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金萱
舒怡覺得這個女人大概真的是瘋了,有一種近似瘋魔的危險感,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丞赫,別理她了,我們走吧。」
「是你!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江靜絹突然怒吼著撲向她。
舒怡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宣丞赫眼明手快的立刻閃身擋到她面前,一把扣住作勢要扑打她的江靜絹的手腕,冷酷無情的說:「我剛才跟你說過,不許你傷害她一根寒毛。」
說完,他用力的將她甩到一邊,卻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放棄,轉身又再度撲向舒怡。
「都是你這個女人——」
「汪!汪汪汪!汪汪!」小黃小灰瞬間從旁邊竄了出來保護女主人,呲牙咧嘴的朝她嘶吼狂吠。
「啊!」江靜絹被嚇得立刻後退,然後一個不穩,瞬間跌個四腳朝天。
公園裡人很多,許多閒著沒事幹又愛湊熱鬧的人們,早就偷偷在關注這邊所發生的事,在看到這一幕後,許多人紛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個突然冒出來找麻煩的女人明顯就是個瘋女人呀,人家小倆口這麼恩愛,剛還當眾親熱了一下,那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幸福甜蜜感,濃得都快要讓人起雞皮疙瘩了,誰會相信他們之間會有個第三者,而且這個第三者還是個好像腦袋有問題的女人呀?
眾人大多如此想著,所以看到那個瘋女人跌個四腳朝天時,都不覺得同情,只覺得好笑。
「小黃小灰,幹得好!」一旁,因狗而與舒怡結緣的某位狗飼主忍不住揚聲叫道,然後揉著自家狗兒的頭認真的教育道:「奶油,也要這樣保護姐姐,知道嗎?」
舒怡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覺得眼前就是一場鬧劇,但即使是場可笑又無聊的鬧劇,也該有個結尾才對,她一點也不想讓它還有個續集。
「只要你不攻擊我,它們就不會咬你。」她看著被小黃小灰嚇得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亂動的江靜絹開口道,希望這樣能讓她安靜地聽她把話說完。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這樣鬧是想得到什麼,如果是想得到丞赫的話,你不覺得這麼做只會讓他對你更厭惡嗎?」
聞言,江靜絹不由得將視線轉向宣丞赫,只見他冷厲的看著她,臉上全無她記憶中的溫柔笑意,有的只有厭惡與冷漠。
舒怡繼續說:「丞赫他是個成年人,不是小孩也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也懂得明辨是非。你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事實,他這個當事人又怎會不知道,又怎會被你的三言兩語所蒙騙住呢?但你好像不明白。」
說到這兒,舒怡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像勸導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世界上什麼都能勉強,只有感情是勉強不來,一廂情願往往是自討苦吃。其實人生短短幾十年,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痛苦著,為何不去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笑著、幸福著呢?人生可沒重來的機會。」
說完最後一句話,舒怡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她的人生不久是重來過的嗎?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得天獨厚,以及多麼的感謝,因為她有了重來的機會。
姑且不論重生後,她的命運由不由她,結局是喜是悲,她都比任何人多了這個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重新擁有年輕的機會,重新體驗人生的機會,重新愛人與被愛的機會,不是嗎?她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得天獨厚。
「江小姐,我真心希望你也能獲得幸福。祝你幸福。」她真心誠意的看著江靜絹說,說完便直接拉宣丞赫舉步離開,留下江靜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地久久未動。
自那天之後,江靜絹便從他們生命軌道中消失了,從此未曾再出現過。
日子在忙碌中過得特別的快,舒怡感覺好像眨一眼,她便從舒小姐變成宣太太,然後再眨一眼,她肚子裡的孩子就生了下來。
當然,這只是她在事後回想起來的感覺,如果實際上的結婚和生孩子這兩件事都這麼輕而易舉的話,離婚率大概會比現在多個N倍,而婦產科大概也差不多快要絕跡了。
