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佚名
她深深相信,只要她有心……
門外,路宙翼眼眸陰鬱,他不是故意偷聽她們說話,是她們說笑的音量太大,想必是仗著他不在家,才敢肆無忌憚吧!
如果他沒有回來拿資料,是不是永遠不會發現,他以為單純無邪的小女生,原來城府極深?
他很氣連自己妹妹都出賣他,但看錯人的憤怒與難堪,席捲他全身,才是最激怒他的,他恨不得衝進去,拆穿安韶葒的假面具,但誰知道這幾個女人,會不會想出更缺德沒腦的點子,逼他就範,他不怕見招拆招,而是他嚥不下被耍弄的這口氣!
他是真心想和安韶葒交往,才和她上床的,多少也是擔心,她無法過她爸媽那關,才點頭答應結婚的,沒想到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他不得不說她演技還真高明,連自詡看人眼光頗準確的他,都看走眼了。
安韶葒真當他是白癡嗎?要逼他結婚是不是,好!他就讓她稱心如意!
真不敢相信她和路宙翼結婚了!
幾天前還猶豫著該不該告白,現在跳過交往的手續,他們已經成了夫妻?
這發展太迅速,安韶葒一度擔心自己心臟負荷不了。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理當該甜蜜喜悅,不知怎地,她沒來由地有股不好的預感。
路宙翼說以現階段他的能力,並不想靠家人庇佑,所以態度強硬,堅持只有公證登記,沒有婚禮。
其實,他被趕鴨子上架被迫負責,心裡若是有不痛快,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畢竟被抓奸在床,她也有責任,至於公證登記的事,他的顧慮也有道理,男人嘛!總會介意骨氣、面子什麼的,雖然沒有婚禮,讓她有點小小失望,但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一點都不遺憾,沒有穿上婚紗。
只是今天去公證登記,一路上他隻字不語,完成登記後,他神色更加冷漠,送她回到路家後,他冷冷丟下一句:我還有事,便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不是沒聽過強摘的果實不會甜,縱是再天兵、再無知,她心裡多少浮起一層隱憂,她和他接下來會怎麼樣呢?會像王子與公主一般,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照古人來說,今晚算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就算早就經歷這道過程,就意義上來說,她還是期待今晚的,眼見牆上時針停在十一的位置,安韶葒眉心不覺輕染惆悵。
房門無預警被打開然後關上,看見她新上任的老公回來,方纔的憂鬱馬上一掃而空,直覺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毫無防備的笑容,迎來的是一臉冷冰冰,在外頭遊蕩一天,悼念失去自由的路宙翼,面無表情地脫下外套,然後是襯衫、皮帶和長褲。
「褲子脫掉。」他連帶要求她也這麼做。
她一臉愕然,不確定他在開什麼玩笑?
「我說,把褲子脫掉,我要上你。」
他臉上只有不耐,不帶一絲感情。
安韶葒頓時刷白了臉,「你、你……為什麼這樣?」她很受傷,他冰冷的口氣,彷彿面對的是和他進行肉體交易的妓女。
「為什麼?」他輕笑,顯露諸多輕蔑,「這不就是你要的嗎?爬上我的床,演一出捉姦在床的戲碼,逼我負責。」她紅著臉,侷促地站在這房裡罰站,好似鼓起莫大勇氣向他告白的模樣,鮮明地浮現在他腦子裡,是為那樣傻氣、執著的她撼動了,是打著和她交往下去的主意,才決定抱她上床的,沒想到一切都是她在演戲,獻身不是順勢發展,是她計劃中的一步!
就算不討厭她,對她也有好感,不代表他就甘心和她共度一生,才剛大學畢業,他有莫大的理想等待實踐,她的心機卻打亂他的步調和計劃,怎教他能不怒、不火?
