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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林淮玉

    直到樓上的聲音息了,深深的夜只剩下雨聲。

    「你說你沒有勾引人,可是我的父親對你的關心卻超出了正常的範圍,他們結婚快三十年,從來不吵架的,卻因為你的出現,他們今晚已不是第一次吵架。」

    她紅著眼眶,盯著牆上的鍾出神。

    「我沒有。」一串眼淚落了下來,她低頭在手臂上抹掉。

    「如果沒有,為什麼會發生白天的那件事?」

    邊焚的壞脾氣是有目共睹的,平時他們兩個人在家裡碰到了,他的眼神是直接飄過去,當她是隱形人,可是今天的事他不能不出聲,因為她,他的母親打翻了醋罈子。

    她哽咽一下,像貓咪般細細地哀鳴:「我不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麼事,我睡著了。」

    「睡著了?這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理由,鬼才會相信。總之如果你想要住在這裡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聞言,須曼憐多希望自己可以立刻畢業,可以去找份安穩的工作,這樣她就不必留在這裡了。

    半晌,她收住淚水,抬頭堅強地說:「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等我畢業,我會離開這裡。」

    「想要離開,現在就離開,你也不是小孩子,只要有心,應該可以打零工養活自己。」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任性的想在他的面前逞英雄,什麼也沒帶,立刻衝下樓,打開門奔進雨幕裡。

    邊焚愣了下,回過神追了上去,他是希望她走,可不是在這場大雨裡道別。

    雨勢不小,淋了倆人一身,頭髮和衣服被水氣浸透了。他追著她來到花園的榕樹下,她一個錯腳跌了一跤,全身沾滿了泥巴落葉。

    「你想跑到哪裡去?」他居高臨下睥睨她。

    她不吭聲站起身低頭拍掉身上的泥巴和落葉,不理他,這個男人她很清楚自己惹不起。

    「寄人籬下的小孤女脾氣還這麼倔。」他撇了下嘴角。

    不管他說什麼,她就是不吭一聲,扶著樹幹撐著自己。

    「你聾了啊?為什麼不說話?不是很有骨氣嗎?還是決定不跑了?」邊焚微慍的問道。

    她撇開臉,邊焚瞧她被雨淋得青白的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知該不該再逼她走。

    「你想在這裡淋一個晚上的雨?本少爺不作陪。」說完話轉身就要走。

    一陣尖銳的劇痛驀地襲上須曼憐的胸口,她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自小便患有心疾的她對心窩這般的剌痛已習以為常,哪怕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她也已習慣。

    「你又再耍什麼花樣?我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跟你耗。」邊焚不耐煩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雨下個不停,他知道她很冷,因為她的嘴唇都發青了,再這樣熬下去,一定會感冒的。

    邊焚見她靈秀的小臉蛋沾滿泥巴,捧著胸口的模樣實在覺得她有點可憐,臉色亦是一沉。「你是不是不會走路了?」他長臂一伸,打橫抱起了她。

    「不要這樣……」她氣若游絲的掙扎著想脫離他鐵臂鉗制,只是她的力量對他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影響。

    「你……不要欺負我……」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閉嘴!」邊焚低吼出聲,粗暴地將她擁在胸前,咬牙切齒地粗聲命令道:「你就這樣莫名其妙離開邊家,是故意要讓我爸和我媽吵翻天是嗎?」

    然後,她居然在他懷裡暈死了過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幫她把身上樹葉、泥濘細心拍掉,雨水將薄衣淋得透明,他必須把她身上的這身濕衣弄乾,邊焚斂眸俯瞰著她嬌美的容顏,一手解開她胸衣的扣子,少女嬌嫩的乳房宛如最美的景色袒露在他面前,一股奇特的熱意從小腹深處升起,往上衝上腦門,腿間居然起了令人困窘的亢奮……

    ◆◆◆

    自從邊焚開始接送須曼憐開始,到處都可以聽見同學們竊竊私語,談論這件讓人跌破眼鏡的事。

    「你們說邊焚?那個有名的摧花鋼琴魔鬼?他可是個大帥哥,追他的女生多到可以組成十個籃球隊了,怎麼可能看上比修女還要純潔的須曼憐?」鼻樑上掛著一副眼鏡的書獃子發表完意見之後,順手推了推眼鏡。

    「是呀!須曼憐才不是邊焚會喜歡的那一型,她又乖又文靜,連說話都不曾大聲過,而和邊焚上報的一向只有艷麗和敢愛敢玩的女生。」另一女孩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是邊焚天天接送她上下學,黏得可緊!我就覺得倆人是一對的。」也有祝福的聲音。

