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奉旨毀婚

第22頁 文 / 陽光晴子

    但旨都下了,總不能馬上收回,畢竟,一個皇上朝令夕改,像話嗎?

    唉,這事變得棘手,他得好生處理了。

    陰森的牆面、冰涼的鐵柵,牢房裡,朱漢鈞靜靜的坐在石桌旁,一支火把高掛在一隅,忽明忽暗,更是詭異,「請往這裡走。」

    他突然聽到獄卒討好的說話聲,還有一陣腳步聲漸行漸近,他起身看出去,就見梁寧朝這裡走來,她身旁的獄卒更是恭恭敬敬的,也是,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外甥女。

    梁寧走到牢門前,守在牢房的獄卒立即退後一步,向她行禮,也朝牢內的朱漢鈞行禮,再怎麼說他可是郡主的前任丈夫,而且,還是功在國家的大將軍,被皇上封為步軍統領,因此即使身牢籠,他們一干獄吏都很禮遇他。

    給的牢房很乾淨不說,還弄來桌椅,至於石床是早就有的,不過他們為他鋪上褥子、給了被子,畢竟已是夏末近秋,地牢陰涼啊。

    思忖間,拎著油燈的獄卒已將牢門打開,再識相的退出去。讓這對剛離異不久的夫妻可以好好的說說話。

    朱漢鈞看著梁寧走進牢裡,「我挺訝異你這麼快就來探望我。」

    她氣呼呼的瞪他,「你到底在使什麼性子?你是個男人啊!」

    「就因為我是個男人,才要護衛屬於我的女人!」他一臉認真。

    她倏然住口,但一想到他的愚行,又忍不住道:「不過是女人而已,何況,你有新的可以嘗鮮啊!」她說得咬牙切齒。

    「我只要你,我無法想像沒有你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事實上,我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所有的深情都鎖在他的眼眸裡。

    見鬼了,他怎麼選在這種燈光不美、氣氛陰森森的地方說出這種浪漫的話?更白癡的是,她竟然感動的想哭,在他將她擁入懷裡時,還主動的環抱他。

    「公主怎麼辦?我知道她不會放棄的。」

    「我會解決的,穆莎是個善良的女人,只是太過執著。」他不得不承認就執拗這一點,他是看走眼的。

    是他說的這樣嗎?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梁寧總覺得公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你原諒我了?」他突然問。

    「不原諒!穆莎的事沒解決,你又把自己陷在這裡,怎麼給我幸福?」她仰頭看他,直接吐槽。

    「皇上關我幾天就會把我放走的,這一點,我有把握,不然,他又何必下令不許將我身陷囹圄一事傳出。」他自信的說著。

    「是嗎?皇帝舅舅真的會放你走?」她咬著下唇,還是不放心。

    「因為皇上在乎你,而你在乎我,他不得不屈服。」他笑了,笑得很得意,真的很臭美,但怎麼辦,她竟然認同,唉,她這沒骨氣的笨蛋!

    兩人靜靜依偎了好一會兒,但總是在牢裡,朱漢鈞不希望她待太久,便要她離開了。

    朱漢鈞被關在天牢一事,梁寧誰也不能說,包括自己女兒在內,被問起只能誑說他忙於朝事,但幾天過去,皇帝仍沒動作,面對她去求放了朱漢鈞竟無動於衷,女兒又嚷著想見爹,靖王府的老總管又來報——

    「老王爺、老王妃要回宥城了,他們對王爺的不聞不問,連家也不回的態度非常不諒解,所以,是否可以請王爺回家一趟?」

    他被關在牢裡怎麼回家?不得已,她只得請老總管先行回去,再讓女兒跟她回靖王府。

    「你盡量嘴甜一點,要爺爺奶奶在京裡多留些日子,告訴他們,這些天連你也沒見到爹,爹真的不在娘這裡……」

    一大一小坐上馬車,梁寧嘰哩呱啦的面授機宜,就是不希望二老對她的誤解更深,卻怎麼也沒想到內憂未解,還有外患。

    車伕與車行經一彎道時,突然有一名陌生男子悄然飛身上車,靠著他並肩坐下,車伕一臉困惑,還沒來得問這是怎麼回事,男子突然將一把利刃抵在他腰側,壓低聲道:「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閉上你的嘴,往城郊走。」

    「可……」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車伕臉色一變,驚恐地低聲請求,「好、好,我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別傷害我。」忍著腰側的痛,車伕迅速的將馬車轉往城郊的方向去。

