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朱輕
「嗯,你這個臭小子還不算太差,做得倒還像模像樣,看來是我教得好,嘿嘿。」雖然不想誇他,但他真的做得很不錯,甚至好得出乎張東全的意料之外,他的聰慧程度,遠遠超出全伯的估計,所有的東西,除了雕花以外,只要講一遍,他就可以做得很好,簡直就是一教就會,學習速度之快讓全伯都嚇到了,不過,這不可以說出來就是了。
「那是我聰明有天分,關你什麼事。」這幾天這老頭一找到機會就使勁嘲笑他,尤其是發現雕花他怎麼都學不會之後,那更是變本加厲,今天這幾句似誇非誇的話,也絕對不是什麼其心的稱讚。
一句話,很順利地再度將張東全氣得眉毛直抖,真是的,這小子嘴太壞,每次都可以把他氣得想破口大罵,天知道這幾天的相處,有多少次被他氣到在發飆的邊緣。
「全伯,天氣熱,我給你們倒了一壺……呀!」從房裡出來的顏水柔,看到某人大剌剌裸露在陽光下的胸膛,羞得差點將手裡的水壺砸到地上,趕緊低下頭轉過身子。
「喂,臭小子,你還不快點穿上衣裳。」保護欲十足的張東全立刻對他怒目而視,而這次他沒有反駁,很爽快地將衣服套好。
顏水柔深吸了好幾口氣,想將剛剛眼裡看到的景象給抹掉,但是好難。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沒穿衣服樣子,以前他受傷時,她天天給他換藥擦拭,可那時她滿心裡只想著如何照顧他的傷,根本沒有絲毫的歪想,而且那時的他,也沒有吻過她……
但現在不同了,他們之間不再像當初那般單純,他教會了她動情的滋味,再度看到他裸身,那種感覺已非她的理智可以控制。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明亮的陽光下,他的身體被映照得清晰無比,不是黝黑的皮膚,而是非常白皙卻又不會給人文弱感的膚色,那種自給他添幾分俊逸的感覺,他身上總有一股貴族般的氣質,哪怕是失憶也未減分毫,那是從小就養出來的,無法抹滅的東西。
他的胸膛肌肉結實而勻稱,在明媚的陽光下,每一塊肌肉都閃閃發亮,尤其是他因為工作而出汗,汗水黏在皮膚上……
天哪,停!她現在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滿腦子都是他吻她或撫著她的樣子,當她發現自己甚至想將臉蛋和嘴唇貼到那充滿汗水的胸膛之上時,她簡直驚慌地想拿手裡的杯子直接砸自己的頭,看這樣可不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他望著她頰畔的那抹飛紅,眼神炙熱。
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礙眼的老頭矗在這裡,他早就把她抱進懷裡放肆地親吻了,他想舔遍她那小巧的下巴,想將她的耳珠含在齒間啃舐,想讓她微微地抬起下巴,這樣他就可以將臉龐埋進她充滿馨香的頸項間,好好地親吻她細嫩的脖子,他還想……
「我說顏丫頭,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已經滿十七了,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啦。」響亮的聲音,同時將兩個思緒不知道飄遠到何方的人喚了回來。
顏水柔明白過來全伯說的話,立刻羞得低下頭去,「全伯,您為什麼講這個?」
「你爹爹臨終時雖然沒有把你托付給我,而是讓你到京城去找你大伯,但現在你大伯找不到,我得代替你爹照顧你。」
哼,為什麼講這個?他眼花可是心裡明亮,這個臭小子看顏丫頭的樣子簡直就是恨不得把她直接吞到肚子裡去,他不得不防。
「女兒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終生大事,我瞧著阿磊人很不錯,性格老實又本分,還有一身的好本領,待人溫柔體貼,你看他怎麼樣?」
「全伯。」當著他的面全伯居然說這些,顏水柔慌得不敢抬頭去看某人的臉會有多難看了。
「你以前不是說想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我看阿磊就很不錯。」
關鍵是阿磊喜歡顏丫頭,又是從小在一個村裡長大的,所有的底細都清清楚楚,多讓人放心哪。
「我沒有……」她快要羞憤而逃了,那是當初被全伯問煩了,她隨口說的,哪裡是真的,居然在他面前提了出來,還身強力壯,天哪!
