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寄秋
不必再眾裡尋他千百度了。
「咳!打斷一下兩位的打情罵俏,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頂重要的事?」時勢所趨,並非他不識趣。
「誰在打情罵俏?」似是惱羞成怒的女聲。
「什麼重要的事?」小有困惑的粗嗓。
喬灝看了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小鳳」,再瞧一瞧微露嬌憨之色的「小墨子師兄」,他一口笑意便得難受,咳了好幾聲才把話說出口,「交代來龍去脈。」
髻如為何遇襲,有幾人存活,誰是最有可能的幕後主使者,又是如何逃過對方的追殺等等。
「哼!還不是你家喬小三惹來的麻煩」看到鳳棲嵐眼中一悶而過的黯然,墨盡日口氣微軟地不提及那段被設計的插曲,直接進入重點。
「你是鳳瑤國公主?」喬灝看向「墨盡日」難得吃驚。壞了,京畿內竟無得到消息,是誰膽子這麼大壓下了使臣遭人伏擊一事?他眉心一擰。
「雖然是一身黑衣打扮,可是由他們的體型及使用的刀法,看得出是來自北蠻的精兵。」訓練有素,進退有序,不是烏合之眾。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增加不少。
喬灝一聽,眉間皺成川字。「北蠻?」
「你要我打探北方蠻子的動靜,經此一事,他們的野心是無須懷疑了,北蠻探子的確潛入京城,而且有朝中大臣護航,那人品秩恐怕不低。」唯有高官才能加以掩護,使其不知不覺地潛伏,未引起太多人的注目。
「我會去查一查。」小皇帝太鬆散了,該去幫他拉拉筋、提提神,把走失的心神拉回來。
「順便找一下阿龍,事發後他也下落不明。」一回京,他就找了乞丐們問過,得知阿龍已多日未出現城中。
「阿龍也出事了?」那得加派人手,城裡城外大肆搜查一番,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還有雲排和煙霞,請務必要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麼也要一起回去。」鳳棲嵐堅定的說。
「她們是……」
「情同姊妹的侍女。」墨盡日代答。這些日子以來,他聽她提了不少在鳳瑤國的事,沒有她們兩人的相伴相知,公主不會有一日舒心。
「我明日了,公主所托定當全力以赴。」而今不只要揪出內奸,還得盡快查出北蠻人藏身之所,以防夜長夢多,再生風雨。
鳳棲嵐搖頭,「謹慎為上,別喊我公主,還是……喊我這身子的身份吧」她苦笑。
喬灝瞭然地一點頭。「小墨子師兄。」
本拿墨盡日冷冷一哼,「喬八兒,你這攝政王做得不稱職,天子腳下竟有蠻子逞兇,騰龍國岌岌可危。」
「攝政王?」鳳棲嵐驚呼。
「小墨子師兄教訓得是,本王立刻調動千名禁衛軍去圍剿,絕不讓狂徒再次為虐。」笑顏一冷,眸中造出厲光,笑面虎喬灝認真了。
無視騰龍王朝之威,大肆屠戮,血灑王朝土地,離間兩國情誼,他定不輕饒。
「什麼?!鳳瑤國使臣在我朝境內遇襲一事被攝政王知曉了,他正派重兵搜捕行兇者?」中年道長大驚失色,焦躁地來回踱步。
雖然人煙罕至,但死了百人的飛鵝山仍非萬物不入的絕境,總有砍柴的樵木、上山採藥的游醫,以及過往的商旅經過,便將所見到的駭人景象呈報州官。
可案子到了某個官員手中就被壓下來,當是尋常殺人案處理,並未通知官兵出動,僅派出幾名衙役過過場,以盜匪劫財、殺人滅口為由結案。
雖然朝廷方面發現鳳瑤國使臣一行人尚未抵達,距離約定的日期又已過了好幾日,但是想想對方乃是女王之下的尊貴公主,加上女子出訪難免有所不便,延遲幾天也是常理之內,故而眾人並未與之聯想,只當車隊走得慢,仍準備好歡迎的儀式等待邀鳳公主。
直到聽見攝政王帶來的消息才讓局面大為改變,親兵被殺,公主失蹤這等大事怎麼也壓不下來,朝廷震驚,小皇帝驚得差點跌下龍椅,在攝政王的施壓……呢,請命下派出大統領柳雲風領兵千名,全城進行盤查和設立關卡,嚴格控管東西南北四門進出的可疑人士,一一盤問其身家和所做買賣,不錯放一人。
一時間,全城警戒,路上行人變少了,商家的生意也清淡了,隱身暗處的北蠻探子不易融入人群探知消息,只能躲在道觀裡暫避鋒頭。
第7章(2)