回想兩人的婚禮,舒怡的印象除了人多之外,就是累,其他還真沒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倒是生產那天的事讓她記憶猶新,因為他們的兒子比預產期早了十天來報道,而且來得驚天動地。
那天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有要生了的感覺,只覺得頭突然有些癢,不洗渾身不自在,但偏又已經是三更半夜,宣丞赫拿她沒辦法,只好親自晚起袖子為她洗頭了。
夫妻倆窩在房裡的浴室洗頭洗得你儂我儂時,她覺得小腹突然一縮,一股濕熱之意頓時從兩腿間蔓延開來,令她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
「啊!」
「怎麼了?」
「羊水破了,我好像要生了。」她苦笑道。
「什麼?!」宣丞赫大叫一聲,整個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轉身就往浴室外衝了出去,一邊還朝外頭大喊大叫著:「媽!媽!小怡要生了,媽!」
然後大概過了兩秒,他又衝回浴室,拿氣浴巾就想將她仍帶著泡沫的頭髮裹住。
「等一下,你要幹什麼?」她阻止他叫道。
「送你去醫院。」他面無血色,一臉冷靜的說道。冷靜明顯是裝的,否則就不會忘了要先把她的頭髮沖洗乾淨了。
「那你也要先幫我把頭髮洗乾淨呀。」她哭笑不得的提醒他。
「羊水破了就要盡快到醫院去。」他依舊看似冷靜而堅持的說。
「傻兒子!當然要先把頭髮洗好吹乾才去醫院,不然小怡這樣出門會生病會留下病根的。」秦母匆匆從浴室外進來,一邊說一邊將她的傻兒子往浴室門外推道:「你出去整理該帶的東西,這裡交給我。」
然後砰的一聲就把浴室的門給關上,上鎖,免得早已緊張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兒子跑進來礙事。
媽,對不起,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舒怡一臉歉然的說道,她大概是唯一一個讓婆婆為她洗頭髮的不孝媳婦了。
那天,為了這個小傢伙的出生,他們可謂是全家總動員,她的婆婆親自幫她這個不孝媳婦洗頭、吹發、換衣服,她的公公跑進跑出的幫忙她備車,甚至當司機送她到醫院,而她那個緊張到六神無主的老公則是陪產了一整晚,然後在大家都要累壞時,這個頑皮的小傢伙才姍姍來遲的在隔天早上七點呱呱墜地。
想起那天的經過,舒怡便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娃娃車裡兒子白白胖胖的臉頰。
「什麼事這麼好笑?」
宣丞赫忽然從房門外走了進來,令她訝然的瞠大雙眼,忍不住轉頭看了下床頭鬧鐘上的時間,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現在才十點多而已,他去公司上班才兩個小時怎麼就回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在笑什麼?」他問道。
「只是想到這小子出生那一天的事。」她答道。
聽她這麼一說,宣丞赫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天大夥兒真的都被小傢伙的提前報到搞到人仰馬翻。
「你怎麼回來了?」她再次問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說。
「你早上已經跟我說過生日快樂,也送我生日禮物了啦。」她不解的說道,伸手摸了下胸前的鑽石項鏈,眼睛忍不住笑瞇了起來。她朝喜歡他送的這條項鏈的,不管是它的設計,抑或是上頭鑲的鑽石都深得她心。
「禮物有三個,項鏈只是其中一個。」他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
「真想把我寵上天不成?」她眉開眼笑的直接朝他伸手討禮物道:「那另外兩個禮物呢?」
她貪心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剛請了假,今天陪你一天。」
「吼,這算什麼禮物,是你自己不想上班才拿我當借口請假偷懶吧?」她挑眉,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調侃。
「知我者莫若我老婆也。」他哈哈笑道。
「哼,沒誠意。」她不滿的嘟嘴道。「那還有一個禮物呢?」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然後神秘兮兮的貼近她耳邊輕聲道:「再給你一個孩子怎麼樣?」
她無言以對的瞪著他,兒子出生至今也不過才四個多月而已,他竟然已經開始想生第二胎了,當她是母豬啊?
「不如你讓我揍一百拳怎麼樣?」她一本正經的問他道,一頓後依舊忍不住將心裡那句話說了出來,「當我是母豬啊?」
「噗!」宣丞赫噗了一聲,急忙將臉埋進她頸間,抱著她悶聲大笑,笑到發抖——不敢放聲大笑自是怕嚇到一旁的兒子。
母豬?哈哈……哈哈哈……她羞惱的槌了他幾拳,接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這男人肯定是故意!
「去換件外出穿的衣服。」又笑了一會兒後,他鬆手放開她。
「去哪兒?要帶兒子嗎?」她問他。
「兒子交給媽,我已經跟她說了。」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