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夏沫桑
當他看到光著兩隻腳丫子,並且那兩隻還散發著淡淡汗味的何文靜趴在潔白的大床上正準備進入睡眠中時,他冷冷地放下一句:「馬上去浴室把你自己洗乾淨,否則今晚就別睡覺了。」
「什麼?洗澡?」何文靜低叫一聲,「我已經累了整整一天了,哪還有力氣洗澡?」
「不洗澡就別睡覺。」口氣是經慣於發號命令的威嚴,彷彿只要違抗他,下場就會被拉出午門斬首一樣。
「可是人家真的很累……」
「沒有可是!」放大的俊臉突然湊到她面前,這讓何文靜的心狠狠偷跳一下,好個俊美的傢伙,「記得咱們合約上的規定,每天至少要洗兩次澡,否則……」邪惡的笑容爬上唇角,「違抗我的下場,恐怕不是你所能承擔得起的。」
所謂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這樣,何文靜不得已的屈服在某惡勢力的淫威之下,不情願的晃進了那間豪華的浴室,把自己也洗得清潔溜溜。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浴室裡走出來,並且想美美的睡上一覺時,才發現整張大床都被他給佔去了。
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的楚翊堯似乎聽到了耳邊的聲響,他有些疲憊地睜開雙眼淡淡地看了她一下,「洗完澡了?」
「很顯然你答對了。」她虎視眈眈的盯著大床的另一側,希望他能聰明的讀懂她眼裡的意思,好心的將另一半讓給自己休息。
可楚翊堯顯然忽略了她無聲的語言,依舊狂傲的佔領著整張大床,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今天一整天累壞了吧?」片刻後,他總算說了句體貼的話,可接下來的那句,卻讓她氣到極點,「既然累了,那就早點休息吧。」說著,他用漂亮的下巴指了指床底,她才看到床下竟扔了一套被褥,用腳趾想,那也是給她準備的吧。
「喏!你就睡在地板上好了,放心,我房間的地上鋪的是澳大利亞進口長毛地毯,睡上去不會很冰,你不必擔心明天早上會著涼。」
「什麼?你今晚要我睡地板?」就算地上鋪著長毛地毯,可這傢伙居然讓自己睡在地上,這……這分明就是一種強烈的侮辱好不好?
「是從今以後你都要睡地板!」他優雅一笑,然後給自己擺了一個舒服的睡姿。
「喂……」
「另外,我不喜歡別人晚上睡覺的時候說夢話……」
「可是憑什麼睡地板的那個人是我?」
「我也不喜歡別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夢遊習慣……」
「楚翊堯,難道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嗎?」
「如果晚上想去洗手間的時候不准開燈,我不喜歡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
「楚翊堯……」她忍不住跑到他的耳邊大喊出聲:「我在問你話……」
他很性格地看著她,「說!」
看著他玩世不恭的模樣,何文靜真想狠K他一頓,她雙手插腰瞪圓了雙眼做出一副茶壺狀。
「為什麼睡地板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當初我答應跟你結婚,可沒答應你我要睡地板,你這麼做根本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性別的岐視……」
「所以呢?」他掀掀眼皮沉聲反問。
「我覺得你應該發揮一下紳士風度,所以從今以後每天要睡地板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他微微一笑,「你覺得老闆和員工如果同住一間房的話,誰最應該去睡地板?」
「當然是員工!」
「那不就OK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棉被和枕頭,「請便吧。」
「你、你是說……」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之間的婚姻就是一樁交易,我的目的是想給我爺爺一個交待,而你的目的是那五百萬酬勞……」
「可是……」
「我累了!」他突然反手扭上床頭燈,「早點休息吧。」
還想再去爭辯的何文靜見他擺出一副謝絕打擾的樣子,忍不住氣哼哼地走向地毯處,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她怒氣騰騰地抓緊了一直拿在手中的存折,既然他這麼可惡,那這筆錢她就沒收了。
她沒好氣地將枕頭擺好,將被子蓋在身上,可是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瞪著床上的楚翊堯,一絲整人的詭計再次從心底升起。
「咳咳!」她用力咳嗽了兩聲,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那個……喂,你睡了嗎?」
「如果你不吵我的話,我很快就會睡著!」許久後,黑暗中傳來一道低沉的回應。
「呵呵,我們來玩腦筋急轉彎好不好?」
「沒興趣!」
「玩嘛,機智問答也可以,你知道嗎?之前我朋友給我出了一個很有趣的機智問答,問題是這樣的,有一個人家裡很窮,但是快要過年了,當時他家裡只剩下一隻豬和一頭牛,猜一猜,這個人會在過年的時候先殺豬還是先殺牛?」