「你在慌什麼,不就是士兵在街上閒吳,我們不出現,他們還能查到你這裡不成。」真是頭小羊羔,虎嘯才現就萬分惶恐。
「將軍當然能說得雲淡風輕,京裡的事兒一完,你就能拍拍**走人,留下的爛攤子由我一人承擔,這等好買賣誰不樂得喜政改。」他可就虧大了,說不定他的老窩會被人掀了。
中年道長一臉不以為然,手中拂塵憤憤橫掃了下。壓下此事的官兒不是別人,正是他親外甥,若是一路一路往上查,難免查到他身上。
以他現今如日中天的地位,三品以下官員可不敢有絲毫冒犯,頂多詢問一下,他派名弟子隨口應答便可打發了,不用擔心事跡敗露。
可如今是攝政王的親信柳雲風在查。那傢伙是只認王爺不認官,他可不管對方的品秩有多高,對朝廷貢獻有幾分,即使小皇帝信任有加也照搜不誤,一句「皇命難為」就打得他頭也抬不起來。
「你搬金藏銀的時候可不嫌這些俗物麻煩,怎麼才出了點小事就急得跳腳,是不是要王爺多送你幾箱金元寶才能封住你的口?」哈魯心中冷嘲。不就是要錢嘛,說得冠星堂皇。
一聽到又有黃金,中年道長當下呵呵笑。「王爺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妥了,那後謝……呵呵……老夫貪財了,千萬別忘了。」
哈魯輕蔑地哼道:「你這會該擔憂的是,是誰把邀鳳公主遇刺的事告知了攝政王,那群親兵我是派人檢視過,應是殺得一個也不剩,可難保有漏網之魚,拖著重傷身體上京……」
那絕對不是小事一件,對北蠻大軍的影響可小可大。
「或許不是兵卒,而是公主墜崖未死?」中年道長的眼皮一跳,有不太好的預感。當時他該派弟子親下崖底查看,以防萬一。
「人摔下萬丈高崖哪有生還的可能性,早就粉身碎骨了,不過小心為上,你最好派幾個人去查探查探,也許她真命大撿回一命,正打算面見你們的小皇帝。」要是兩國真簽署條約,對北蠻南攻之行大為不利。
中年道長憂心地一皺眉。「若真如此該怎麼辦?」
哈魯摸撫大光頭一圈,狠厲大笑道:「那就捉了她當人質,好來威脅鳳瑤國擒鳳女王,讓她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北蠻人向來兵不厭詐,使個不入流的陰招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攻得敵人潰不成軍、毫無招架之力便可以,重要的是最後的勝利屬於誰。
為了併吞兩國他們準備了十年,康明帝在世時便已開始儲糧,馴養馬匹和鑄造兵器,他們缺的不是戰力,而是富饒的土地及取之不竭的礦產,他們草原上的子民要以武力取得天下。
為此,絕對不能輕易讓鳳瑤國和騰龍國聯合!
這些時日以來,墨盡日與鳳棲嵐兩人雖然漸漸習慣互換的日子,但還是想盡早換回來,只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仍然沒用,又擔心對方會出什麼差錯,只好吃睡在一起,走到哪裡也是兩個人同行,根本無法甩下另一方。
不過,喬灝的安排就是明顯的別有用意了。
蓮香樓後院有間特意隔開的小樓,樓的四周以磚牆圍住,形成獨立的院落,院中植滿四季花卉,樓中卻只有一個房間,樓下是花廳和小廚房,而樓上是臥房,一張大床躺上三、四個大人不成問題,翻來滾去也不見得能碰著人,但是……
「我能不能不要洗?」鳳棲嵐困窘的瞪著房中大得出奇的浴捅。她是很想沐浴沒錯,但她現在用的是男人軀體,拒絕那麼多日,今日還是避不過嗎?
浴桶好端端地擱在正中央,男人女人的衣服擺在浴桶旁的小几,另一個鑲珠珊瑚雕花小几上擺了一壺酒,三碟糕點圍著酒壺擺放。
稍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喬灝用心良苦,為了他家小墨子師兄的終身著想,他可是用了不少伎倆。
墨盡日一揚眉,「非常時期行非常事,難道你想蓬首垢面會見我朝帝君。」他是乞丐頭子,習慣了多日不漱洗的臭昧,但她習慣得了嗎?皇室嬌兒怕是容不得一身髒污。
「我……」以前一日三沐是常有的事,現在也差不多忍到極限她低下頭,眼中的掙扎可見一斑。「你找塊布把眼睛蒙起來,不該看的不許看。」
「何必這麼麻煩,我有更好的方式。」他忽地心生捉弄人的心思,嘴角揚起壞笑,卻裝得若無其事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