉,羞愧的大眼看向他,「呃,文大夫,其實……這是我的錯,是我追著她問你的事的,你千瓦不要誤殺,將碧玉趕出山莊。」她努力解釋,擔心自己「打聽」的行為,會連累碧玉代她受罪。
「不誤殺,就應該將探人隱私的你丟出山莊了。」文羿宇淡聲道。
「啊!」喬月琦驚嚇地張開小嘴,「這……不要啦!文大夫,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罪、罪名沒那麼大吧?」
「就算打探我的隱私沒那麼大罪名,那你說服采筠師嫂,讓容師兄上我那兒當說客的事,罪名可不能說『小』了吧!」文羿宇慢慢宣佈她的「罪狀」。
「咦?說服筠姐姐?當說客?」喬月琦一臉狐疑,「沒有啊!我哪有請容副莊主上你那兒當——」啊!早上筠姐姐說容副莊主有事要做,該不會就是去找文大夫問他有關她……
見她突然發怔,文羿宇冷哼,「承認了?」
喬月琦回過神,立刻否認,「沒有。我才不會這麼做呢!更何況我又怎麼請得動容副莊主替我當說客!」這可冤枉了!她只告訴筠姐姐,說她不想放棄讓文大夫喜歡她的努力,其他的,她一句也沒說啊!
「那如果請得動,你就會這麼做了?」文羿宇帶諷道。
「不會,不會!」喬月琦猛搖頭,「月琦雖不是很聰明,可也不是笨蛋,當然知道要讓文大夫喜歡月琦,靠別人是不行的,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有些意外她說出的話,文羿宇沉默一下,「你真這麼想?」
「嗯嗯!」喬月琦認真點頭。
文羿宇面無表情,深沉的眸子凝定在她的小臉上許久,不發一語。
每回看她掛著堅定表情的美麗臉龐,以及臉龐上那雙佈滿認真情意的明亮大眼睛,他的心中何止升起浮躁情緒,還有一股無以名之的火氣也跟隨而來,就彷彿她的存在和她的一言一行,都能撩起他心底那從不輕易被惹起的火焰,讓他倍感困惑。
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她種種纏著他的行徑,已經開始影響到他了。
「過兩日,我打算出莊一趟。」文羿宇慢慢開口,「到巴彥山一帶採藥。」
「採藥!」喬月琦登時眼睛一亮,「文大夫,讓我跟你一起去,當幫手好不好?」她想幫忙他做事,同時也爭取能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我是去採藥,可不是如往常去義診,你認為自己跟得上我的腳程?」文羿宇淡聲問。
聽出他似乎有意讓她跟隨,喬月琦立刻眉開眼笑,猛拍胸脯保證,「放心吧!雖不敢說武功比文大夫你強啦,可我一直有努力練功喔!當然跟得上你的腳步。」
好友計曉姵從小隨著兄長一起練功,兩人認識後,姵姐姐便在私底下教她,而她也一直很努力地練功,從未鬆懈。
「巴彥山一帶地勢險峻,氣候怡變化莫測,若你應付不來,我可不會理會你。」文羿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那你是答應讓我跟去了?」忍住心中直直躥升的興奮,喬月琦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盯住他,滿臉哀求表情。
文羿宇眸光閃動,低聲一應,自是應允了。
她那麼想跟著他嗎?那他倒要看看這一趟採藥之行後,她是不是還那麼「執著」於他!
