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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林淮玉

    「嗯……你快去吧,不要讓邊伯……爸……他們等太久,我真的不要緊,只是有點累。」她疲倦地閉上眼。

    他輕悄悄的離開臥室。

    暮色低掩的邊宅,漸漸恢復寧靜,除了下人現在就只剩下她一人在家了。

    接著,她緩緩起身,將前些天帶回尚未整理的行李提起,轉身看了一眼她和他的臥室,沒住過幾天的地方,今日一別,也許永遠不會再見了。

    她歎了一口長氣,走出邊宅,她前思後想,覺得還是離開對大家比較好。

    ◆◆◆

    須曼憐離開一年多,憤怒的邊焚沒有找她,因為須曼憐的背叛,為了徹底忘了她,他甚至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

    他告訴自己,他並不寂寞,也不再需要一個穩固的愛人,或是另一段固定的男女關係,他要的只有露水姻緣。

    「邊焚……你看,那枚五克拉的鑽戒好漂亮……」女人依偎在邊焚身邊,在虛榮感的驅使下看著珠寶店的玻璃櫥窗。

    「喜歡就買下吧!」邊焚摟著女人的腰,毫不在意的對著女人說道。

    「可是這枚鑽戒好貴。」女人黏在邊焚身上,扭扭捏捏地說。

    「隨便你要不要。」邊焚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女人撒嬌道:「人家好喜歡呢。」

    她決定乾脆跟了邊焚,如果他肯開口的話,因為他出手闊綽、床上功夫一流,再加上人又格外英俊,所以不如把香閨空出來隨時等著邊焚。

    「喜歡就買下來吧。」邊焚快失去耐性,不必多久他就要抓狂了。

    「真的讓我買?」女人故作嬌態的說。

    邊焚二話不說,拖著女人走進珠寶店,買下鑽石戒指。

    「邊焚,你真好。」女人進入朋馳,一點時間也不浪費的戴上閃亮亮的鑽戒,滿足的說。

    「我很壞。」邊焚捏捏女人挺俏的臀,邪肆的說:「我不作賠本生意的,我現在的付出會在床上向你索回來。」

    「你真壞……」女人在邊焚懷裡戳著他寬闊的胸膛。

    「不喜歡我使壞?」邊焚低下頭,張狂的吻住女人的紅唇,大掌伸進她的上衣內……

    女人拉拉身上性感的衣裙,然後坐起,一雙又妖又媚的眼睛,在地上四處搜尋著。

    「你這人……怎麼這樣?」女人噘起嘴,不依的說。

    「怎樣?」他好笑的問道。

    「你剛才為什麼戴套子,我不是重要的人嗎?為什麼你還是防著我?不肯跟我做全部。」

    「你又不是我老婆。」邊焚挑起眉。

    香車載著美人,高速駛向女人香閨。

    這個女人究竟叫什麼名宇?他沒問。就算她說過他也不記得了,倆人才剛認識幾天,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女人,而他現在需要女人讓他放鬆。

    就是這樣,只是這樣,沒有其他。女人要跟他玩,他奉陪,女人要跟他來真的,那就對不起了,他認真不起來。

    ◆◆◆

    好冷的耶誕節,須曼憐毫無目的的在街頭閒晃,一個人能過節的方式並不多。

    台北的街頭到處洋溢著耶誕夜狂歡的氣氛,到處都是人潮,曼憐希望這個耶誕節趕快結束。

    她將身上的大衣拉攏,氣象報告說入夜後的氣溫更往下降,聽說已經降到了十度。

    小時候最難忘的耶誕節是與爸媽一起出國度過的,忘了去哪一個國家,只記得他們住的是小木屋,屋裡有暖壁爐,屋外有大大的雪人。

    她和爸媽一起瘋狂的打雪仗,直到現在,那樣美麗的雪景,她都沒忘記。

    不行,不要再想,你無權再想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走。

    第7章(2)

    天氣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天空飄起了雨,濕濕冷泠的天氣讓她決定打道回府。

    當她往騎樓走時,卻有一個人視若無睹地步出可以躲雨的走廊,走進濕濕冷冷的雨絲裡。

    「哇!那個人好帥!」一個年輕女孩發出這樣的驚歎。

    「是呀!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嗎?真是沒見識……他就是鋼琴魔法師邊焚,最近要在台北辦兩場演奏會,我已經買票了。」

    「真的?我也要去聽,你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票?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見識,不過為了看帥哥,我可以開始培養文藝氣息。」女孩格格的笑著。