「我沒有,我……」
「既然你的目的達到了,也請你負責,盡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
他的意思是履行床第之間的義務,她懂!但她不能接受是這種方式,「你聽我說好不好?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我根本……」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冷喝一聲,大跨步走向她。
看著路宙翼面色鐵青,一步步逼近,安韶葒全身都在發抖,如果他是個陌生男人,她大可以尖叫然後逃跑……如果他只是她暗戀喜歡的對象,就想對她為所欲為,她也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發火反擊……
可是,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雖說她也有拒絕的權利,但是面對她用心愛戀好多年的他,她遲疑了,想解釋清楚、化解誤會,給這段婚姻一點生機,是她此刻最大的希望。
……
安韶葒緊緊夾著雙腿,難以忽略腿心灼熱的疼痛感,她蜷縮在床上,意識到她剛被她最深愛的男人強暴了,她像被人用力捏住心臟,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眼淚濕透了床單。
「為什麼這樣對我……」她低垂眼眸,不禁泣問。
路宙翼神情複雜地凝望著她,「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想綁住我就要付出代價,你不是很愛我?那你應該瞭解,我是有怨必報的男人,不容許任何人欺騙我。」
「不!你才不是這種人,我明白,你根本就不是心胸狹隘的男人,況且我哪裡欺騙你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錯?」他感到不可思議,這個死不認錯的女人,和之前帶著嬌憨燦笑的安韶葒,是同一個人?
一絲同情和滿腹懊悔,霎時煙消雲散,身為一個丈夫,他有義務教老婆學乖!
他拉起她的身子背轉向他,狠下心不理會安韶葒的驚慌失措,拿起他隨手丟在地上的襯衫,把她的手綁在床頭。
「你想幹嘛?」
「你攪亂別人生活還不肯反省,難道不需要受到一點教訓嗎?」
「剛剛的教訓還不夠殘忍嗎?」她跪坐著全身都在發抖,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害怕。
一抹忿意掃過路宙翼的眼眸,連他都無法原諒他方纔的惡意,他甩甩頭,想甩掉不該有的同情,心裡大聲說服自己,是安韶葒罪有應得。
……
本來不期待,甚至排斥的新婚之夜,原本想好好教訓裝作無辜的小騙子,卻亂了套、變了調,脫序……沒有料想到的整夜脫序……
第7章()
有課的時候去學校,沒課的時候閒閒在家,安韶葒的日子,似乎和以往沒太大差別,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那個家現在叫作「娘家」,現在待的家叫作「婆家」。
就某些部份來說她算是幸運的,例如公婆待她像自己女兒一樣,偶爾嚴格,大部份時候因為疼愛,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也不用擔心,被難纏的小姑釘在牆壁上。
另外,婚後她還可以繼續學業、維持習慣的消遣活動,也不用特別報備行蹤……當然這些就得歸功於,她有個給她全部自由的老公,說得好聽是路宙翼從不干涉她的生活,實際上是路宙翼根本把她當空氣般不理她。
結婚半年來,只有在家人一起相處的時候,他會勉強與她搭上幾句,私底下,他們是相敬如「冰」的,沒有問候、沒有聊天,他連正眼都很少看她一眼。
她試圖找機會化解誤會,但他總拒她於千里之外,一次次碰壁後,不時也有想放棄的念頭,放棄熱臉貼他冷屁股、放棄這段沒有愛的婚姻……
思及此,她又猶豫了,想她暗戀他多年總是不屈不撓,告白時連女人家的矜持都拋在腦後,真的要因為僅僅半年的挫敗而放棄?
她的愛很濃烈,應該足夠他們兩個人使用吧?她每天都用這點,說服自己再多試一天。
要試到什麼時候才肯死心?她想過這個問題,聽說婚姻不能只靠單方面的維繫與努力,就是再多熱情,總有一天也會冷卻,那……就試到真的無能為力,徹底心寒的那一天好了。
真是傻透了!哈!她當然有自知之明,開玩笑,她是靠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不就是一個「傻」字嗎?
拿著托盤,安韶葒深呼吸以打起精神,今天她親愛老公的研究所同學來訪,是時候讓她表現出賢內助的一面。
路宙翼聽見敲門聲前來應門,一見是她,他霎時有點錯愕。
她輕輕微笑著說:「我幫你們送飲料、點心。」
路宙翼瞇起眸子,不喜歡她臉上僵硬的笑容,他記得她的笑容燦爛,什麼時候她收斂起唇角,那笑明顯不衷心。
正想拒絕她的好意,原先在書房裡嬉笑的幾個同學,注意到安韶葒,紛紛好奇地擠來門邊。
「她是誰啊?怎麼不介紹一下?」一名男同學先起哄。
「對啊!蠻可愛的耶!」另一名男同學,毫不掩飾欣賞的目光。
「宙翼,她就是你妹妹嗎?」女人的心思總是特別敏感,愛慕路宙翼許久的女同學,隱約嗅出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氛圍。
妹妹?安韶葒皺起眉頭,直覺討厭這個帶著假笑的女人,「我才不是他妹妹,我是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