即使只是一聲冷冷淡淡的輕哼,可聽在喬月琦耳中,登時讓她的小臉散發出強烈的喜悅光芒,也讓她美麗的五官更加容光煥發,形成一股強烈誘人的嬌媚,引人心神蕩漾,也炫惑了沉定的黑眸。
太好了!這是文大夫第一次沒有拒絕她的接近,也願意讓她幫他!喬月琦喜孜孜地暗忖,總算她的努力還是有點成效。
一種無法理解的悸動,在看到她那雙閃著笑意的熠熠大眼時由胸口泛起,文羿宇硬是撇開眼,不再與她的眼對視,冷聲開口。
「準備好,我們兩日後起程。」說完,他不再多逗留,轉身走人。
第3章()
騎在馬背上,喬月琦一雙大眼,已經不知第幾回偷偷覷向另一匹馬上的文羿宇。
打從兩人離開天河山莊,半個多月了,他們兩人各自騎著一匹馬,以著不疾不徐的速度朝北方而行。
沿途,文羿宇對她的態度還算可以,每逢停下來休息、用膳,他都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只是態度那般「平和」、「友善」,並不符合她心底的期待。
畢竟,她想要的是他能喜歡她,對她能多些親暱,而不是態度一徑不溫不火,平淡到了令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喂,文羿宇,前面應該就是燕城了,午膳我們就在那兒用,好吧?」她對著目不斜視的男人喊了過去。
自離開天河山莊,他就不許她再以「大夫」稱呼他,又不准她喊他「羿宇哥」、「文大哥」,所以,她索性連名帶姓喊他,也幸好他亦不再反對。
聞聲,文羿宇側過頭瞥她一眼,淡聲道:「好。」隨即又回過頭繼續看著前方。
喬月琦吐吐小舌,大眼眨了眨,盯著他沒有表情的側臉。
就是這樣,這一路上,他總是這般態度對她,不冷不熱,彷彿兩人只是最最普通的朋友,讓她感覺好沒力。而她是這麼希望多瞭解他一些,可惜他怎麼也不肯合作,讓人好生失望。
她暗暗歎了口氣。
「文羿宇,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你問。」文羿宇沒有回頭。
「我看你自上次義診完畢回天河山莊之後,便一直待在莊內,不曾外出,待我到山莊『送禮』,你又說要出莊採藥,你這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回自己家探望雙親啊?」她對著他的側臉問著。
文羿宇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側過頭看她一眼,回道:「我是個被人拋棄的棄兒,你不知道嗎?」
她不是一直向別人打聽他的事嗎?又怎會不知道這件事!
「嗄?!」喬月琦一下子傻住了,訝呼,「你是孤兒?怎麼沒人跟我說?」
她是曾聽童郁人說起,山莊裡眾多的師兄弟姊妹中,有很多是被師傅天河老人帶回來的「病患」,其中多人更是孤兒身份,沒想到文羿宇竟是其中之一……呃,她是不是問錯話了?
「我以為你早已知道。童師弟沒告訴你嗎?」文羿宇淡瞥去一眼。
每回她跑到他辦義診的地方,總是看到她和郁人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不停,而他一直知道,她是在跟郁人問有關他的事。但,如此頻繁的「打聽」,她竟然還不知道孤兒身份的他,親人全在山莊裡,哪來的「雙親」。
喬月琦傻笑一下,「沒、沒有耶!」
這麼久以來,她只忙著想多瞭解他的生活習性、興趣、個性,哪會記得問他的家世為何?今天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才問起他的雙親。
「郁人不是什麼事都告訴你的嗎?連我義診的地點,也不忘送消息去通知你。」文羿宇輕哼道。
喬月琦心中一驚,「你、你都知道啦?」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側臉。
童郁人總是「可憐」她一直在文羿宇面前碰壁,所以好心幫她一把。
而她一直以為自己和童郁人互通消息,是瞞著他的秘密行徑,現下看來,文羿宇根本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知道你和童師弟背著我通消息,談我的是非,討論我的各種事?」文羿宇側頭睨向她,「沒錯,我都知道。」
「你……很不高興?」她更加小心翼翼問。
「我該不高興嗎?」他反問。
「不。」巧遇呀立刻搖頭,「你可千萬別生氣,我跟童郁人並不是在談論你的是非,我只是跟他問些你的事而已。」
她邊解釋邊看向他,觀察他的表情。
從兩人離開天河山莊那日開始,她再沒有見過他擺出以往總是掛在臉上的溫和表情,而現在看她一臉冷漠模樣,她實在無法確定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