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季可薔
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被他那樣的眼神撕碎了,大嫂說的沒錯,他肯定是在乎她的,肯定是喜歡她的,是她不好,一開始她就不該跟他接近。
「教授,我真的不適合你。」她強忍淚水,強迫自己對他狠心。
「我不要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借口!我要聽實話!」他像是慌了。「你之前不是說你愛我嗎?」
她一愣,澀澀低語。「你又不相信。」
「是因為我不相信,你才跟我鬧彆扭嗎?」他低頭俯視她。
她不說話。
他用力瞪她,陣光忽明忽滅,終於舉雙手投降。「你、你這笨丫頭,氣死我了,我相信,我相信!這總行了吧?」
「你幹麼說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
「我說話就這種口氣!怎樣?」
怎麼辦?她好想哭。「教授,我真的……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我說能就能!小兔子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我說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語落,他也不管她願不願意,雙臂緊緊圈摟她,勒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有這麼霸道的人嗎?可她能聽出他話裡的恐慌,他是怕了,急了,不知如何是好,才會發表這種近乎無理的強硬宣言。
「蕭牧野,你怎麼這麼壞?你壞蛋,壞蛋……」壞得令她的心揪緊,壞得她逃不掉走不開,只想埋在他頸窩裡哭訴所有的委屈。
「對,我就是壞。小兔子你躲不過我這個壞野狼的,你別想逃,我不准,不准……」他低頭急切地吻住她,在她唇畔嘗到鹹鹹的味道,那是她的淚水,心碎的,對他又憐又愛的淚水。
「你在哭,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你捨不得離開我對不對?」
他沙啞地低語,溫熱性感的呼息拂在她耳畔,她心軟得一塌糊塗,伸手勾摟他肩頸,踮起腳尖,熱烈地回吻。
她說得沒錯,她是心疼,是捨不得,她愛他,好愛好愛他,可是該怎麼辦?她有那樣一個好賭成性的父親!
「牧野,牧野……」她哽咽地呼喚。
他心弦一緊,全身像電流竄過,yu望霎時沸騰,一個轉身將她抵在牆上,拉下她背後的拉鏈。
「小兔子,乖,給我……」他對著她耳窩吹氣。
她被他弄得渾身酥麻,知道他想做什麼,雙頰暈紅,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將腿纏上他腰際。
第0章()
他佔有了她,不僅僅在學校研究室裡,晚上回家後,他又將她壓倒在床,要了一次又一次,要到她shen吟不斷,又哭又撒嬌,哀求他放過自己。
他沒有放過她,慌了神似地只想將她整個人霸道地鎖扣在懷裡,不許她走,不許她說出那傷痛他心的要求。
離婚!離什麼婚!他絕不答應!
整個晚上,他野蠻地要她,又強硬又溫柔地哄她說情話。
「你是愛我的。你在印度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我現在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就是你愛我,對不對?」
「教授,不要了,我不行了,不要了……」她哭著哀求。
「說你愛我!我要你說!」
「牧野……」
「說!」
「我愛你,嗚嗚,牧野,我愛你……」
他也愛她的,其實早就愛上她了,只是不願對自己承認。
就算她騙過他、說過謊,他還是愛這個傻乎乎、軟綿綿的小兔子,他不能讓她走,絕不對她放手。
所以他必須找出原因,為何這個明明眷戀著自己的傻女孩會提出離婚呢?
他不相信是出自她的本心。
於是隔天午後,蕭牧野約於澄美到家裡附近的咖啡館喝茶,一坐下,才剛點好飲料,他便迫不及待地問。
「告訴我,雨香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於澄美端起水杯,淺淺地啜著,並不急著回答,只是默默思量。
自從那場車禍後,她平白失去數年記憶,跟牧理婚姻生變,跟他的家人關係也如江河日下,蕭牧野和牧軍兩兄弟都覺得她對不起他們大哥,見到她不罵幾句已經很客氣了,更別說坐下來喝茶聊天。
沒想到今日為了自己的小妻子,蕭牧野竟肯拉下臉來請她喝茶,真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想著,於澄美澀澀苦笑,放下玻璃杯,悠然揚嗓。「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
他也很不想來問她好嗎?蕭牧野陰鬱地尋思,要不是那丫頭莫名其妙提出離婚,他又問不出真正的原因,也不會來找她求教。
「我知道雨香最近常跟你在一起,你有沒有發現她哪裡怪怪的?」
「你覺得她哪裡怪?」於澄美不答反問。
「這個……」蕭牧野尷尬了,實在不願招認自己老婆開口說要離婚,被這個女人知道了,說不定會嘲弄他一番。可想起傻丫頭這兩天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又覺得丟點臉也無妨,沒什麼事比哄老婆高興更重要。
「她說……想跟我離婚。」
「什麼?」於澄美驚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香香幹麼跟你離婚?」
「我知道就好了。」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於澄美蹙眉,怎麼想也覺得丁雨香不像是想跟老公離婚的樣子,這陣子她要求自己幫她,不就是為了讓蕭牧野回心轉意,主動來追她嗎?好不容易有點成效了,她居然放棄不玩了?不可能啊!難道是yu擒故縱?
