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天妶
「小姐，能不能賞個臉跳支舞呢？」一個年紀幾乎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提出了邀請。
面對這麼多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語恩只能回以尷尬的微笑。
雖然她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只是周圍男人的注視，還有旁邊眾多女性投射過來的嫉妒目光，就算這些點心再怎麼好吃，她也沒心情再吃下去了。
從桌上端來一杯飲料，她噙著微笑，想要不著痕跡地往角落移動，可惜那些人像牛皮糖似地，依然跟著她。
她將視線投向窗外，卻意外地在對街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影，可當她一眨眼間，原本站著人的地方已空了。
是她看錯了吧？
「小姐，要不要再來一杯飲料？」那個理著平頭的男人看到她手中的杯子空了，慇勤地問。
語恩只是皺著眉搖了搖頭，卻在心裡臭罵夏雲朗，都是他害她得在這裡陪笑的！
「小姐。這種點心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嘗嘗？」那個長髮男人端來的盤子上裝著好幾樣小甜點。
「語恩，我們走吧。」語恩都還來不及搖頭，夏雲朗沉冷的聲音已然響起。
他擠過那一堆人，為她披上他的外套，冷冷地掃視著眾人。
夏雲朗那充滿佔有慾的態度，馬上讓所有人知道這個漂亮的小姐已經名花有主，大夥兒忍住心中的歎息，逐漸散去。
遠遠地，夏雲朗就看到她被幾個男人圍住。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她就像是黑暗中一顆發亮的明珠般吸引人的目光，又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注意到她呢！這不禁讓他後悔起帶她來了。
他匆匆丟下聊到一半的對象，趕來阻擋那些蒼蠅對她的糾纏。
「走，回去了。」攬著她肩頭，他往外走。
咦！這麼快？
雖然不喜歡這種場合，可她也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商場上就是需要這樣的交際。夏雲朗是對她承諾過要提早走，不過她沒想到竟會提早這麼多。
「這樣好嗎？我們才到沒多久，我可以等的。」可以離開這裡她當然很開心啦！但她也不想因此而妨礙到他談生意。
「我不想丟下你一個人在那被人觀賞。」如果她不是穿了這麼漂亮的禮服，沒有裸露那麼多肌膚，他想他還不會這麼在意，可是那些男人一個個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眼神，讓他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說得她像是個花瓶似的，還被人觀賞呢！
語恩橫他一眼，不過沒說什麼。
嘩！五十五寸的電視螢幕看起電影來就是不一樣。
窩在舒適的沙發上，語恩盯著演到一半的電影，一邊吃掉最後一片洋芋片。
真可惜！買太少了啦！
她舔著手指頭上的餅乾碎屑，沒聽到身後的吸呼聲濃重了起來。
電視螢幕裡，男女主角在小小的公寓中慶祝女主角的生日，男主角倒了兩杯香檳，和女主角乾杯後，捧出了蛋糕，掀開盒子。
然後在女主角面前，他單膝點地，獻上蛋糕，蛋糕的正中央躺著一枚光彩奪目的鑽戒，而雪白的奶油上用巧克力醬寫著：嫁給我吧！
女主角喜極而泣，和男主角相擁而吻，熱吻漸漸失控，兩人雙雙倒向床鋪。
「咳、咳咳。」電視裡的激情畫面讓語恩被飲料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一隻手輕拍她的背，替她順順呼吸。
肌膚的接觸讓語恩渾身一震，緊張了起來。「呃，我沒事了。」她已經不再咳嗽了，可他的手怎麼還不離開她的背啊！
她細緻宛如絲綢的背部令他愛不釋手，令他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他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細白的香肩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
突然之間的親暱讓語恩顫抖起來，手中的杯子幾乎要拿不穩；夏雲朗接過那一杯飲料，隨意地放到桌上，而他的吻沒有間斷，一路由肩膀、脖子，一直來到耳垂。
語恩想阻止他的，可是那些細吻讓她的精神無法集中、腦子發熱，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了。
她的雙手無力地攀在他肩頭，自動獻上紅唇。
她這舉動似讓夏雲朗受到了鼓舞，他單手托住她的後腦，不斷地攻城掠地，和她唇舌交纏，汲取她口中的甘甜。
感受到他越來越放肆的狂熱，她不自覺的嚶嚀出聲。
她嬌柔的輕喘，讓夏雲朗的理智幾乎潰散，他低吼一聲，抱起她，大跨步往臥房走去。