黑暗中突然變得無聲無息起來,何文靜用腳丫子踢了踢大床,「我在等你的答案。」
「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過了許久,黑暗中傳來楚翊堯慣有的低沉嗓音。
「我說先殺牛啊。」何文靜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為什麼?」聲音中潛藏著濃濃的笑意。
「因為個人覺得牛肉比豬肉好吃些。」
「恭喜你,豬也是這麼想的。」笑意似乎更加放肆。
「楚翊堯你陰我?」
「彼此彼此!」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對不對?」
「我從來不玩這種無聊的東西,所以以前沒聽過。」
「哼!誰相信?」何文靜氣不打一處來繼續出題,不過很可惜每題不是被他迅速答出來,就是反被他陰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累個半死的何文靜在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仰向在大床上的楚翊堯在黑暗中等了好久,終於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輕輕扭開床頭燈,他看到床下的何文靜像個螃蟹一樣趴在地毯上,她的面孔壓在柔軟的枕頭上,一隻腳丫子還亂沒形象地伸出了被子外。
看著她搞笑的睡姿,他忍不住下床幫忙將被子為她蓋好,朦朧的燈光下,他看出沐浴後的她皮膚好得不像話。這女人還真是有趣,他早就猜到她是想對自己進行疲勞轟炸,可是沒想到最後被疲勞轟炸掉的卻是她自己。
一條口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老天!他忍不住蹙眉搖頭,她還真是邋遢得令人頭痛。這對一向喜歡潔淨的自己是一種極限的挑戰,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一張面紙出現在自己手中,並不自覺的擦掉那條口水時,他不敢相信的怔在原地。
他……他怎麼可能會對這種貨色的女人,做出那樣親切的動作?偏偏在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女人還發出一陣微弱的嚶嚀,翻了個身,她仰躺在地板上繼續呼呼大睡,睡衣前胸的扣子在這時輕輕敞開,露出她白嫩的飽滿。
楚翊堯突然覺得自己的血脈在瞬間膨脹,身體的某部位還是很離奇地挺立了起來,喉嚨乾燥,就連心跳都發出不規則的跳動聲,見鬼,他是怎麼了?
目光就像被她的臉也吸引住一樣久久不能離開,看著她粉紅誘人的嘴唇,他突然在衝動之下俯身輕輕吻了她一記。當他的唇和她的唇相碰到一塊的時候,楚翊堯就像受驚了一下急忙跳回自己的大床。
老天!他不敢相信地撫著自己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她唇上的氣息,他這是怎麼了?竟然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對她的身體產生了一股自己無法控制的yu-望?他不是一向對女人沒感覺的嗎?
不……不可以!帶著一股詭異的心情,他迅速地關掉床頭燈,拚命地告誡自己肯定是在不小心的情況下產生了幻覺,他只是太久沒碰女人的原因所以才會這樣。
他強迫自己閉上雙眼進入睡眠,可是這一夜似乎過得很長很長……
當楚翊堯緩緩張開雙眼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起來,看了看床前的鬧鐘,已經快接近早上八點鐘了。
心頭依舊有些痛,這充分證明他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好,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巨幅結婚照,他終於悟出一個很可怕的事實,那就是他從今以後將不再是自由自在的單身漢了。
本能地望向地毯處,他才發現那裡現在空空如也,嗯?那女人不在?楚翊堯起身為自己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後來到餐廳,看到他爺爺和何瑞凱正坐在餐廳裡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
「爸爸……」當何瑞凱看到楚翊堯後,立刻展開一臉可愛的笑顏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向他飛奔著跑過來,並且還親暱地撲到他的懷中。
突然間接到這不明物體的楚翊堯因為這孩子的那一聲爸爸,心頭頓時覺得暖暖的。
「翊堯,你今天起來的很晚哦,是不是昨天晚上過於疲勞才導致這樣的後果啊?」端坐在餐桌前的楚紹天帶著一臉壞笑調侃著自己的孫子。
「爺爺!」他無奈地搖搖頭,「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老爺子有時候還真是讓人頭疼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