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米恩
「不行嗎?」卓奕華揚眉反問。
簡單三個字,卻讓慕上凡驚訝得差點掉下巴,「你說真的?你要追賀知鏡?」
他沒聽錯吧?他這對女人猶如性冷感的好友當真開了竅?居然對女人產生興趣了?!
「有需要這麼訝異嗎?我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很正常不是?」卓奕華雙手交握,覺得他的反應太誇張。
「何止訝異,你沒看我嚇到差點『落ㄟ骸」嗎?喜歡?!天呀!我居然會從你嘴裡聽到這兩個字眼,我想不是我耳朵沒挖乾淨,就是你在胡言亂語,這……這太驚悚了!」慕上凡雙手抱頭、雙膝著地,一副遇上什麼青天霹靂的大事件的誇張模樣。
見到好友那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卓奕華好笑地說,「你的演技足以和好萊塢那些大明星媲美了。」真夠誇張。
「是誰讓我驚嚇過度的?」瞪他一眼,慕上凡很快就從激昂的情緒走出來,好奇地問:「你喜歡她哪一點?臉蛋?身材?還是那甜得像是能膩死人的個性?」
「個性。」他直接點明,「但相信我,她一點都不甜,反而嗆得很。」
想到賀知鏡那倔強的模樣,卓奕華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弧。
看見不笑的好友露出如此駭人……不不不!是如此帥氣十足的笑容,慕上凡差點又嚇得說不出話來,好在他心臟夠強,才有辦法繼續好奇下去。
「什麼意思?你是指我們夏騰立集團之花,其實不如她外表那樣可人優雅?」聰明如他,不過一句話就猜出個中玄機。
「你話會不會太多了?」他一點也不想和其他男人分享賀知鏡的一切,私心希望她的一切只屬於他。
收起笑容,他瞇起俊眸又說:「身為總裁秘書,在上班時間無所事事,甚至有空和總裁閒哈啦,當著總裁面前打混摸魚,你很閒嘛!看來副總裁的位置……」
一聽到副總裁三個字,慕上凡馬上收起八卦嘴臉,一臉正經地說:「總裁,請問您要如何處理這次的恐嚇事件?『祥德』那票人前天才來公司鬧,明明是從我們這裡盜竊了新產品的機密,卻反還污蠛我們盜竊,還要脅我們放棄專利,他們擺明是惡人先告狀,我們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們提告,沒想到他們又來陰的,使出寄恐嚇信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總裁,您的處境堪憂呀……」
開玩笑,雖說夏騰立他們慕家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可不代表他非得坐副總裁這個位置不可呀!卓奕華一個人能當十個人用,他這總裁秘書除了幫忙過濾電話、處理文件、沖沖咖啡外,其他什麼都不必做,像這種涼到爆、薪水又高的差事,他可得好好佔著,不能讓他有機會將他「降職」。
「不過是幾封恐嚇信而已,不必太緊張。」卓奕華依舊是不以為意。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緊張?等到出事就來不及了,祥德可不是什麼正當經營的公司,據說他們的股東全是些黑道分子,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我們總得想個辦法防範吧!」見好友兼上司的卓奕華一副無關緊要樣,他覺得頭痛極了。
而卓奕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僅是露出一抹讓人看了不寒而慄的淺笑,極輕地反問:「商業間諜企圖潛入夏騰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每回都能在短時間內將間諜給揪出,然而這一次卻因為「某人」中了對方的美人計,不僅讓間諜登堂入室,還毫不設防地將自家機密大剌剌的給人看,才會讓公司陷入危機,而恰巧那位「某人」是公司的大股東,我開除不得。請問一下,我連自家人都管不住,你說我該怎麼防範呢?」
聞言,那位「某人」乾笑兩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呃……那個……」
抿著唇,卓奕華又說:「黑道份子又怎樣?台灣畢竟是法治國家,要是我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剛好,我的位子就讓你接吧!」
他會這麼說,當然是想嚇嚇慕上凡,誰教這傢伙一遇上女人就沒了警戒心,不好好教訓一下,他學不乖。
果然,他話剛說完,就見慕上凡一臉大受打擊,誇張地嚷著,「千萬不可以!拜託你好好保重!沒事就待在家裡別亂跑,我會盡快將對方盜取機密的證據找出來,這段期間你可千萬別出事。」
開什麼玩笑,他才剛擺脫接任副總裁的危機,這會兒居然想直接將總裁這個麻煩的苦差事扔給他?打死他也不要,慕上凡寧死不屈!
