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風光
「平少主果然聰明……」
「先不必戴高帽子。之前劉廷煜將軍賴了我平家的帳,我們吞了下去,這次朝廷又要向我平家買武器,可教人膽顫心驚啊……」要敲竹槓之前,還是得先把上次的帳給拿回來。
「當然當然,我立刻報請朝廷批了那筆軍餉,立刻歸還平家,也保證這次絕對不會賴帳!」
胡耀光哪裡不知道劉廷煜貪了不少,連帶其父戶部侍郎劉尊也大賺一筆,不過這一次就算按死了劉尊,他也得叫劉尊吐出這筆錢。
「很好,如果朝廷真的要武器,我可以請大長老提供,不過胡尚書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第一個是朝廷得先付錢才能拿貨……」
「當然當然……」胡耀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早知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平峻宇面色如常地續道:「第二個條件,我平家位於邊陲,邊軍若與黑狼軍交戰,平家恐受波及,不過我看邊軍也沒有餘力幫我平家守衛,因此我希望朝廷給予平家一些資源,讓平家的武師團也能有自保之力,說不定還能共同協防黑狼軍呢!」
這不等於朝廷提供錢糧讓私人家族建構武力?胡耀光頓時為難起來。「這……老夫恐怕不能答應……」
「唉!尚書大人若是再猶豫下去,我平家的武器,怕是沒辦法及時做出來,其實耶律峰也想和我平家買武器呢!」平峻宇說得雲淡風輕,「如果皇上知道最近平家的武器給了黑狼軍,還是因為胡尚書你的猶豫……」
胡耀光的臉幾乎要全黑了,一旁的胡元斌見父親一直被壓著打,終於受不了跳了出來。
「平守之!你夠了!不准再威脅我爹!」
平峻宇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話鋒一轉,「而你還扣留我這個平家少主,你兒子還對我施以虐待,導致平家翻臉,屆時投靠了黑狼軍,不知尚書怎麼向皇上交代……」
「元斌!你給我閉嘴!」胡耀光冷汗流了滿身。要是讓平守之四處亂講,他胡家父子還不被他搞死?
「平少主,是我教子無方,我叫他馬上滾!」
「哼哼,胡公子還十分覬覦我夫人的美貌呢,不僅派人前來搶奪,甚至還想殺人奪妻……」平峻宇得理不饒人地順便告了胡元斌一狀。
「孽子!你給我跪下!」胡耀光氣得一把抓住胡元斌,將他按到地上。「你給我向平少主與少夫人道歉,否則家法伺候,再將你關進祠堂一年!」
這個笨孩子!難道不知道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平守之嗎?
「平少主、平少夫人……」胡元斌即使氣得臉色發白,然形勢沒人強,他只能低頭,咬牙切齒地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貪圖平少夫人的美色。」
胡元斌果然向她跪下道歉了……雁丹現在已經對平峻宇說到做到的驚人手段驚訝到麻木了,如今在她的心裡,他已經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她也十分慶幸,與她「男女授受不親」的第一個男人,是他,至於胡元斌,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既然如此,我原諒你。」平峻宇也不想花精力在胡元斌的身上,這種紈褲子弟,教訓一下就算了,何況胡元斌在他身上一點好處都沒佔到,被揍了之後還要向他道歉,倒還挺可憐的。「胡尚書,至於剛才我提到朝廷對我平家的協助……」
「當然沒問題,老夫一定會向朝廷爭取。」胡耀光雖然也憤怒在心裡,卻只能全吞了下去,表面上還要保持微笑。「所以平少主是否現在要啟程,回平家族地佈置一切……」
現在,他對於把平守之抓來這件事後悔不已,一心只想趕快把瘟神送走,免得禍害了他胡家。
「我現在走得了嗎?」平峻宇冷笑,他的計劃可不只如此。
「耶律峰在外頭等不到我,肯定知道我會賣武器給朝廷,胡尚書,我們夫妻可要靠尚書府的護衛保護了,否則我平守之被剌殺死在你胡府,不僅朝廷拿不到武器,我平氏家族的怒火,也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啊!」
第8章()
朝廷邊軍與黑狼軍開戰了。
平峻宇與雁丹留在尚書府沒有離開,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或者他在等什麼,反正胡耀光把他們侍奉得像太皇上似的,深怕他們少了一根毛,他胡家立刻要倒大楣。
平家的精英武師們全都被平峻宇遣回了平家族地,邊境開戰,平家的安穩也只是暫時的。