「你確定她真的想離婚嗎?」
「她當然不想!」蕭牧野再次瞪她,這一眼顯得更加氣惱了,墨眸隱約噴火。
「只是明明不想,嘴上卻這麼說,好像很委屈,有什麼苦衷的樣子,所以我才想跟你打聽,最近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哪裡怪怪的?」
小香香是那種會玩yu擒故縱的高手嗎?於澄美想想,還是覺得不像,那女孩甜美可愛,又有點傻乎乎的天真,她或許會調皮惡作劇假裝說夢話逗蕭牧野,卻絕對不會提出離婚這種事來傷他的心。
一定有緣故……於澄美驀地心念一動。「她什麼時候說要跟你離婚的?」
「就昨天。」
「昨天?」她想起來了!「昨天早上我開車送她去學校,她在校門口遇見她爸。」
「她爸?」蕭牧野愕然,跟著,目光一沉。「你是說她那個賭鬼爸爸回來找她了?」
「她爸是賭鬼?」於澄美訝異。「她沒跟我說過,我只知道她跟她爸很久沒見面了,那天她見到她爸,表情也不太好看。」
看來真相呼之yu出了。
蕭牧野在腦海玩味,丁爸爸素來好賭放蕩,對家庭不負責任,雨香曾跟他說過,這個爸爸從小到大只有需要錢的時候才會想到她們母女倆。
她爸爸肯定是來向她要錢了!而那個傻丫頭約莫又犯了傻,不想拖累他,才會想出離婚這種異想天開的念頭……
正尋思著,手機鈴聲響起,蕭牧野接電話,是弟弟蕭牧軍打來的。
「哥,你在哪兒?」
「在家附近,有事嗎?」
「那正好,你快回來,家裡樓下來了個客人說是要找你的,他說是二嫂的爸爸,說二嫂出事了!」
「什麼?!」蕭牧野聞言,又驚又急,慌忙起身,臨去前匆匆對於澄美撂話。
「雨香她爸找上門來了,我先回去一趟!」
語落,他也不管於澄美在身後急著喊他,逕自拔起飛毛腿奔回家去,果然社區大門口站著幾個人,不只丁爸爸,蕭大跟蕭老么兄弟都在場。
蕭老么見到二哥,立即迎上來解釋。「我跟大哥一起回來的,剛好碰見丁伯父跟管理員在爭吵,管理員不敢隨便讓他進去。」
「你就是小香的老公啊!」滿頭大汗的丁爸爸搶上來,一把抓住蕭牧野臂膀。
「快,快!跟我去救我女兒!」
「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蕭牧野極力鎮定情緒,雖說心裡也慌張,但事情還是要問清楚。
「我在外面欠了高利貸,她說要幫我還錢,自己約了地下錢莊的人見面談判。」
「她去見地下錢莊的人?」
「就是啊!我看他們談得很不順利,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怕出什麼意外,我想找你討救兵,偏偏小香不准我聯絡你,我只好自己偷偷過來。」
那只笨兔子!蕭牧野急得冒火。「她現在人在哪兒?馬上帶我去!」
「二哥,我們也去。」
說著,蕭家三兄弟跟丁爸爸一起跳上計程車,一路上只聽丁爸爸不停叨念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有多可怕,行事作風有多流氓,蕭牧野心神不定地聽著,冷汗直流,心房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一大塊。
傻丫頭可別出事啊,要是她有個什麼萬一……
蕭牧野暗暗捏握拳頭,那些人若是膽敢碰她一根汗毛,他發誓滅了他們全部!
蕭老么打量二哥陰喑的神情,忽地轉頭低聲對大哥說道:「大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三兄弟也是像這樣一起滿大街地去找二哥的兔子?」
「什麼意思?」蕭大皺眉。
「二哥現在的表情就跟那時候一樣,就很像丟了什麼最重要的寶貝,很慌,很怕找不回來。」