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金晶
「真是個傻瓜。」他輕戳了一下她的頭,「我去沖個澡,你先睡。」
「嗯。」知道他沒事,她青白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
單哲典走進浴室,才疲憊地抹了把臉,快速地脫掉衣服,任水沖刷著身子,膝蓋傳來一陣刺痛,他輕輕地哼了哼。
躺在床上的童子璇等呀等,一個人睡不著,總覺得要他抱著她,她才有安全感,豎著耳朵,聽到水聲停了,接著腳步聲響起。
童子璇躺著那兒,頭微微揚起,臉上一片驚愕,「阿哲,你很冷嗎?」
單哲典穿著暗藍色的長款浴袍。
「嗯,還好。」他爬上床。
「你要穿著浴袍睡覺?」有這麼冷嗎?現在是夏天呀,室內冷氣也不強呀。
「嗯,睡吧。」單哲典關掉床頭燈,擁著她。
他越想越奇怪,童子璇倏地爬起來,開了床頭燈,一把掀開被子,扯開他的浴袍,還沒看清什麼,就被他一個翻身,給壓在了底下。
「子璇,今天這麼想要嗎?」他的聲音低低的。
「我才不是!」童子璇像只受困的小獅子,在他底下掙扎著,「你幹嘛壓著我呀?」
「明明想要。」他低笑,不過臉上有些不自在。
被說得無地自容了,童子璇氣呼呼地掄起拳頭,往他身上砸去,「放開!」
「不要……」他的臉上冷汗涔涔,膝蓋因為跪姿而疼痛著。
「你臉色不是很好。」也不知哪裡生出了一股力氣,童子璇學他一個翻身,竟也成功地把他給壓在了身下。
昨天晚上他折騰她的時候,她是多少次想起身反抗,都被他給好整以暇地給壓在身下,或者在他的同意下,她才有機會騎在他的身上,可現在這麼輕易地就把他給制伏了。
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前,一隻手放在身後,卻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嗯……」男人輕哼一聲。
「對不起!」她嚇得收回手,眼睛往後偷看了一眼,一眼瞟去,他的下身已經非常自發地扎帳篷了。
含羞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好奇心強烈的她都沒有仔細看過,驀然,她大叫一聲:「啊!」
單哲典望著她轉過來的臉,臉頰上垂著幾行清淚,「怎麼了?」
「你的膝蓋……」她心疼地從他的身上爬下來,在燈光之下,他的膝蓋又青又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單哲典將她拉回身邊,大手擦拭著她的淚水,「沒事。」
「還有沒有哪裡受傷了?」童子璇緊張地看著他其他地方,剛剛他穿著衣服,她看不到,沒想到他的膝蓋會受傷。
「喏,這裡。」大掌引導她的小手覆蓋自己的身下。
她臉上又羞又怒,恨不得揍他一拳,可她不是這麼暴力的人,急急地將小手從他的大掌中掙脫開來,拖著被子,往他身上一蓋。
她嚴肅地跪坐在他身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是逃不過了,單哲典暗暗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試著避開,「子璇……」
「說!」
一向好說話的她嚴肅起來,還真的很不好搞定呢!看著她冷著一張小臉,一副他不說就跟他糾纏到底的模樣,他不由地想笑。
「你不說,以後就不要碰我了!」擱下狠話,她清楚這個男人的罩門在哪裡。
她也不傻,他對她身體的狂熱度真的是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可這個男人此刻的嘴巴像是河蚌一樣,真的很可惡。
單哲典一聽,嘴邊的笑容更大了,「子璇,我們是夫妻,履行床上義務是你的職責。」
「別跟我扯東扯西的。」她不高興地嘟著嘴。
好吧!小丫頭的火已經竄到天上去了,單哲典無奈地說:「老婆,我的膝蓋很疼,你還要逼供嗎?」
心頭一陣不捨,她氣嘟嘟地下床,跑到樓下去,又快速地拎著一個急救箱上來,為他上藥。
小公主大概從來沒做過這種活,笨手笨腳的,卻小心翼翼,看在他眼裡,他就不住地開心了。
「還笑!」她的淚眼瞥了他一眼,不懂他幸災樂禍什麼,當下氣憤,手上的力道沒掌握好,逼得男人齜牙咧嘴。
上好藥後,男人就躺了下去,童子璇難纏地靠近他,「阿哲,你還沒說。」
女人追根究底的心思,簡直可以媲美員警盤問罪犯的行徑了,「我累了,想睡了。」
童子璇悶悶地看著他,最終還是挨不過他,乖乖地躺在他身邊,男人的手佔有地環住她的腰,「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其實他不說,童子璇也多多少少猜得到,肯定是爸爸為難他了。