和她雙雙滾躺在大床上，她的裙擺上掀，露出了白嫩的大腿，夏雲朗花了好大的力氣去克制撕去她衣服的衝動，他靠著幾次深吸呼壓下了暴走的慾望，明白不能太過躁進，以免嚇到她。
「語恩？」佳人烏黑的頭髮披散在床上，形成一幅絕美誘人的畫面。
「嗯？」語恩有些意識不清地回應著。
「今晚留下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夏雲朗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語恩張著茫然的眼看著他，還沒從激烈的熱吻中回過神來。
「別回去。今晚留下來。」他再說了一遍。
語恩先是眨了幾次眼，然後開始環視四周，最後，終於清醒的她在看清了狀況之後，驚叫出聲。
「啊！你……我……」她脹紅了臉。
她的晚禮服自雙肩滑落，不知何時已被褪至腰間，光裸的上半身讓人一覽無遺，夏雲朗的手罩在她一邊的渾圓上，暖燙得教人心跳快要破表。
她慌亂地推開他，狼狽地雙手護胸，衝出了他的臥房。
夏雲朗跟了出去，看到她快速整理好衣著，那誘人春光已被完全遮掩住，而她則是猛轉門把，顯然是想「逃離現場」。看到她的動作，夏雲朗只能猛搖頭，暗鎖沒有轉開，那門她打得開才有鬼。
他從後面環抱住她，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僵。
「別緊張。」他輕笑出聲。「我送你回去吧。」
「對不起。」語恩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如果不是臉貼在她耳邊，他還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你又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夏雲朗一派輕鬆。
雖然緊急喊停讓他的身體緊繃到極點，而且也小小地傷了他的心，可是無論原因是什麼，她本來就有權利拒絕，又何須道歉呢。
語恩低垂著頭，不發一語。
她已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她這樣緊急叫停對男人來說是很痛苦的，因而對他的體貼感激不已。
即使已經漸漸接受了兩人交往的事實，語恩卻沒有想到兩人會這麼快就進展到這一步，是以才會反應這麼大；而且，說她食古不化也好，說她傳統也好，在她的觀念裡，發生關係應該是在結婚之後，不能像今天這樣衝動行事。
「走吧。」夏雲朗取來車鑰匙和外套。
考慮到小巷子回車困難，語恩讓夏雲朗在巷口讓她下車。
走沒幾步，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怎麼了？」還想說這麼晚了，會有誰找她，結果竟是才剛剛分開的夏雲朗。
「沒事，只是開始想你而已。」電話裡傳來的，是夏雲朗平穩的聲音，偶爾還能聽到路上的喇叭聲。
「喔……」語恩的臉又紅了。
她不自在地四下看了看，就怕這麼肉麻的話會被人聽到。
「你還沒回到家？」夏雲朗問。
「嗯……在找鑰匙。」語恩低頭，在昏暗的路燈下努力地在包包裡翻找鑰匙。
「啊！」一個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讓她驚呼出聲。
「怎麼了？」夏雲朗在電話那一頭關心地問，可是語恩已經沒有心思回答他。
「Benson？你怎麼會在這裡？」語恩的聲音裡有一絲慌亂。
不只是因為夏雲朗不在身邊，這麼昏暗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還因為Benson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生氣，眼神裡閃著瘋狂的光芒。
「有、有事嗎？」她悄悄地退了幾步，慌張地問，一手仍然在包包裡搜著鑰匙。
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平常一摸就可以拿到的鑰匙卻像是存心跟她捉迷藏似的，怎麼摸就是摸不到？
「你跟那個男人去哪裡了？」Benson咬牙問。
「關你什麼事？」她跟他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沒道理去哪要讓他知道吧？「我們去約會看電影也要跟你報告嗎！」
第0章(2)
「說謊！」Benson氣得大吼。
自從那天在會議廳外遇到她之後，他才知道她是調往行政部門，為此，他天天在五點時守在出入口等她，可她下班的時間似乎很不固定，讓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今天下午五點，他好不容易看到她準時下班，卻是坐著那個自稱是她男朋友的車離去。
「我都看到了。」居然還想騙他！「你和那個傢伙去了一個酒會，後來還去他家待了好一陣子。」
因為遇到她的機會那麼少，所以當他一看到她，立刻就招了計程車跟上去，才會對她今晚的行程這麼瞭解，甚至連她在夏雲朗的住所待了三個小時又十五分鐘都一清二楚。
「你跟蹤我？」語恩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