幾天過去,邊境的戰事形成了僵持之勢,尚書府中外弛內張的情勢似乎緩和了一些,大家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平峻宇與雁丹正在尚書府的花圜裡談情說愛,花前月下。
平信奉命去捧了只烤雞和一壺酒來,臉色卻有些不悅。「少主,掛號不知跑去哪裡了,要叫他幫忙端個東西也找不到人。我問過府中的家丁,都沒人見到他。」
「在這種緊張的情勢下,掛號卻不見了……」平峻宇沉吟著,心頭起了一絲明悟。
「哼!那小子說不定是怕死,跑了!」平信忍不住誹謗了一句。
因為掛號來了之後不僅天天與他搶事做,還表現得比他機靈,巴結雁丹都巴結到天上去了,要不是少主信任,說不定他平信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雁丹因為視掛號為小弟,人又是她救的,聽到平信說的話,柳眉一皺,忍不住反駁,「掛號怎麼可能怕死?要是怕死,當初胡元斌派人圍住酒樓時,我們勢單力薄,他怎麼不跑?就算是之後打走了胡元斌,我們繼續留在酒樓裡等胡耀光時,他怎麼不跑?掛號應該是去辦事了……」
「那傢伙年紀小小,能辦什麼事?」平信卻是一百個不信,「說不定掛號就是個內應,故意留到現在才走,就是想知道我們之後的佈置,現在少主留在尚書府,他自然要去報信啦……」越說,平信卻相信自己的推測,「對!他一定就是內應!更別說他是自己送上門的,根本就來路不明!」
「放屁!」一句句都在暗示她雁丹看錯了人,收了一個內應當小弟,這股氣教她如何能忍?
「掛號確實落籍在平頂城,原名武呆,父親身亡,已入土為安,他的背景還是你們平家查的,難道你也懷疑你們平家探子的能力?」
平信被說得有些語塞,卻仍不服輸地回道:「那你說掛號是去哪裡了?平時他都是搶著巴結你和少主的,現在他不見了,根本就不合理!」
雁丹臉色有些難看。她確實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但她心裡是願意信任掛號的,因為她一直有個願望,就是收一個小弟,像平信對平守之那般的忠實,如果連掛號也背叛她的話,她不敢想自己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吵架的兩人同時望向了平峻宇,只有他能說句公道話了。
平時平信與雁丹鬥嘴,平峻宇總是淡淡的一句話就化解了,但今日他們吵到都出了真火了,他卻仍一語不發,只是若有深意地望著雁丹好一會兒,才輕輕一歎,「雁丹,你本著善心是很好,但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什麼意思?」雁丹的表情沉下來了。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不站在她這邊?
「掛號這孩子太聰明了,聰明到幾乎不自然。」他只是簡單的點出幾個疑點,
「他是平頂城人,父親身亡,但母親還在,既然他孝順到可以賣身葬父,怎麼沒聽他提過母親?再者,我所有計謀都是隱而不顯的,有時候甚至是出險招,連平信都會忍不住問一下,掛號這麼年輕,卻能沉穩到忍住從來不問?最後,就如平信鎖說,他要逃,多得是機會,為什麼偏挑這時候不見?此時可是最敏感的時機……」
雁丹從未注意到這些。她一旦相信一個人,就是完完全全的相信,她不懂哪裡有那麼多稜稜角角?可如今聽他這麼說,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同時對於自己被誘導著往他所說的方向思考感到不可思議。
平峻宇知道她似乎有些想通了,便坦白道:「當初讓你收下掛號,就是想磨練你的心性,讓你多一點看人的經驗。」她可是他內定的族長夫人,這樣的能力是一定要訓練的。
「不過事到如今,你或許真是錯看掛號了……」
她心性直率驕傲,哪受得了他這麼說她?再加上他想用掛號這件來磨練她,所以他在算計別人時,也把她算計進去了?就算他說她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她也真心待他,為什麼他可以隨便玩弄她的心意?
更何況,事情還沒到最後,說不定掛號等一會兒就出現了,憑什麼他們主僕幾句話,就判定了她雁丹蠢到看錯了人?
一股怒氣與不甘瞬間爆發出來,她自從當護衛以來,第一次直接頂撞他,「你們一個個都說我不對,萬一我對了呢?萬一掛號回來了呢?」
平峻宇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他時時刻刻都在私下監視掛號,那小子出現的時機太巧,身上太多古怪,所以他認為自己的判斷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