「你要拿什麼當證據?」卓奕華調侃地問:「拿你的活春宮?」
就因為那段監視錄影太過限制級,他們才會遲遲拿不出證據控告對方,而對方也吃定他們不想張揚,才會將一件簡單的事搞得這麼複雜。
聞言,慕上凡那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的臉皮難得地浮上一抹暗紅,尷尬地說:「總、總之我會想辦法,你只要顧好你的人身安全就好。」
事情是他惹出來的,當然得由他善後,因為他的疏失讓好友身陷危機,他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所以他千萬不能再出事。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卓奕華拍拍他的肩,滿意地說,轉身,正巧看見電腦裡的監視器畫面出現一抹熟悉的人影。
瞇起雙眸,他仔細又看了一次。
是賀知鏡沒錯,而她身後跟著的……則是洪姿君和林曉琪。
「桌上的檔你處理一下,我有事先走。」俊眉擰起,他吩咐了聲,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慕上凡忙問,然而卓奕華的身影已消失在電梯裡。
看著桌上那疊至少得處理到深夜十二點的文件,慕上凡不由得露出苦瓜臉,「有沒有搞錯,弄完這些,我的約會也泡湯了……」
洪姿君兩人的計劃。就是在下班後,將賀知鏡「約」到公司附近一處荒廢的橋下,和她「聊聊天」。
「不是說要約我吃飯道歉,這附近應該沒餐廳吧?」拂了拂被冷風吹亂的發,賀知鏡淡淡地環顧著將她困住的五、六名男人,最後視線才停留在將她約來此地的洪姿君身上。
下班前,洪、林兩人一反之前對她惡劣傲慢的態度,柔聲細語地說要請她吃飯,說是要當作之前冤枉她的賠禮。
她不疑有他,便跟著她們來到這裡,然而……
看著週遭,除了橋下一盞黯淡無光的路燈外,四週一片黑暗,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只有她和眼前這群人。
「道歉?」洪姿君冷哼一聲,傲慢地抬起下巴,「是要道歉,但不是我們向你道歉,而是你該向我們道歉,只要你跪在地上,乞求我們的原諒,再保證之後會乖乖聽話,我們叫你幹麼就幹麼,那麼我們就會放你走。」
「跪下?乞求?」賀知鏡偏著螓首,一臉好笑。
現在是在演哪出戲,她被人威脅了是嗎?
「我為什麼要道歉?」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賀知鏡明眸淡勾,睨著她。
「少裝傻!」林曉琪站在她面前,大聲罵道:「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被記過處分?如果你乖乖承認那些電話是你轉的,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來,妮今天要是不道歉,我們就要你好看!」
「是嗎?還真叫人害怕呀!」她揚起笑,絲毫不受她們的威脅。
看她那模樣,兩人火氣更大。
平時在男人面前裝出一副嬌滴滴、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卻一臉挑釁,教她們怎麼能不生氣。
「你……」洪姿君被她的話一激,忍不住揚手賞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女人真的很欠打!」
「我欠打?」賀知鏡白皙的臉容上印著五指印,她淡揚眼眸,透過因受打擊而凌散的髮絲冷冷地瞪著動手打人的洪姿君,眸底進出寒列的光芒,「你現在是仗著人多欺侮我是不是?」
原本她還好奇她們打算怎麼讓她「好看」,但突然被打了一巴掌,讓她的好心情頓時消散,現在的她不想看戲,只想揍人!
洪姿君被她冰冷的目光瞪得畏縮了下,但隨即又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脯,大聲地說:「是又怎樣?要是你識相一點,肯乖乖聽話就不用挨皮肉痛,現在就跪下認錯,那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
「放過我?誰放過誰還不曉得呢!」賀知鏡揚起臉蛋,舉起雙手繞到頸後,慢條斯理地將一頭長及腰際的長髮紮起,接著轉了轉雙手手腕,反過來輕聲警告,「你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只要你道歉,這巴掌我可以就這麼算了。」
她不喜歡以武力解決問題,她是文明又柔弱的賀知鏡,當然,她的柔弱是裝出來的。不過,既然對方率先挑起紛爭,就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
「道歉?你憑什麼要我道歉?你傻了嗎?我愛打幾巴掌就打幾巴掌!」洪姿君只當賀知鏡是要嘴皮子。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揚起手,往她右臉又是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