「我覺得阿磊的條件好,跟你又般配……」
第5章(2)
「怪老頭,你只顧著聊天,這櫃子還要不要做?」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全伯的熱情介紹。
「臭小子!」全伯生氣地說道:「沒看到我有正經事要忙嗎,你吵什麼吵?」
「我是怕你再說下去,連媒婆的飯碗都要搶走了,不過想想,你去做媒婆其實也很適合,一樣囉嗦和不識趣。」
壞嘴,真是張壞嘴,全伯氣得渾身發抖。
「好了,不要惹全伯生氣。」顏水柔倒了一碗涼茶遞給他,再拿出乾淨的棉帕給他,誰知他居然耍賴直接將頭低下,她好氣又好笑地抬手,將他額頭的汗輕輕擦掉。
他們之間的那種親暱很自然地流露出來,全伯警戒地皺起眉,感覺不太好,「臭小子,咦,總是叫你「臭小子」,你連個名字都沒有,失憶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手猛地一僵,擔心地望著他,生怕他冷下臉來,誰知道他卻無所謂地朝她笑笑,淡淡地掃了一眼全伯,「既然是失憶,又怎麼會記得自己的名字?人老了記性不好可以理解,誰知道連腦子都……嘖嘖。」
不氣,不氣,不能被他氣到!全伯努力了好久,這才按捺下脾氣,「既然不記得名字,就取一個呀,在這裡兩個月了,連名字都沒有,居然也就過了這麼久。」
顏水柔見他毫不介懷,也就放下心來,想到全伯說的,她也不由得莞爾……是呀,他在這裡住了整整兩個月,他們居然都沒有想過要給他起個名字,平常全伯都是「臭小子」、「臭小子」地叫。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叫他的名字,每次看到他,都羞得叫都不敢叫。
「名字什麼的隨便。」反正取來取去,都不是他原來的名字。
「那乾脆就叫你『阿力』吧。」全伯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看你身體結實,力氣也不小,就叫阿力,又簡單又好記。」
「全伯,這個名字不好吧。」顏水柔傻眼,這名字實在是有點「俗」,跟他的身份還有氣質完全不搭呀,他會答應才怪了。
阿力?這是什麼見鬼的名字?
他眉頭微皺,看到全伯笑得那麼開心,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你不是說過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嗎?」方才全伯說過的話在他腦中閃過,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好吧,就叫這個名字。」他想,他會很喜歡這名字背後的涵義的。
丈夫,這個稱謂聽起來可真不錯,不是嗎?
這回傻眼的換成了全伯,這小子不會是氣傻了吧,啊?
雖然是第一次做木工,但他的手真的很靈巧,眼光不俗,做出來的東西簡潔又大方,光滑的木板還被他細細地刷上一層透明的油,既漂亮又保持了原木的色澤;她看到那張完成的大木櫃時,感動不已,它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有他的用心在裡面,她感受得到。
「喜歡嗎?」望著她充滿喜悅的臉蛋,他心裡的滿足感一樣那麼地強烈。
她飛快地點頭,低頭看到他原本修長完美的手指,因為刀具器物的摩擦而帶著傷痕,她又滿足又心疼,「謝謝你,我好喜歡。」
她喜歡就好,他唇邊的笑意更濃,「怪老頭說還要教我做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做好後我就可以拿到市集上去賣掉,這樣還可以賺些銀兩。」
「你不需要做這個……」
「我是男人,我不能靠女人養著。」他望著她,神情再認真不過。
失憶之前的他是誰,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生活在她的身邊,他想要照顧她,而不是花她的錢讓她來照顧。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頭親吻她的手指,那裡並不柔嫩白皙,而是帶著寫微的粗糙薄繭,讓他心疼,「我想用自己的雙手賺錢,讓你生活得更舒服,不必辛苦;雖然現在我很多事情都不會做,但我會努力。」
真是不能再感動更多了,她眼裡盈滿了淚水。
他雖然偶爾很孩子氣,但內裡他就是十足十的男子漢,不依靠別人且內心強大,哪怕是落了難,都還保有自己的錚錚氣節,這樣的他,又怎能不讓她心動?就算明知不應該,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蛋埋入他的懷裡,輕輕地低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太好了,好到讓她想流淚。
「還不夠好。」他抱緊她,低頭在她的發間輕吻,然後抬起她的下巴,嘴唇擦過她的唇瓣,「我想要更好,好到可以……」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