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凌兮兮

    盧月月不知道，自己這個晚上是怎麼熬過去的，她只知道，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凌邵已經帶著她出了門；這個時候她才清醒了過來，捧著他的臉，聲音帶著哭腔，「凌邵，我媽媽呢？我媽媽……」

    「噓……不用擔心，管家會處理好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凌邵突然有些後悔了，是他太著急，讓她受到了驚嚇；他緊緊摟著她，只希望過了這夜之後，什麼都好了。

    凌邵這夜不打算讓任何人找到，他帶著盧月月去了附近的一家旅館，柔聲安慰她，直至她睡過去，安頓好她之後，才給管家打了通電話。

    第0章()

    第二天早上，盧月月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可是臉上還是幾乎沒有什麼血色。

    凌邵拿來梳子替她梳頭髮，又拿了一套新衣服，一件件地替她穿上，柔聲說道：「月月，走了，去結婚。」

    盧月月錯愕地看著他，「凌邵，我不能、我不能……」

    「你還在擔心什麼呢？你只要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就可以了，其他一切都有我。」凌邵問她。

    盧月月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可我還要顧及我媽媽的感受，她如果知道她的女兒……」

    「你聽我說，盧月月，跟心愛的人做心愛的事，是天經地義的，知道不知道？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負擔。」凌邵又拿了乾淨的毛巾替她擦臉，見盧月月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便直接將唇吻了上去，將她吻得暈乎乎的，讓她忘記此刻的緊張感。

    似乎結婚登記，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管家事先將所有手續都處理好了，等到凌邵和盧月月一到，簽個名就成了；盧月月簽完字之後，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手上被套了一枚戒指。

    她低頭看著戒指，戒指的外型樸素典雅，上面還鑲嵌著一枚小小的天使，仔細一想，這個天使跟凌邵第一次送給她，而她沒有收的那條天使項鏈上的小天使，是一模一樣的！

    她還沒有從回憶裡反應過來，凌邵又掏出那條天使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低聲道：「月月，你是我的天使！這次，你總不會拒絕我了吧？」

    唔……那也不用什麼首飾上都掛著天使吧？盧月月愣愣地盯這枚戒指看，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地成了他的妻子，「凌邵，這是真的嗎？」

    「當然。」凌邵今天精神很好，臉上帶著濃濃的喜悅，他看著盧月月，唇邊的笑意越擴越深，可見到盧月月臉上仍舊是不高興的神情，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了呢？」

    「凌邵，我媽媽……」盧月月還是擔心著。

    「你看，那是誰？」盧月月根據凌邵的指示，一抬起頭就見到她的母親遠遠地站在那裡，她今天稍微打扮了一下，站在遠方對著她微笑。

    盧月月這下是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她快步地朝著她跑過去，「媽媽？你怎麼……你怎麼會來？」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媽能不來嗎？」盧媽媽的臉上似乎還有些不滿。

    「媽媽，對不起！」

    「月月，媽媽確實很不贊成你跟凌少爺的這門婚事。」媽媽似乎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下一句話讓盧月月感到安心了很多，「媽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你幸福，只是……你未來的路會不好走啊！」

    「媽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媽沒有什麼，只是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早點跟我說，我就辭了這份工作！因為媽媽的原因，你受委屈了。」

    「媽媽！」盧月月低叫了一聲，眼中含著淚花。

    「今天凌少爺已經重新幫我介紹了一份新工作，工資比在凌家的時候還要高一些呢！也不辛苦，你不用擔心媽媽，只要你過得好，媽媽就很滿足。」媽媽說完，又對盧月月道：「你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又要工作，很少顧得上你，你就這麼不經意地長大了；結婚了，媽媽會捨不得，但結婚之後要乖啊！凌少爺身體不好，你可別惹他生氣。」

    「我知道了，媽媽……」

    盧媽媽又交代了她一些為人妻該注意的事情，接著，牽著盧月月的手到凌邵的旁邊，以一個長者的身份，對他交代了很多事，凌邵點著頭，一一記下。

    最後，他認真地說道：「媽，謝謝您養了這麼一個好女兒，謝謝您能把她交給我。」

    盧月月本來還想陪著媽媽，可是媽媽說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日，就讓他們自己過，只好捨不得地跟著凌邵離開，一路上還是覺得有些渾渾噩噩的，似乎一切都很不真實。