    女孩們站在騎樓裡,盯著邊焚走遠的背影,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開於邊焚所有的八卦。

    「票早就沒了,我也是透過關係才買到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問問還有沒有黃牛票。」

    大家都想在欣賞琴藝的同時也一併欣賞大帥哥。

    「邊焚的老婆是不是死了?這幾年都沒見她露過臉,雜誌上也沒消息。」突然有人問起。

    「聽說他老婆身體很不好,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因為媒體拍不到照片,應該是在國外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婚了。要不是因為長得實在漂亮,那種生病的女人誰會想娶?」

    「對呀!我們隨便一個人都比生病的女人強。」

    邊焚卻絲毫未覺身後的騷動,也未察覺這陣騷動之後站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須曼憐從沒想過還有見面的一天,自那日走出邊家後,她早已打算與邊家人不再相見,不論他們是不是認為她忘恩負義。

    她知道邊焚過得很好,身旁圍繞了不少紅粉知己,看來他從來不曾寂寞過,也好,如此一來,她的愧疚會比較少一點。

    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個可有可無的妻子,她這樣連夜離家,他都未曾找過她,只是說明了一件事,他一點兒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她一直想不開罷了。

    「曼憐……」

    須曼憐皺起眉頭,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叫她,「馮強……原來是你。」

    馮強氣喘吁吁地停在她的面前,笑瞇咪地說:「不然你以為是誰呢?」

    她眨眨眼。

    是呀,她以為是誰呢?以為是剛才那個萬人迷的背影回過頭來找她嗎?

    「我去你家找你,想約你一起過節的,猜你一個人出來閒晃,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真不懂須曼憐為什麼就是不肯和朋友一起熱鬧過節,不是沒有人約她,是她拒絕人家。

    「剛剛去看了電影,現在正要回家,你呢?」

    「我肚子餓,所以出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

    「我不餓。」須曼憐還是拒絕。

    「曼憐,你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他一臉迷惑。

    他承認自己愛過她,就是這張嫩白得幾乎可以掐得出水的肌膚和略帶羞赧嬌羞的模樣吸引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但是她的美是淡然的、有距離的,至少對他產生很大的距離。

    「我很好」她低下頭。

    馮強聳聳肩,臉上卻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傻傻的逼問曼憐,但是現在不會了,他對她已無妄想。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天氣真冷,而你穿的很單薄。」

    她搖搖頭。

    馮強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說:「曼憐,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想你真的不可能愛上我。」

    須曼憐沒有反駁,只是平靜的把目光再度投向邊焚離開的方向。

    「我覺得很累,這幾年我花了許多時間還是不能讓你感動,現在的我,想要有一個可以回應我的女朋友,我很清楚你沒辦法給我。」馮強真的釋懷了。

    「馮強……」

    他搖搖頭,「什麼都不必說,我真的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麼想不通的。」

    ◆◆◆

    她不想太早回家,至少,今夜不想太早一個人待在家裡,但是她也不想和馮強一起過。

    她情願流連夜店也不願意回家早睡早起,好像她家會有什麼專吃獨居女孩的怪獸跑出來把她吃掉。

    她走進一家看起來很像夜店的地方,她沒去過夜店,所以覺得新奇。

    店裡全是人,氣氛很好,不是太吵,須曼憐決定坐上高腳椅,反正她是一個人,不必擔心說話方不方便,反正也不會有人跟她說話。

    「我要你們店裡最烈的酒,然後請再給我一個漂亮的杯子。」須曼憐對吧檯內的酒保說。

    酒保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想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寂寞。

    「小姐,心情低落時其實並不適合喝烈酒。」他對她咧咧嘴,說得一副好像她就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給我最烈的酒。」她又說了一次,其實她的心臟不好,並不適合飲酒。

    「抱歉,小姐,我不能給你烈酒,你想喝酒,我可以給你一杯你可以喝的酒。」酒保說道。

    「為什麼我不適合喝烈酒?」難道她連喝酒的權利也無。

    「因為老闆說女人心情不好不要喝烈酒,只能喝淡酒,否則容易出事。」酒保回答。

    「你的老闆是誰?他為什麼會管客人這麼多事?」

    「老闆今天不會來這家店,他出去陪女朋友過節了,我告訴老闆,男人要有事業心,但是不能沒日沒夜,不然女人很容易說再見,我自己就有慘痛的經驗。」酒保抓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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