    「聽說他們兩個根本已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同居?」

    「是呀,聽說須曼憐被趕出家門,邊家收留了她,須曼憐那個後母非常可惡,正好製造了機會給倆人。」

    「須曼憐真不簡單,所以我姐說得對!那種看似清純的小女生,其實最可怕,就像水蛭一樣,一旦被吸上甩都甩不掉。」

    「須曼憐還真敢,我看她根本是三秒膠,居然明目張膽的跟人同居,我還以為她是處女呢!」

    「算了,反正不用多久,邊焚就會把她給甩了。」

    「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吧!」

    「我看十天就會玩完了!」

    「女人只有被男人徹底玩弄後,再狠狠拋棄,才會醒悟。」

    流言傳來傳去,只是流言有時也不全然是流言,傳久了就會變成真有其事。

    沒錯!邊焚確實不專情。

    通常女生對他的吸引很少超過三個月,有些甚至不到一個月,因為他受不了乏味的女人,女人一旦變成乏味又無趣,那麼他就會與她結束關係。

    他的工作壓力很大,再加上靈魂裡一直有一種不安的騷動,使得他無法跟女人維持長久而穩固的關係,他一定要不斷的改變,與不同的女人變換相處方式。

    ◆◆◆

    第2章(2)

    「我對你不夠好嗎?我不吵也不鬧,也不逼你結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分手?」女人尖銳的吼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楊一真覺得自己這次非攤牌不可,也非要逼邊焚對她有所表示,否則她絕不輕易退出。

    他們交往了十個多月,她不止一次飛到他身邊做他的『床伴』,雖然他不一定領情,至少她盡了心。

    他身邊的女人從沒斷過,她不是他交往最長久的一個,她自信自己對他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重要性,只是他不擅長表達感情罷了。

    無論如何,她不相信自己已經是過去式了!

    邊焚就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在身前,他看著她,唇畔揚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不吵不鬧,不逼我結婚只是我對女人的基本要求。」

    「你……」她一時啞口,或者應該說,她沒料到他會如此說。

    「我也不希望你覺得痛苦,沒有感覺了就是沒有感覺了,你不走,我也不會再碰你,這樣的生活有何意義?」他微笑,一點依依不捨的感覺都沒有。

    「你說什麼?生活沒有意義?」楊一真徹底地愕然,完全不知該怎樣面對這樣無情的男子。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他揚起眉,覺得她的反應真是可笑。

    「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楊一真敏感的問道。

    「我想我沒必要向你澄清。」他的眼色倏地一黯。

    楊一真忽然神情慌亂地道:「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是不是連情婦都不夠格?」

    「我不知道,因為任何人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

    「你真殘忍,你對全世界的女人都殘忍。」她尖聲地對他吼叫,卻只換取他的冷淡。

    邊焚勾起唇角,揚起邪魅的微笑,「不笨嘛!已經看出了我的殘忍。」

    他的言詞就像銳利的刀鋒,以砍傷人心為樂。

    「你不怕會有報應?邊焚,你遲早會得到報應。」

    聞言,他深邃的眸子突然變得陰沈,「只有活膩了的人才會一天到晚想著報應。」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才需要接受如此殘酷的懲罰?

    她的心,從認識他開始就再也沒有真正快樂過,如烈火燒灼著,雖然他對她並不好,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分手。

    和往常一樣,在他的心裡,對這女人竟是一點留戀都沒有,也許他真是一個殘忍無情的男人。

    ◆◆◆

    她耐心地等待,等邊焚醒來之後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沒有勾引邊伯伯,邊伯伯對她的好就像父女,絕不是他們以為的曖昧關係。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還要到學校上課的她等不及了。

    所以,她轉動門把,心想或許他的房門沒鎖,果然,他的房門沒鎖,她輕易地走進他的房間。

    他的起居室擺設並不複雜,須曼憐看向大床,他赤裸著結實的上半身趴睡在床上,睡得正沉,閉上眼睛的臉龐非常俊美,五官立體深刻。

    站在床邊,須曼憐考慮要不要叫醒他,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半晌不能挪開。

    他真是好看的男人,俊美卻又不失男人精悍的臉孔,難怪脾氣如此壞還可以吸引這麼多女子的愛慕。當然,除了外貌之外,還有他的身份和他的音樂才華,使他握有權力與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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