    凌邵先斬後奏，帶著新婚的妻子回家，回到凌家，他帶著盧月月走到凌母的面前，「媽，我已經跟月月結婚了，以後如果你願意，她也可以叫你一聲『媽媽』。」

    「你！」凌夫人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偏偏凌邵還是繼續刺激著她，「如果你不想見到我們過得好，你可以提早回美國去。」

    「凌邵，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凌夫人面如死灰，料想不到凌邵會以這樣的法子對待她，她又道：「邵兒，媽媽只是希望你開心，若你只是為了刺激媽媽，將婚姻當作兒戲，未免……」

    盧月月一怔，雙手冰冷，凌邵緊緊地握著盧月月的手，唇畔慢慢扯開一抹笑，「我不是你，從不會將婚姻當兒戲！月月是我喜歡的人，所以這輩子我都會愛著她，不離不棄。」

    盧月月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有暖流從心尖流淌而過，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真實，她握緊凌邵的手，這輩子她也會愛著他，不離不棄。

    凌邵似乎並不準備這樣就結束自己的話，仍舊是冷淡地看著凌母，「自從你逼死了爸爸，我的眼裡就已經沒有你這個母親了，後來你去了美國，我就想，從此之後，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你也不准干涉我的生活！可這次，你真的是太過份了！月月是我認定的女孩，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她，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決定，我今天跟她結婚，帶著她回來，並不是來徵求您的意見，而只是給您個認知，她盧月月就是我凌邵的妻子！」

    凌夫人的眼睛紅了，凌邵從來都沒有跟她說出這麼多話，突然他說了這麼多，可每句話卻都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刺入她的心裡，她幾乎承受不了，「凌邵，你怎麼可以這麼跟媽媽說話？媽媽……」她哽咽著，後面的話都說不清楚，盧月月在一旁看不下去，輕輕地推了推凌邵，示意凌邵上去勸慰他的母親，可是他卻一點要安慰的意思都沒有，冷著臉就離去。

    盧月月看不下去，給凌夫人遞出了面紙，無論凌夫人做什麼，總是為了凌邵好，他不能這樣對待她。

    凌夫人接過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凌邵，原來你這麼恨我……」

    她臉上高傲的神態一下子就褪盡了，一直以來，讓她驕傲的就只有這個兒子，他聰明能幹，雖然身體不好，卻能將整個凌氏治理得服服貼貼，可是如今她才知道，這個令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已經不將她當母親看了！她錯了，她早就發現自己錯了，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呀！

    「邵兒，不是我玩弄婚姻，只是我和你爸爸真的合不來……我……」凌夫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或許有一天，他能夠理解自己也說不定。

    可現在再想想，這次她真的是太過份了，她試圖讓凌邵幸福，卻不該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他的身上。

    次日清晨，凌夫人留下一份新婚禮物，就動身去往了美國；她想，其實她一直都不瞭解，她喜歡的他不喜歡，她不喜歡的，他卻偏生喜歡。

    又過了兩天，夏蓉蓉就來凌家來找凌夫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女人，自己看中的男人，居然跟別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她受不了……她將自己關在家裡好幾天，可是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出來。

    凌邵，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那個連看都不看她的男人，居然會對另外一個女人露出那樣寵溺的神色！

    她原先是準備來跟凌夫人商量一下對策的，凌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女人，她一定不會允許凌邵與那種低賤的女人在一起，可是等她到了凌家之後才發現，凌夫人已經出了國，再也不管她的事情了。

    當然，這還算不上什麼，等到她從徵信社那裡得知凌邵已經和盧月月秘密登記結婚之後，她整個人就崩潰了……本來，她還在沾沾自喜，打著如意算盤，凌邵遲早是她的，只要她想辦法把那個盧月月處理掉，一切就會如她所願。

    可如今，她是一點底都沒有了……凌邵的心裡完全沒有她，一點都沒有，可她夏蓉蓉也不會就這樣放棄！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即使如今她喜歡的男人已經娶了別的女人，她也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