童子璇在書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鼓起勇氣,敲了敲門,聽到應聲,才打開門,「爸。」
「你來了。」童飛宇望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女兒眼裡儘是寵愛。
「爸,你是不是很生氣?」像小時候一樣,童子璇走到父親身邊,靠在父親的肩上,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
「為什麼生氣?」
「氣我連說也沒說一下就跟阿哲結婚。」童子璇一想起單哲典腿上的傷,就難過不已。
「沒有。」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童飛宇飛快地否決。
「那為什麼阿哲膝蓋上一片傷?」既然單哲典不說,童子璇只好向爸爸套話。
「他沒講?」童飛宇驚訝地挑了一下眉。
「嗯,嘴巴可緊了,怎麼都不肯說。」她的臉上寫著洩氣。
童飛宇歎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爸爸其實沒有生氣,真要氣也是氣他。」
「爸爸不要氣阿哲……」
喏喏!人嫁出去才幾天,就偏心得這麼厲害了,童飛宇差點老淚縱橫,心酸道:「爸爸是真的氣,他不聲不響地就把你給拐走了。」
「爸,你不要跟二姊一樣啦!」老說拐什麼的,明明是兩情相悅嘛。
「算了,如果你要怪爸爸,我也沒有辦法。」童飛宇兩手一攤,很無辜的模樣。
「爸,我怎麼會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懷柔政策都行不通了,童子璇堅持要知道,童飛宇只能和盤托出,他要單哲典去祭拜自己的妻子,順便要他展現誠意,要他跪在墳前,跪了一個晚上。
「什麼!」童子璇大吼一聲,「爸!?你怎麼可以讓他跪一個晚上!」
怪不得他的膝蓋會受傷,怪不得他不肯說,他都是為了她……
「子璇,你說不怪爸爸的。」看著女兒與逝去愛妻相似的臉蛋上儘是悲傷,童飛宇心疼極了,其實他也沒想到單哲典會這麼聽話,讓他跪一夜就跪了一夜。
「我……」不怪才有鬼!可是做人要一諾千金。
童子鑲深吸一口氣,緩和語氣:「那爸爸現在不會再欺負阿哲了吧?」
「當然……不會。」
說實在的,童飛宇也有點小感動,單哲典整個人都硬邦邦的,實在很難想像他會聽命於自己,在愛妻墳前跪一個晚上,如果這樣他都不同意,別說小女兒會怨他,老婆晚上都要來掐他了!
心口一陣的壓抑,童子璇吸吸鼻子,「爸,以後不要這樣子了。」
「好,爸爸答應你。」不過單哲典敢對不起他女兒,就另當別論了。
「爸,你真好!」童子璇抱了他一下,「那我去照顧阿哲了。」
童子璇迅速地離開,童飛宇的兩隻胳膊還伸得長長的,原本還想擁抱一下女兒,結果女兒的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女婿那裡了,他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因為單哲典的膝蓋受傷,而且童飛宇很希望童子璇能留在童家,所以這對新婚夫婦就待在童家。
童子璇也待在童家畫室裡,單哲典也沒去公司,按童子璇的要求,好好地躺在床上養傷,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傷,可是為了讓童子璇放心,他也就聽話了。
過了一段時間,單哲典的傷早就好了,而童子璇的個展也要展出了,因為畫展在台北展出,單哲典專門陪著童子璇北上。
童子璇不喜歡人多,所以她從來不出席畫展,就由她經紀人瑪麗出面,不過在畫展的前一天,童子璇拉著單哲典去了畫展。
「畫展不是明天嗎?」單哲典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是呀。」童子璇點點頭,忽而俏皮地說:「可人家想先讓你看看嘛!」
單哲典莞爾,他沒有告訴過她,其實她的畫展,他都有去過,可他不是一個藝術家,不能理解她的畫,只覺得是她畫的,都很棒。
下了車,兩人手牽手往畫展走去。
她特別向瑪麗要求,瑪麗答應她,今天晚上的畫展只屬於他們夫妻倆。畫展早已佈置好,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和畫。
「你看,這是我在法國時畫的畫。」童子璇拉著他的手,手舞足蹈地一個一個地介紹著。
第8章(2)
單哲典抬頭看去,嘴邊扯著笑,木訥地不知如何回應。
「還有這個哦!有一次我特別想畫非洲場景,結果去了非洲,畫好後,我身上起了疹子,紅紅的,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