    好半響,車內的梁寧才驚覺不對,到靖王府的路分明不遠,怎麼還沒到?她不解的拉開車窗簾子一看,一愣,車子怎麼走到山林裡?她往前拉開簾子,「走錯路了……」

    聲音戛然而止,她驚愕的看著一名陌生男子竟一刀砍向車伕,溫熱的鮮血飛濺到她的身上,她倒抽口氣,驚惶的看著男子將車伕踹下地。

    朱佳螢看到這一幕,更是發出尖叫聲,「娘!」

    「別怕,別怕。」連忙將女兒擁在懷裡,看著站在車座的男人,還有兩名從林木間駕著馬車出現的黑衣人。

    見他們圍住馬車,儘管已嚇得魂飛魄散,但她仍力圖鎮靜,「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沒說話,其中一人手上拿了一捆繩子,躍上她們的馬車,很快將母女倆的雙手反綁,同一時間,陌生男子拿起鞭子不停抽向馬兒,兩輛馬車在黃昏夕照下,朝著梁寧未知的方向飛馳。

    第9章()

    整整一晝夜,梁寧母女沒回府,也不見馬車回來,遣人去靖王府打聽,對方卻告知未見兩人,芙園總管只得急急直奔皇宮求見皇帝,這一見,皇帝才得知母女倆早已失蹤一天一夜。

    崇賢急忙派出大內侍衛低調的去城內城外找人,並要他們別驚動百姓,數個時辰後,卻得到一個壞消息,迫使他不得不趕緊派人去牢裡將朱漢鈞給放出來。

    金碧輝煌的宮廷內,崇賢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他急急上前,將梁寧母女失蹤,還有剛剛得知道的壞消息一一跟他說明。

    「馬車跟人都不見了,在近郊林子內還發現芙園車伕的屍體?!」朱漢鈞的心頓時一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先別急,朕已派人去搜了林子,她們應該是被擄走了,只是擄走他們的人不知奉誰的命令、目的為何。」

    朱漢鈞緊繃著一張臉,已在思考該怎麼做。

    「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把她們母女找回來——但別驚擾到老百姓,事關她們的清譽與生命……」

    崇賢的話還沒說完,朱漢鈞已經轉身就走,連君臣之禮都沒做。

    他搖搖頭,「算了,其他的,朕再派人處理。」

    妻女遭人綁架,朱漢鈞哪能等待,他精選八名侍衛,一路策馬疾奔往發現芙園車伕屍體的山林。

    經過幾日跋涉,幾夜露宿,載著梁寧母女的馬車來到一處獨門獨院的民房,雖然母女倆仍無法梳洗,但吃、住沒問題,只不過,他們在此沒休息多久,就又載著她們母女倆上路,也或許是離京城比較遠了,綁匪也拿下臉上黑巾,小聲交談。

    「你們綁架我們做什麼?誰派你們來的?若為財,我可以給更多。」

    「請你們放孩子走吧,她只是孩子。」

    梁寧一路上都試著跟他們談話,想探出他們綁架她們母女的動機,找點蛛絲馬跡,但他們相當小心,就是不跟她對話。

    而其中一名留著落腮鬍的男子,總是以低級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目光甚至還移到女兒身上,嚇得她不得不時時緊緊靠著女兒,不許任何人靠近她。

    然而,一天又一天,她們離京城愈來愈遠了,眼見都已到了更加荒僻的荒郊野外,她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帶她們去哪裡,會有人看到她特意要女兒扔下馬車的彈珠嗎?

    時間拖得愈長,梁寧的恐懼感便愈深,尤其綁匪看著她跟女兒的眼神,是那麼不懷好意!

    其中,那名留著落腮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是愈來愈露骨,完全不掩飾對她的邪念,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但一定要先讓女兒有機會逃走。

    此刻,她從馬車窗戶看出去,外面是一片荒蕪的山巒丘陵,還有一條不小的野溪,她挺直腰身,仔細察看地形,在看到某一處時,眼睛倏地一亮。

    她立即附耳在女兒耳邊說了些悄悄話,朱佳螢馬上搖頭,眼眶泛淚,「不要——」

    「噓……」她額頭抵著女兒的,「娘跟你一樣手被綁著,不能抱你,不然一定緊緊抱著你。」

    朱佳螢也用力點點頭,「我也一樣。」

    「我知道,娘也知道你是個聰穎乖巧的孩子,一定會聽娘的話,是不是?」

    朱佳螢皺皺鼻,但在母親堅定的目光下,也只能點點頭。

    梁寧吐了一口氣,立即對著馬車外大叫,「可以停一下馬車嗎?」

    馬車停下來了,一名彪形大漢拉開車簾,梁寧立即將女兒內急一事告知,「拜託,她是個孩子,忍不住的……」

    男人看向朱佳螢,見她的確是要哭不哭的,而且小屁股左挪右移,看起來就可憐兮兮的,「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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